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我覺得保持現在的狀況挺好”。老周毫不猶豫的回答到。

“難道父親你愿意一直做奴仆嗎，你不是一直教育我做奴仆很丟人嗎”天賜難以置信的問道，好像剛才聽錯了一般。

“天賜，你先坐下聽我說，咱們這個周朝已經過去將近二百年了。自從二十五年前開始天災不斷發生，有的地方洪水洶涌，有的地方卻土地干裂，有的地方蝗蟲鋪天蓋地...總之莊稼確實連年毫無收成，這可是苦了百姓，路邊餓死凍死的不知有多少。朝廷知道這件時后也多次撥糧撥救濟款，這自然是好事，可壞就壞在哪些豪無作為的貪官身上，他們欺上瞞下，把本該是百姓的救濟糧和救濟款中飽私囊。他們為了不被人察覺還裝模做樣的把一些發霉的糧食熬成稀湯在外設粥棚。為了多開幾天粥棚顯示自己愛民如子，每天只施一個時辰的粥，硬生生的把本來一天的施粥量分成了十天?！?

“這貪官太可恨了，難道沒有一個好官嗎。難道朝廷發現不了嗎”周天賜聽后滿臉的憤怒，緊緊握了握手中的長槍恨不的把他們通通殺光。

“好官也是有的，有的官員清正廉明。把所有的救濟款和救濟糧如數的發放給了百姓?？善蛪脑谶@里”老周嘆了口氣說道。

“是不是貪官地方的災民發現自己的救濟物資和別處的差別太大而發生了矛盾”天賜試探的問道。

“聰明，正因為這樣，災民們知道是自己的物資被貪污了紛紛要討個說法。可又有什么用呢。換來的是城防軍不斷的追打甚至連發霉的糧食也沒有了。貪官們為了自己的利益紛紛參奏那些擋他們財路的父母官。陷害，栽贓，無所不用。結果不言而不喻。同時也引起了災民們的不滿發生了大規模的起義，有的為了生計逼不得已做了強盜，他們見村就搶，隊伍如同滾雪球一樣越滾越大，所過之處如蝗蟲過境，后來竟膽大到搶奪城池?！闭f完之后老臉頓時一紅。

“活該，就該這樣做，朝廷昏庸，就需要百姓這樣給它來個當頭棒喝”天賜感覺官逼民反天經地義。

“后來朝廷也多次出兵平叛，本想招安，可一些貪官擔心事情敗露，人頭不保。于是抱成一團從中作梗把雙方的關系攪的是水火不容，至今已經有二十五年了。外面強盜叢生，戰亂不斷，人命不如狗，吃了上頓不一定有下頓說不定那天就餓死在外面了”老周似乎在回憶般的說道：“咱們這里的東家的先祖可是周朝開國功臣八大將軍之一的劉達開。官至輔國將軍。官拜東山候。到了東家這一輩雖然沒落經商了，可瘦死的駱駝比馬大。在他這一畝三分地中可算是少有的世外桃園，再加上東家待人親和，經常施粥給貧困百姓。名傳四海。很多起義軍都不會來這搗亂的。我已經半截身體入土了，東家在咱落魄的時候好心收留，二十年來，從沒罵過一次。甚至我偷偷去上東山打些外快，你以為東家不知道，私人的山可是有人巡查的的，東家知道咱的難處就給下面看守的人交代過就當沒看到。這可是在山上做過巡查人員的劉老漢告訴我的。這是大恩呀，天賜你有機會了一定要去報答呀?！?

“原來是這樣，那我偷偷進山豈不是也被知道了?！碧熨n疑惑地望向養父。

“傻孩子，多虧東家宅心仁厚對東山管理不是那么嚴格，要是其他東家呀，我們能不能活到現在都是問題的”老周語重心長的說道。

“孩兒會謹記父親教誨。有機會一定會好好報答東家”天賜鄭重地說道。

“天賜你今年已經十八了，想當年太平的時候，我十六歲就已經結婚生子了。都怪那可惡的亂世，使我成為了孤家寡人。可為父如今是奴仆也沒什么能耐為你張羅婚事，為父無能呀....”老周深深的埋怨著自己。

“撲騰”一聲天賜跪在了父親面前，雙手緊緊的抓住父親那坐著的雙腿說道“大丈夫何患無妻。父親休要在說這樣的話，如果沒有父親哪有我今天的生命，如果沒有父親我怎么能在這個亂世中有個溫飽。如果沒有父親我又怎么能識文斷字，....雖然你不是我親生父親。可在我心里你就是我的親生父親”一席話說完父子兩個抱在一起不斷的哽咽著。

“好，好，好”老周心情莫名的舒暢，得子如此，人生何求。

“樹上的鳥兒始終要離開自己的鳥巢，它們是屬于天空的。讀萬卷書不如行萬里路，孩兒大了，而且還有了一定自保的本事，就應該多去走走，看看這個花花世界”老周有些不舍得說道。

“父親，你是討厭天賜了嗎，是我哪里惹你不開心了嗎，你這是要趕賜兒嗎”天賜頓時淚如泉涌，好似要失去什么重要東西一樣。

“一個人成年后不出去見見世面，就好比那關在籠子里的小鳥。你難道愿意一輩子在這里嗎，從你想幫我解除仆人的身份時我就已經知道你是一個有追求的人。

好樣的，孩子。有追求的人生才是真正的人生，我在這里這么多年已經把這里當作我的根了，雖然我是劉家的仆人但他們一直都很尊重每一個仆人好似就是他們家人一般，在這個亂世能有這樣的東家庇護。我愿意做一輩子的奴仆。”

“不，我不走我要一直陪伴著父親，我哪也不去”

“混賬，好男兒志在四方，我周家的孩子怎么能做那女兒姿態。難道你不想做周家的人了嗎？難道你不想認我這個父親了嗎？”老周慈愛而又不舍得目光緊緊的望著天賜。

“我若是走了父親身邊連個體己的人都沒有，教我如何安心離去”沉默半晌后天賜滿懷擔憂的說道。

“我這里不是還有劉老漢嗎，沒事我們一起曬曬太陽，散散步的日子挺好的。和你一個小伙子有什么散的，又不是以后不讓你回來，在外面想我了就回來看看，要是太遠的話就托人稍個信也好”老周故作輕松的說道。

......

“天賜，要永遠記住一句話：‘待人如待己’”。

在最后分別的時候老周嚴肅認真的送給了天賜一句話。

......

不知不覺的夕陽已經散去，周天賜逐漸的從回憶中醒來，眼睛又是一片濕潤。已經離家半個月了，剛開始在東山的時候村民生活稍微好點，離東山越遠，慢慢的就有衣衫襤樓，面黃肌瘦的人出現。第一次體會到了孤單和思念的滋味，男兒有淚不輕彈，擦掉了擦濕潤的眼珠，卻難掩那心中的悲傷。

月黑風高夜，殺人放火時，夜幕拉了下來卻也帶來了未知的危險，不知道在什么時候天賜身邊卻已經被十個模糊的人影包圍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