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1章 山陰上桂花初(5)
- 快穿之反派來吃藥
- 尚蘭澤
- 2067字
- 2019-04-09 18:00:00
好幾天,夏書一直泡在書房,上上下下,左左右右,將那些記錄檔案史料的書籍排查了一遍,關(guān)于陳家的記錄,只有簡單的一段話:
永和三年,永興縣令陳福生因賄錯判路氏殺人案,遂連坐,闔府三十二口已服誅,唯余一黃口小兒免死罪,貶為庶人。
翻來覆去看了幾遍,也沒多出一個字。
就這么一段話,只知道陳福生因受賄被判決,具體有沒有受賄,怎么受賄都不清楚,要想知道細(xì)節(jié),只怕還得查看判案卷宗。
月黑風(fēng)高夜。
夏書御劍摸到郡守衙門,晚上只有幾個值夜的府兵,正聚在一間屋子里喝酒。
夏書掏出手電筒,來到放置卷宗的書房。
將永和三年所有的卷宗翻了一遍,都沒有找到關(guān)于這個案子的一個字。
前后兩年的卷宗也翻了一遍,依然沒有。
這就有趣了,按說判決一個縣令,郡守府衙就夠了,但是這里卻什么都沒有。
如果不是有人銷毀了資料,那就說明這件案子壓根不是郡守斷的,卷宗自然也不會在這兒。
郡往上是州,再往上就是中央的刑部大理寺了。
一個小小縣令的案子,用得著州牧甚至中央來審?只能說明要么牽涉巨大,要么就是有人從中作梗。
如果牽涉巨大,郡守衙門不可能一個案底也不留。而且陳仲之翻案有被迫害的風(fēng)險,反而說明后者可能性更大。
看來還得找機(jī)會去州府看看。
......
第二天,夏書帶著詩韻出門閑逛,晃悠到據(jù)說是會稽縣最受歡迎的酒樓,在二樓找個角落坐著畫畫。
這個時代通訊落后,酒樓反而成為各路消息的集散地。
“超表哥,你要回荊州了嗎?”
夏書的畫筆頓了頓,這是王獻(xiàn)之的聲音。
“嗯,出來得夠久了,處理完正事,桓公必然是不會久留的。”
雅間里,郗超帶著一群小孩吃飯。
“哥哥,我舍不得你?!臂烂е囊滦?。
郗超揉了揉她的頭,“好好跟著謝先生學(xué)習(xí),得空我會來看你的?!?
“超表哥放心,我會照顧好表姐的。”王獻(xiàn)之拍拍胸脯。
“好。”郗超笑著伸手揉了揉王獻(xiàn)之的腦袋,“那讓我考考你們學(xué)得如何?!?
“!?”
“談?wù)勝Z誼的五餌三表之說?!?
王獻(xiàn)之苦惱地抓了抓腦袋,氣鼓鼓瞪著郗超,“超表哥欺負(fù)人。”
郗道茂抿嘴偷笑,“你回答不出來,王表姐肯定會?!?
“堂姐?!蓖醌I(xiàn)之可憐巴巴轉(zhuǎn)頭求助女主王孟妤。
“我也會我也會?!敝x玄一聽王孟妤知道,就迫不及待想在女主面前表現(xiàn)自己,“三表五餌就是說對匈奴要愛人之狀、好人之技、立人之道,就是給他們好處,以德服人。但我認(rèn)為,對付這些蠻夷之邦,用德可不行,必須得把他們打服,打怕,打到他們聞風(fēng)喪膽?!?
“......”這么殺氣十足大家都有些不適,郗超倒是對他刮目相看。
郗超又讓他們談?wù)劸又馈?
萬萬沒想到,王孟妤與他的想法不謀而合。
“慎獨(dú)于心,防微慮始?!?
郗超有些意外,原以為她只是有些小才,沒想到竟是個有大智慧的,究竟是他太小看她還是她太會藏拙。
小柒:“宿主,還畫畫呢,咱是不是該出去拆個cp了。”
急什么,就說你送早了還不承認(rèn)。郗超要是對著一小屁孩能有什么想法,不是變態(tài)就是變態(tài)。
小柒:“但女主有想法呀。”
有什么用,她壓根都不會說。
小柒:“?!不會說嗎?那女主還千里迢迢追著男主呢?”
建議升級智商。
小柒:“......”可惡的宿主~偶要畫個圈圈詛咒你。
在酒樓坐了幾天,再沒什么收獲。
這日天黑,夏書御劍悄悄飛入建康城,找個偏僻的小巷落腳,夜晚的皇城人依舊不少。
打聽一下州府的方向,來到府衙門前。
要是這里也沒有,那這幕后之手就厲害了。
還好,事情沒越過州府去,卷宗里找到了詳細(xì)記載,看完后,夏書捋了捋,大致了解了事情的來龍去脈。
事情最初是從一件強(qiáng)搶民女案發(fā)生的。
一個叫路青云的富家公子橫霸鄉(xiāng)間,使計(jì)強(qiáng)搶了張大的女兒張氏,張大報官,路青云拒不認(rèn)罪。
后來張氏的尸體被人從河里撈出來,張大一紙?jiān)V狀遞進(jìn)縣衙,狀告路青云強(qiáng)女干殺人。
一番調(diào)查取證,縣令陳福生判處路青云強(qiáng)女干殺人罪,斬立決。
本來路青云死了,這案子就算了結(jié)。
但萬萬沒想到,處決路氏沒過多久,趕上揚(yáng)州刺史殷浩到永興縣巡視,縣令師爺朱有德舉報陳福生貪墨受賄,錯判路氏殺人案,還拿出了證據(jù)。
刺史當(dāng)場決定親審此案,最后判決陳福生受賄錯判殺人案,滿門抄斬。
原告張大也被判了死刑。
粗略看來,證據(jù)鏈充分無懈可擊,但仔細(xì)思考,又有許多不合理之處。
首先張大明明是個窮苦人家,哪來的錢行賄?
其次,主要證據(jù)都來自一人,師爺朱有德。
這朱有德也很可疑,狀告自己的上司,不想混了?要真那么清高,早不舉報晚不舉報,偏偏等到刺史巡視的時候才舉報,跳過郡守越級上告。
而這刺史來得就更巧了,夏書敢說,這刺史殷浩即便不是主謀,也脫不了主要干系。
夏書看完悄悄離開,這皇城腳底下的州府,也沒見得守衛(wèi)多森嚴(yán)。
回到司馬府,夜深人靜。
案子是清楚了,翻案還得慢慢來,要想重審一個案子,必須提供核心證據(jù)。
主要證人朱有德也不必費(fèi)力去找了,這種關(guān)鍵人物,肯定不是死了就是跑了。
突破口只能放在揚(yáng)州刺史殷浩身上。
夏書總算明白陳仲之翻案為什么會被害,因?yàn)樗麖囊婚_始使力就使錯了方向。
他參加司馬道福的文會,必然是想通過司馬道福搭上司馬昱,如果夏書不清楚來龍去脈,司馬昱確實(shí)是最好的人選,有會稽王爵位,還是顧命輔政大臣,官夠大,不怕事。
但如果殷浩是主謀,那么找司馬昱是沒有用滴,殷浩的揚(yáng)州刺史還是司馬昱提拔的呢,司馬昱怎么可能為了一個莫名其妙的庶族,傷害自己的盟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