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知道。”秋滿搖搖頭，“和之前說的一樣，你說的東西太沒有實際感了。”

秋滿低下腦袋，看著自己的雙手，頓時感到不知所措，如果End說的都是真的，那么秋滿的人生就算是白過了，十幾年的生活就好像是白費了一樣，所有都顯得那么蒼白無力。

“嗯…”End沉思，“這樣好了，你看到桌上的盒子了嗎？”

End這么一說，秋滿的注意又被方桌上的盒子給吸引了，和一開始一樣，他摸不透這盒子里到底裝著什么玩意。

“打開看看吧。”

秋滿照著End的話小心翼翼地打開木盒，里面的東西漸漸浮現在秋滿的眼前。

那是一把唐刀，美的極致，像古代帝王的藝術品，古黑色的刀鞘上鐫刻著紫色的紋路，金屬外殼經過特殊磨合，銀閃閃地發著光，刀柄的末端刻著特殊的印記。

“這是…刀？”秋滿一臉驚訝，他被這把刀給驚艷到了。

“古代的元靈眷屬中不乏名為煉金術士的存在，他們將自己的能量灌輸在各種器具的鍛鑄上，從而誕生出這些特殊的武器。”End說，“這把刀名為烏羅，你的佩刀不是壞了嗎，這是送你的禮物。”

“再怎么說我折斷的也是一把普通的木刀啊，你送我這么貴重的禮物，怕是有些不公平吧。”

“哪有什么公平不公平，你掂量掂量幾分試試。”

秋滿吞了吞口水，這把刀似乎有著某種神奇的魔力，在無形地吸引著秋滿，他仿佛聽到了千萬句聲音叫喚，在秋滿腦中交織。

回過神來，秋滿這才發現自己早已拿起了刀，明明大腦并沒有做出反應，身體卻擅自行動了起來。

“好重……”

秋滿驚嘆，平時秋滿力量就很大，要說舉起冰箱什么的都是小意思，可是烏羅卻讓秋滿明顯感受到了十足的分量，要知道，這可只是一把刀！

“看來這把刀挺喜歡你的。”End笑道，“烏羅不是一般的刀，它會排斥弱小的元靈眷屬，能舉起它已經不是一件易事了。”

“這只是一把刀，有這么夸張嗎。”

“絕無虛言，上古有位元靈眷屬，他的名字叫做一心，是一個舉世無雙的工匠。他是第一個將元靈眷屬的力量運用在煉金術上的人，從此打開了煉金術的大門。”End說，“他一生中造就了無數把奇特的煉金武器，其中最為出名且最強大的煉金武器有11把，后人稱之為心之十一工，而你手中的這把刀便是其中的一把，銘為鬼刀——烏羅。”

秋滿愣神，盯著烏羅發呆，這把刀似乎真有End說的那么玄乎，散發著奇特的氣息。

恰在這時，先前的那種千萬哀嚎又一次在腦中回蕩，猶如萬劍穿梭，強烈的刺痛感席卷而來，刺激大腦。

“嘶！”秋滿摁住腦袋，倒吸一口冷氣，“怎么有聲音，腦袋好疼…”

“哼哼哼，那是葬于刀下的靈魂，靈魂無處可去，被囚禁在刀中。”End很是欣喜，“烏羅是心之十一工中比較特殊的一把，它的特性與使用者的精神力量息息相關，精神力量越強大，它便越強大，烏羅可以吞噬靈魂，也就是說，它所斬殺的東西越多，它也會越強大，你要知道，你手上的可是千萬個元靈眷屬死去的魂魄啊。”

秋滿雙手發顫，他想放下刀，卻做不到，大腦深處好像有個聲音在嘶吼，命令秋滿拔出它。

他還是那么做了，刀身出鞘，烏羅的刀刃被緩緩抽出，在燈光下暴露無遺，它通體黑色，古奧端莊，唯有刀身處有像是裂痕一般的暗紫色。秋滿深知，那是死于刀下的千萬具尸體的血漬！如今經過歲月的沉淀，血跡早已不可抹去，深深地烙印在刀刃上。

“黑色的刀刃...烏羅…”秋滿直視刀刃，竟感到有些親切。

“秋滿，從現在起，你是他的主人了。”

“我？”

“心之十一工有一個共同點，那就是武器選擇主人，而非主人選擇武器，只有當它認可你為主人時，你才能拔出它。”

“那我？”

“很簡單，烏羅選擇了你！”End說的輕描淡寫，“你是實實在在的元靈眷屬，根本不是純粹的人類！”

“我，我，我……”

秋滿不知所言，看著烏羅，又看著End坐著的椅子，他的心情跌入谷底，深深墜落，沒有盡頭。

“不是的...”

秋滿即刻站起身，將烏羅收回刀鞘中，大喊著，“不，不是你說的那樣，我只不過是恰巧……”

“事到如今還掙扎什么呢，秋滿。”End笑了，“事實就擺在眼前不是嗎，你明明渴望自己不是人類，現如今又否定元靈眷屬存在的意義，這么做真的好嗎？這不是你最想要的結果嗎。”

“我，我不知道。”

秋滿全身顫抖，他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在說些什么，做些什么。只是本能反抗，沒有絲毫理智。

“你其實很害怕，對嗎？”End說，“害怕被否定，害怕連存在的意義都抹滅，這對你來說太殘忍了吧。”

End的話說到秋滿的痛處了，但是秋滿還是選擇了沉默，拼命搖頭。

“一個人如果連存在的意義都沒了，那么他就喪失了活下去的勇氣，你是在怕自己沒有活下去的理由吧。”

“閉，閉嘴！”秋滿少有的怒了，他對著前方吼了起來。

“從小到大你就是孤立的存在，連父母之愛都沒怎么享受。”End不打算停下來，“岳啟，秋水，這些對你生命來說有意義的人少之又少，因此你更是加倍珍惜，不想和他們區別開，倘若一旦承認……”

“我說了閉嘴！”

秋滿竭力嘶吼，嗓子都在發顫。

秋滿回想起了以前的時光，那些被所有人嫌棄和畏懼的他，其實并沒有多么自在。

沒有朋友與家人，這并非什么值得驕傲的事情。

在遇到岳啟之前，秋滿的人生就是空洞的，空虛地唯有空白，其他的什么也不存在。

那種曾經時刻虐待秋滿的空虛與落寞，此時此刻因為End的話又一次涌現了出來，充斥心扉。

“說到底…你連面都沒讓我見過。”秋滿聲音顫抖，“憑什么讓我相信你。”

“是么？”End又笑了，“好吧…既然如此……”

聲音未落，End所坐的椅子緩緩轉了過來，秋滿目視前方，全神貫注盯著椅子，對于End的真面目，他一定要弄清楚。

然而，結果還是出乎了秋滿的意料，那椅子上哪有什么人啊，空落落的什么都沒有！

“怎么會這樣！”

秋滿大驚失色，連連退后數步。如果椅子上沒有人坐著，那從頭至尾和秋滿對話的到底是誰！？

“秋滿，你現在還不能見我，有太多事情等著你去做了。”

End的聲音不知道又從哪里傳來，秋滿四處張望，始終找不到聲音的發源處，仿佛是直接介由大腦傳遞，神奇到令人發指。

“要我去做的事？”秋滿皺眉，“你把我叫來，難道不僅僅只是告訴我這些東西這么簡單？”

他四處吶喊，希望藏于某處的End可以聽到。結果當然沒有令秋滿失望，End的聲音如實傳來。

“是的，今晚對你來說太重要了。”End笑了笑，“我叫你來除了告知你這些東西之外，其實還另有目的。”

“什么意思？”

“你太會被表面的東西給騙了，一些事情乍看平淡無奇，溫馨無比，其實往往蘊藏著各式各樣的殺機，比如現在。”

秋滿霎時覺得毛骨悚然，他驀地轉身，視線落在背后的落地窗，秋滿緩緩走過去，窗子的另一邊是整個舞會的會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