或許何星怎么著也沒想到,許久之后李敏央給了她一個客戶讓她自己完成項目,這是對她莫大的認可。可是吧,這位客戶好死不死居然是海大元。
在第一次以公司名義去見他時,她并沒有太過于震悚或者晴天霹靂只是一瞬間沒反應過來,還是他笑著喊她,她才回過神坐在那張椅子上的人真的是好久好久不見的海大元。
他笑得很輕松,那個笑啊好像,大概,應該是伴隨了她的高中時期蠻久的。
之后隨便寒暄幾句,她就一心撲在工作上,而海大元就帶著笑意看著她,何星問他就很慵懶回答。一個多小時的時間,她感覺海大元的眼睛好像粘在她身上似的,搞得她好一陣不自在和難受。說起來也是搞笑,當初喜歡時恨不得喜歡的人眼里只有自己,現在不喜歡甚至是差點遺忘掉,卻對他的眼神感覺渾身難受。
渾渾噩噩了解到他們公司的條件要求,非常禮貌對他笑:“好,貴公司的條件我了解。”
海大元還是笑著,他站起身個子比何星高一個頭多,俯視她:“工作先不說,要不聊聊我們。”
“我們?”何星輕聲笑了下,感覺自己最近好像特別容易幻聽。
“是,我們。”他開口,打破何星以為的幻聽。
望著他良久之后何星再次笑了,這個笑容很簡單:“好,你想聊關于我們的什么?”重新坐下手指交織,云淡風輕抬頭看他。這個角度他居高臨下,真是不應該坐下來,顯得自己很沒氣勢。
他聳聳肩還好是坐下來了,大概是在組織語言別說組織挺久,好像是沒組織好才無奈付之一笑,支支吾吾可能是有些小害羞:“何星這么多年了,我還記得第一次見你的時候,你知道不,整個學校都說校服很丑,可是你穿起來是最好看的。”
何星瞪大眼睛表示很受寵若驚啊,她明明記得那時還是青春期,青春期的女孩容易吃胖,她在她媽出神入化的廚藝里成了容易發胖中的一員。記得第一次見到海大元是他讀高一,她是高二那個時候她好像有110斤吧。原本就有些胖,那肥大的校服顯得她更......嗯......豐滿了,不知何來最好看一說?難道真的是情人眼里出西施?
想想這話還是別讓當年的校花班花知道了,要不然何星不是得羞愧至死就是被當年校花班花的狂熱追求者的吐沫星子淹死。
錯愕看著他張張嘴:“是是是,我覺得那校服是挺好看的。”哎,真是個小機靈鬼了。
明顯看到他嘴唇微微抽搐,何星忍不住笑了:“海大元,我們都成年了,現在都到了該結婚生子的年紀了,別舊事重提,我還要面子的。”
“我在懷戀感嘆了。”他有些忍俊不禁,裝得很高大上的辯駁。
“那別當著我的面懷戀吧,我真的要臉。”何星又說。
“得得得,不跟你扯了。”他大手一揮,也懶得跟何星爭辯那些不是他初心的話題。
相視一笑之后,又聊得不知所云最后無奈各回各公司繼續工作。
回到公司之后,快速整理出方案發給李敏央。手里的筆敲擊著桌面,一下子就感覺好像回到讀書時,不過是哪個讀書時期她總喜歡沒事用筆頭敲擊著桌面,一只手撐著下巴以一種最天真無邪的目光盯著窗外樹干上鋪窩的鳥。
大概是也不知道或許連何星自己都快忘記了。高考結束的那個暑假,她聽說海大元全家要移民連著好幾天沒有睡著,一直抱著電話糾結著要不要給海大元打電話。她也挺有耐心一糾結糾結了好幾天,最后決定打電話,聽到的卻不是海大元低沉的聲音,而是一個粗狂的中年男人的聲音應該是他爸,那聲音嚇得何星連忙掛了電話。之后又糾結不知道糾結多久,再次打電話過去時回答她的只有忙音。意識到不對,跑到海大元家時一把門鎖老老實實禁錮著他家的門。
應該那就是錯過,錯過了就是錯過了,誰都無法回到那個時候,回到那個暑假,那個異常炎熱異常悶人的暑假。
由于挺忙,所以忙著忙著就到了下班時間,這幾天應光挺閑聽他說是在他這個領袖的帶領下,他們的Teams搞到了一個收益巨大的項目,然后他們老總一開心金口一開,大手一揮這幾天都提前給他們下班,沒有以前那樣日復一日的加班。何星對于他們老總的體恤民情表示很開心,表示很想當面感謝一下那位老總同志。
回到家時比起以前算早很多,這幾天何星才猛然發現鐘琛晨那貨經常神龍不見首尾,在她一次的逼問下他臉通紅通紅說:“我在柒萱那里。”
作為過來人,何星秒明白什么意思,尷尬笑笑不過立馬換上不懷好意眼神盯著他。本想著在調侃他幾句,結果廚房燒菜的煮夫應光拿著鍋鏟空出的那只手圈過她的脖子,很帥很酷很冷地喊:“何星,滾過去幫忙!”真是粗暴也不知道溫柔點。
然后就看到鐘琛晨投給應光一個感激的眼神,應光微微一笑拖著何星往廚房走,走著還要甩一句:“帶上門,謝謝。”也不知道裝酷給誰看。
一到進家門就是一副“我很累”的樣子躺著沙發上,應光倒水給她喝了一口就伸手抱著他的脖子,他則隨手摟住她的腰,她眼睛亮亮看著他,流露出欣喜的神情,語氣軟軟糯糯一口氣念出自己晚上要吃什么。應光含笑聽著,等到她說完伸手戳戳她的額頭,然后很狠在她嘴上吻一口,笑得很帥其實就是很淫蕩,點點頭之后意有所指說:“嗯,吃飽了才有力氣。”
他這句話出口,何星臉立馬染上兩團紅暈,就好像古代艷麗的胭脂涂在臉上,唉,多么不純潔啊。
輕咳兩聲笑瞇瞇望著他,伸手摸著他的臉眉目傳情,柔情似水:“應班長,快點去做飯吧,你女朋友餓了。”
他似乎有些忍俊不禁抖了抖身體,然后放下她要多嫌棄就有多嫌棄:“少惡心我,進來幫忙。”
切!沒情趣的木頭。
兩人齊心協力弄好晚飯,何星哼著不知道那個年代的小調,哼哼唧唧像著小鳥端著兩碗飯放桌上,然后又進廚房拿杯子倒可樂什么的,反正就是不亦樂乎。
應光瞇著眼睛看著那小小的身體來回穿梭,心里無限滿足,這樣一幅畫面他遙想多年,如今卻真實到讓他懷疑這是一場夢,一場他不愿意醒來的夢,他想如果真是一場夢,那就永遠別醒了。
端著可樂看了他一眼:“你要不?”
微微點頭。
有些不情愿遞了杯給他,自己坐下來連忙喝了口。應光失笑,合著這杯不是給他倒的,原本就是意思意思一下沒想到他還真要啊。伸筷子敲她頭,她眉頭一皺像只受委屈的哈巴狗,喃喃控訴:“你干嘛?我不就是吃了你炒的菜嘛,別這么小氣嘛。”
也不知道她到底在控訴什么東西,挑了快雞肉放她碗里,她皺起的眉頭立馬舒展,遞個他一個算你識相的眼神,垂頭享受美食。
吃得正歡,砰砰砰響起了巨響的敲門聲,何星太陽穴突兀跳跳感覺自家門快塌了。怎么形容這敲門聲,大概就是急切迫切似乎還有絲緊張和憤怒,別問為什么知道瞎吹的。
“快點去開門,再不去門就塌了。”很語氣很急切對應光說。應光瞟她,這么緊張為什么沒見你跑去開門,心想著,但還是乖乖去開門,速度之慢讓何星忍不住陰陽怪氣威脅:“如果一秒鐘之內你沒打開門,從今以后就別想進那扇門了。”
嗯,很好起效果了,她話音才落就聽到了門把轉動的聲音。
“誰啊?是不是鐘琛晨那個挨千刀的?”她抿口可樂漫不經心問。
可是應光沒有回答她,抬頭望去他正看著她,眼神是“你自己過來看吧”,放下筷子疑惑走過去,站在他旁邊看去,一下子驚住了。自從國慶節之后何星就差不多快一個月沒見到曹含晗了,不是她不想見而是每次打電話給她她不是說忙就是說在干嘛干嘛,后來抱著都是快奔三十的人了應該出不了什么大事的心態就不在天天給她打電話發微信什么的。可是現在她們家的含晗穿著單薄的連衣裙,雙眼無神面無表情直直站著,她這副樣子一個詞完美形容行尸走肉也。
連忙抱住她,她身上可真涼:“含晗,怎么了?”
她動了動,反手抱住何星靠著她的下巴聲音帶著沙啞帶著疲憊:“姐,我好冷好冷。”
好久之后,她從浴室出來,應光已經離開。她環視一周突然笑了,很蒼白無力地笑:“姐夫走啦,不好意思啊姐,打擾你們了。”
何星沒空跟她玩蒼白的假笑,拉著她的手問:“吃飯了么?”
她搖頭。扭頭看著桌上擺著的菜又笑:“這些是姐夫弄的吧,正好我嘗嘗姐你夸上天的真命天子的廚藝。”
她坐著很呆滯盯著面前杯子里冒著小氣泡的可樂,端起喝了口,抿了抿有些嫌棄:“你摻水了?”
“習慣了。”
把所有菜放進微波爐微熱了,遞給她筷子,她很不客氣垂著頭毫無形象狼吞虎咽,不知道的還以為她好幾天沒吃飯了。最后她一個人把盤子里的菜完完全全吃干凈了,女人真是可怕啊,可以化一切不開心為食欲。
“姐,他又來了。”才放下筷子,她就自顧自坐到沙發,空幽幽說。
何星收拾碗筷的手一滯,顯然知道她口中的“他”是何方神圣。自然也知道今天她為什么會失常。
她沒管她等她自生自滅,直到她把碗洗了廚房收拾了,才優哉游哉坐到她身邊,雙腿盤著拿著包薯片吃。
“說吧,洗耳恭聽。”
曹含晗撇嘴,伸手搶過她手里的薯片,開始娓娓道來。因為這個故事實在太過于無賴就不加以累述,就大體概括一下吧,就是曹含晗同志當年逼著結婚的前男友迷途知返來求她復合,曹同志本來是堅守本心,寧為玉碎不為瓦全的不吃回頭草。但是她前男友賴同志實在太過于厲害,搞得曹同學心之雀躍,今天就答應人賴同志請客吃飯的要求。她打扮得很漂亮也很涼快赴約,奈何賴同學勾起當年回憶,曹同志覺得自己當年她慘了,一氣之下就走了,走著走著才想起自己沒吃東西,正好離這邊近所以裝成林妹妹過來蹭飯了。
何星忍不住給她鼓掌,現在蹭飯蹭得如此有技術含量的也不多了。
后來曹含晗很正經問:“姐,你覺得我該怎么辦?”
何星在給被自己趕出去的應班長發信息讓他回來,狠狠瞪了眼始作俑者:“曹含晗,你不要給我無事呻吟,我給你五分鐘離開!”
曹含晗委屈扁著嘴,但是她的主要目的已經到達,見好就收麻溜走了。
-----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