郁時軒和葉梓對視,何冥笑了一下,“時軒,跟我們去秦始皇陵吧!”
“不可能。”郁時軒低沉道。
畢水天走了過來,“抓起來吧!只要他不死,墓門還是會打開的。”灼素宮主說道。
“不用,時軒,難道你想看到她死在你們面前嗎?”何冥伸出手抓住了在身旁的沈陌憐的脖子,沈陌憐睜大眼睛。
“何冥,你放開陌憐。”印寒惱怒的叫道。何冥邪笑,沙啞說道:“那就勸勸你這位好兄弟吧!”
印寒看向了郁時軒,郁時軒看著他,不知他心中所想,他竟說道:“郁時軒,你就跟他們走吧!不要傷害陌憐。”
“印寒師兄,我沒事,你別……別讓郁大哥跟他們去。”何冥一用力,沈陌憐張著嘴,痛苦得說不出話來。
“陌憐。”印寒叫道,看著沈陌憐痛苦的樣子,他心里也很難受。
“怎么樣,時軒?”何冥看向郁時軒,郁時軒愣了愣,握住葉梓的手不由得收緊,葉梓看向他,沒有說話。
郁時軒看著不能說話卻努力搖頭的沈陌憐,她很痛苦,如果他再不答應,她真的會死在何冥的手中,更何況印寒看著她的眼神是那么擔心。
“好,我答應你。”郁時軒終于說道,葉梓和沈陌憐難以置信的看向他,“郁……”葉梓還未說出口,郁時軒便松開了她的手。
他們都知道守墓這不是郁時軒的責任,而是整個守墓派的責任,而他卻為沈陌憐一人害了天下。
葉梓看著他松開自己的手,頓了頓。
“那最好!”何冥笑得陰險,郁時軒走了過去,慢慢遠離還沒反應過來的葉梓。
何冥松開沈陌憐,走到郁時軒面前,“時軒,以防萬一,我們還是得將你綁起來。”郁時軒沒有說話。
看著他們離去,沈陌憐追上去,“郁大哥,郁大哥。”郁時軒回過頭來,看了她一眼就走了,沈陌憐呆呆的站在原地,都怪她,他才會跟他們去的。
葉梓吸了口氣,張開手,掌心上放著一顆鈴鐺,是法鈴,郁時軒竟然給她了,他就不怕自己出事嗎?
突然,所有站在下面的女子跪了下來,葉梓大驚,她們也只是叩了三頭,便起身,一字未說。
葉梓握住手上的法鈴,轉身看向棺材,縱身跳了下去,沈陌憐見到,吃驚的瞪大眼,“葉梓。”印寒和她一起叫道,所有人圍上了棺材。
棺材里黑乎乎一片,什么也沒有,“葉梓。”沈陌憐還是試著喊道。
“陌憐,印寒,你們下來,這里有跳下來的人。”里面突然傳來葉梓的呼喚,沈陌憐與印寒對視,所有人高興的擁抱,“太好了,原來她們沒有死。”她們破泣為笑。
從墓中出來,他們就遇到了畢水天,所有被抓來的女子都逃跑了,畢水天也不攔他們,他要攔的只是葉梓一人。
“畢水天,他不是走了嗎?”沈陌憐低聲說道。葉梓看著向他們走過來的畢水天,沒有說話。
“畢水天,你要做什么?”印寒擋在沈陌憐前面,畢水天不可一世的笑了笑,看向了葉梓。
“葉梓姑娘,郁公子這次恐怕是回不來了,不如你就跟本城主回墓王城吧!在那里你想做什么就做什么,沒人敢拘束你,而且,我會一直陪著你。”
說著畢水天的手伸了過來,葉梓退后一步,“畢水天,我們很熟嗎?你想干什么就直說,我們可沒時間陪你在這里說閑話。”
畢水天笑了笑,“這怎么能算是閑話呢!自從在八荒樓見到葉梓姑娘,本城主就對姑娘一見傾心了,葉梓姑娘為何不了了本城主的心思呢?”
葉梓咬著牙,這人怎么這么討厭,對誰都一見傾心,是吧!
“畢水天,我們現在就要去秦始皇陵,你別攔著。”沈陌憐直接替葉梓說道。
畢水天又笑了笑,“你們倆可以走了,本城主不攔你們,但葉梓姑娘得留下來。”
“我要是不呢,你又想怎樣?”葉梓雙手環繞在前,她的脾氣總不是那么的好,就算是皇帝把她給惹急了,她一樣不客氣。
“葉梓姑娘如果這樣想的話,那本城主也只好不客氣了。”正好!葉梓淡笑一下,拿著法鈴,瞬間消失,出現在畢水天身后,橫空旋轉踢倒了站在身后的士兵。
畢水天回過身來,葉梓落地,雙手放在身后淡笑,他突然感到不妙,剛回過頭來,沈陌憐和印寒就用劍刺向了他。
他連忙側過身,翻過身,帶著士兵逃跑了,這一次,可以說是他從未有過的狼狽。
葉梓走到沈陌憐和印寒身邊,三人都淡笑著。
“沒想到畢水天也會有這么狼狽的一次。”印寒笑了笑,身上的傷口流出的血已干。
“對了,印寒師兄,你這身上的傷是怎么弄的啊?”沈陌憐有些心疼道,他畢竟是她最好的師兄啊!
“不小心走進了金人墓室,就被他們打成這樣了。”葉梓笑著道:“金人?是不是全身都是金的?”
沈陌憐也看向了他,表示疑惑。
“嗯。”印寒點了一下頭,葉梓笑了笑,輕拍了他的肩膀,“那是你幸運!”
說完便轉身走了,印寒哭笑不得,看向了沈陌憐,沈陌憐只是一笑,隨著葉梓走了,他無奈搖搖頭,跟了上去。
一村滿是殘垣斷壁,空氣中散發著濃濃的血腥味,尸骸遍布滿地,有的睜著眼,不甘心死得不明不白,冤魂似在飄搖,尋找著兇手。
藍淇藍平的臉上毫無血色,就如同死了的人般毫無生氣。他們旁邊跟著平生和白落雪,他們走在尸海里。
“到底是誰,到底是誰,我要把他殺了,我要把他殺了。”藍淇激動的大叫著,拾起落在地上的劍,到處亂揮。
“藍淇哥,你別這樣。”平生叫道。“大哥。”藍平也叫道。藍淇像瘋了般,轉過身來,一把拉住藍平,“藍平,跟大哥走,我們去殺了兇手。”
平生忙止住,拉開藍淇道:“藍淇哥,我們知道你很難過,但我們連兇手是誰都還不知道,怎么為他們報仇,你冷靜下來,我們一起找出兇手,好不好?”
“對啊!沖動不是辦法,只有冷靜下來才看清兇手是誰。”白落雪擔心的說道。
藍淇這才平靜下來,手中的劍瞬間滑落。
許久,藍淇才道:“我想回家。”平生和白落雪對視,沒有說話。
來到院門前,見到院里亂成一團,一人躺在院中,藍淇藍平睜大眼睛,慌忙跑了進去。
兩人蹲下身來,扶起滿身是傷,又冰又硬的人,兩人哭道:“爹,爹,你怎么了,是誰做的,您告訴淇兒和平兒好不好,我們替你們報仇。”
“爹。”藍平叫道。“娘呢?”藍淇紅著眼看了看周圍,視線掃過屋里時,見到躺在門后的母親,藍淇急忙把父親托給藍平,跑進屋扶起母親。
平生和白落雪站在他們身后默默的看著他們。
墓地。
藍淇藍平直接將他們二人埋在了院中的一棵大樹下,兩人跪在墓前,久久不起。
許久,藍淇站了起來,平生和白落雪心頭一涼,害怕藍淇又要做傻事。
見到藍淇離去,平生叫道:“藍淇哥。”藍淇止住腳步,回過身來說道:“我想把村里的人給葬了。”
平生和白落雪對視,藍平也起了身,兩兄弟對視。
一一把村里的人埋在自家院里后,四人已累垮,回到自家院中,他們躺在地上,累得直喘氣。
“平生,落雪,謝謝你們倆在我們身邊。”藍淇直視藍天說道。平生笑了笑,“說什么呢,我們是朋友嘛!”
他看向了在躺在旁邊的白落雪,白落雪也看了過來,兩人相視笑了。
“藍淇哥,你們是不是要找出兇手,然后再報仇?”許久后平生問道。藍淇愣了愣,“我會找出屠村的兇手,然后替全村人報仇。”
平生頓了頓,“報了仇之后呢?”藍淇徹底愣住,報了仇之后,他和藍平該何去何從。
“大哥,我們的責任是守墓,我們要和時軒他們一起守墓。”藍平突然說道。
藍淇這才想起自己的責任是守墓,沒想到現在這種情況,藍平比自己還要理智,藍淇想想,看向了藍平。
“當然。”藍淇說道。兩人對視竟沒那么哀傷了,看開點還是好點。
已是黑夜,藍淇一人坐在青石邊,平生走了過來坐下,兩人一起仰望漫天星海,寂寞長夜微涼。
“平生,你說兇手會是什么人呢?他為什么這么做?”藍淇憂傷道。
“我想這個兇手不是一個人,能一夜殺死全村人的,應該是專業的殺手。”平生答道。
“殺手?”藍淇若有所思,豁然開朗,睜大眼睛,整個人都不好了。
“怎么了?”平生見他那么大反應,隨口問道。“難道是他們。”藍淇難以相信的說道。
“啊!”從屋里發出一聲叫聲,兩人急忙起身,馬不停蹄的跑進了屋。
一進門時只見到一個蒙面的黑衣人站在屋里,手中劍直直的插入藍平體中,在一旁的白落雪臉色發白。
“你是誰?”平生問道,見他收回劍轉身就跑,平生追了出去,在院中兩人打了起來。
“藍平。”藍淇扶住即將倒下去的藍平,白落雪急忙跑了出去,見到正在過招的兩人,睜大眼睛。
“平生,小心!”剛叫道,平生就把蒙面黑衣人的遮面的黑布掀開,黑衣男子瞬間以真面目視人。
白落雪見到他的真面目,頓時呆住,“屈……屈大哥。”她詫異的走了過去,屈陵見到正在向自己走來的白落雪被平生攔住。
“落雪,你沒看出來嗎?他是殺手。”平生道。白落雪呆呆的看向他,“怎么可能,他可是屈陵,屈大哥。”
“屈大哥,是你嗎?”白落雪天真的還想向他走去,平生也只好松手了,本以為她是他的朋友,不會對她怎樣,可他卻用劍抵在了她的脖子前。
“屈大哥,我是落雪啊!”屈陵一笑,“白落雪,你還真是蠢呢,你口口聲聲叫的屈大哥是一個殺人不眨眼的殺手,你不知道嗎?”
“屈陵,你放開落雪。”平生大聲叫道。“屈大哥,我不相信,我不相信你會是殺手,你是守墓派的繼承人,不會是殺手。”
白落雪眼角中流出淚水,淚水落在她抓住抓住自己脖子的手上,微涼。
“呵,你不信,難道還不信整個藍家村的村民慘死的事實嗎?”白落雪瞪大眼睛,“沒錯,就是我屠了整個村的。”
平生腳步一動,藍淇忽然走了過來,“是你干的,是你干的,我要殺了你。”藍淇手執一把長劍,向他砍了過去。
屈陵松開白落雪,一腳踢向了藍淇,藍淇用劍擋住,又用力把他推開,平生扶住白落雪,著急的看著他們大打出手。
最后,兩人都受傷后,屈陵負傷而逃,白落雪大聲叫道:“屈大哥。”藍淇欲追上去,屋里突然傳來藍平的聲音,他們急忙跑進了屋。
次日,藍平躺在床榻上,藍淇一直陪在他的身邊,等著他醒過來。
屋外,院里。
白落雪坐在躺在地上的一棵枯木上,白衣落地,長發及腰,粉唇緊抿,神情恍惚。
平生走了過來,看著她,“還在想他呢!”白落雪看向他,“他以前那么善良,怎么會變成現在這個樣子啊?”
“這個只能由他來回答了,也許,你根本不了解他。”平生淡淡道。
白落雪回過頭來直視前方,輕聲道:“也許吧!”平生看著她,回過頭來,“你們何時認識的?”
“十歲時,那年他初次來到布子谷,那時他已是像你這般大的少年了,他隨生父而來,在那里住了幾日,他走時我就告訴他等自己長大后就出谷去找他,他說他會在于川等著我的。”
平生聽著會意的點了點頭,不經意問道:“如果藍淇哥要報仇,你要幫誰?”
白落雪看向他,目光呆滯,“兩個都不幫。”“如果他要殺了我們呢?”平生繼續道。
“那我當然阻止他呀!”白落雪忽然間發現自己的心情好多了,看著平生淡笑了一下,“你們是我出谷交的第一匹朋友,這么多天,都是你們在照顧我,我可記著呢!”
說著不知為何,情緒低落下來,撅起嘴說道:“不知道葉梓他們怎么樣啦!好想他們啊!”
平生低下頭來,感覺對不起他們,去秦始皇陵阻止何冥這么危險的事竟然只有他們三人,自己甚是慚愧。
“我也是,希望他們平安吧!”平生看著地上發呆。
葉梓座在竹林中的一塊石上,兩手的兩指輕握一片竹葉,竹葉放在發白的唇上,絲絲動聽而憂傷的聲音縈繞在竹間,臉色難看,兩眼無神。
“這么動聽的樂曲似乎帶有些許多憂傷啊!”一個女聲從身后傳來,葉梓停住,慢慢的放下了手。
沈陌憐走到她的身后,“時軒大哥會沒事的,你放心吧!”葉梓沒有說話,只是靜靜的看著眼前,但什么都看不見。
“葉梓,你說,石老說要我殺了你們,可是我舍不得時軒大哥,所以只好殺了你,來取得石老的信任。”
葉梓抬眼,沈陌憐話音剛落便一掌打向了她,她下意識的斜過身,一手抓住她的手,一拉,她起身,兩人落地,打了起來。
沈陌憐一腳兩腳橫著落向葉梓,葉梓歪過脖子,踩過竹根,抓過她的手,再一掌落空。此時,竹葉徐徐落下。
兩人過了十幾招后,都沒有受傷,不過葉梓的臉色更加難看了,她那晚受的傷還沒好,這又在五王墓折騰,傷更為嚴重了。
“陌憐。”印寒突然從遠方走來叫道,兩人止住動作,葉梓看著沈陌憐,準備要走時,被她擋住了。
“你難道不打算就時軒大哥啦?”葉梓止住腳步,看了她一眼,又看向了正在向她們走過來的印寒。
秦始皇陵,墓門前。
“終于到了打開你的這一刻了。”何冥自言自語道。抬起手來,手上放著破墓令。
“時軒,來。”郁時軒看向他,眼前是他最恨的人,卻一聲兩聲的叫自己的名字,這讓他感到很不舒服。
郁時軒接過破墓令,“你就不怕我把它毀了嗎?”何冥笑了笑,“你認為你還能有別的選擇嗎?”
郁時軒沒有說話,只是看了看手上的破墓去。“宮主駕到。”灼素宮主從遠處走來,“少城主身體欠安,今日沒有來還真是可惜了。”
“哦,那還真是可惜了。”何冥隨后附和道。
“時軒,可以開始了。”何冥看向他說道,郁時軒淡笑:“何冥,你別叫我叫得如此親熱,畢竟我們是仇人。”
何冥笑了笑,“仇人又怎么了,叫你時軒那是給你面子。”“怕是大人想討好我吧!不過,我是不會背叛守墓派的,所以,我也就沒打算用破墓令打開秦始皇陵這座墓。”
何冥怒火攻心,“郁時軒,你別不識好歹,不想活了嗎?”“大人覺得能耐我何?”郁時軒輕蔑一笑。
“好啊!既然你想死,那我就成全你。”何冥惱怒的說道。灼素宮主給身后的士兵使了個眼神,他們立即拉弓搭箭。
三個一身黑衣的人在不遠處的山石上方看著下面的情況。“怎么辦,他們要動手了?”沈陌憐著急的看向葉梓和印寒。
“走。”葉梓說道,戴上了黑布,一躍落地,法鈴從衣上滑落至手,她握住它,三人瞬間消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