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晚,注定是個不眠之夜,不知是不是突然換了一個新的地方,又或是白天所有事的影響,我基本上一夜未眠。
這幾年一直保持著早起的習慣,早上我還是早早的起床,洗了臉后,瞬間感覺清醒了不少,看著李心蘭緊閉的房門,我決定還是先做個早餐,簡單的熬了稀飯,然后把剩下的饅頭熱了幾個。
七點多時,李心蘭起來了,而我煮的粥也正好熟了,就一起簡單的吃了早餐,只是中間,李心蘭看著我吃了一小蝶她自己腌制的咸菜,就說你去學校的時候拿些去吃。
飯后,我才想起向李心蘭問大伯家的情況,
昨天大伯送我到樓下時,說他要回去照顧大伯母,是怎么回事?
只聽李心蘭長長的嘆了一口氣,在我以為沒有下文的時候,頭頂傳來無奈的哀嘆聲:
“你大伯母去年年底被查出來是乳腺癌晚期,現在已經是消磨時間了,至于你團團哥,也已經工作了,在銀行上班,你圓圓姐,去年過年還回來了,她的兩個孩子都上小學了,聽說你姐夫對她很好,日子也過的充實,至于你大伯的那些小生意,在你走后的一年,越來越多販賣蔬菜的人,競爭力太強,做不下去。
以前積攢的一點錢,今年也都花在你大伯母這個病上了,他們還是住在以前的地方,聽說以后也會搬遷,你一會去看看你大伯母吧。“
距離我回家也已經過了十二個小時了,這是李心蘭說的最多的話,也是唯一有表情的時候。
但這些話仿佛已消耗盡李心蘭大半生的力氣,讓本是蒼老的容顏更是凄涼上幾分。
這一連串的震驚和無法相信,讓我誤認為自己出現了幻覺。
時過境遷,此時的我仿佛對生命有了另一種新的領悟,生命的脆弱和無可猜測,充滿了神秘與神圣,而我的未來,我的生活,我是否能抓住。
去大伯家的時候,李心蘭讓我把昨晚剩下的餃子拿一些過去。坐在公交車上的我,看著離我遠去的建筑不禁感嘆,這幾年本市的發展,可以說是蒸蒸日上,整個城市都籠罩在蓬勃生機的氛圍中,煥然一新的新面貌,讓人應接不暇。
不過顯然大伯家的小區還是那個熟悉的場景,以前我覺得大伯家小區環境特別好,給人一種有著獨特文化氣息的感覺,而那時候,能住在這一帶的人,基本上都是收入不錯的人家。
熟悉的道路,熟悉的環境,很快便來到大伯家門口,來開門的是大伯,看到門口的我,顯然大伯很是高興,屋子里是那種久違的熟悉和年代感,不像現在我們家那種嶄新而又陌生的冷清。
不知該用怎樣的言語來安慰或是激勵此時的大伯,也許此時的安靜陪伴是大伯最大的精神支柱。
我盡量使自己的聲音聽起來平緩,
“大伯,這是我媽包的芹菜餡餃子,你給大伯母煮幾個嘗嘗。”
大伯落寞的拿著餃子說。
“你去陪你大伯母說會話,我去煮。”
還沒進門,就能聞到一股濃濃的藥水味,再走進些,如果不是那股濃烈的藥味,你可能都不會發現,床上還躺著一個人,只見薄薄的被子下面好像是有那么一個身影,很難想象,往日一個體型圓潤,做事雷厲風行的人,現如今被病魔折磨成瘦如柴骨。
那一刻,恍然如夢,原來生命是如此的脆弱,那些被錯過的是否感到惋惜,是否學會了珍惜,才不會讓遺憾徒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