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彼岸,不過是展開了自己的防御法陣罷了。
原來還能當開路用......
幾乎不費吹灰之力,彼岸直接利用自己的防御法陣,就這么硬生生地撞開了這一扇常年緊閉得都開始生銹的大城門。
當城門發出沉重的悶響,被開啟的那一瞬間,這些個守城門的侍衛,臉上不約而同地都露出了驚恐的表情,那模樣就仿佛是看到了自己將會人頭落地的明天。
“攔下她!”為首的侍衛立馬又喊了起來。
周圍的侍衛們這才如夢初醒般,一個個猛地回過神來,抓緊自己手中的長槍,便是對著彼岸沖了上來。
此時此刻,彼岸和六夜兩個人已經走到了城門之外,而這些個守門的侍衛,早就都已經被彼岸給推到了大門的兩側去,眼下反倒是在彼岸的身后。
而彼岸是沒法將自己的防御法陣展開在自己身后的,但她并沒有因此而馬上掉過頭來,對付這些個沖上來的侍衛。
因為,她的身后,有六夜在。
看到這些個侍衛居然還不知好歹地把武器對準彼岸,六夜自然是不會放過他們,喉嚨深處發出如同野獸般的低吼時,兩只手的手指關節也被他弄得咔咔作響,仔細看還能發現,此時六夜的爪子都瞬間變得尖銳了不少。
“不要傷及他們的性命。”六夜耳畔響起彼岸不急不緩的聲音。
六夜鼻子里出了口氣,冷哼了一聲后,整個人便是如同離弦之箭般,沖著距離他最近的那個侍衛俯身撲去。
“呀!”
“啊!”
彼岸只聽得背后傳來一陣陣侍衛的慘叫,以及乒乒乓乓的兵器聲音,但她并沒有回過頭去觀戰,對付這些個侍衛,彼岸還是相信以六夜的手段,綽綽有余。
此時彼岸的眼中,只有她眼前的這一片郊野。
一大片一大片漫無邊際的蘆葦叢鋪滿了這一片的郊野,就像是組成了一片黃金的海洋。隨風依次擺蕩的蘆葦叢幾乎快有半個人的高度,輕柔但又鋒利的葦葉在風吹拂下,齊刷刷地發出如同海浪拍岸般的聲響,同時還散發著一陣淡淡的蘆葦香氣。而一條明顯是被許許多多的人給踩踏過的小道,正靜靜地躺在彼岸的跟前,像是示意著彼岸,她應該前進的方向。
看著眼前這一幕布滿蘆葦叢的郊野,和這一條并不算寬敞的小道,彼岸沒由來地想起了彼世里,那一片靜謐卻又暗藏玄機的碧綠忘川,已經架在忘川之上的那一座長長的朱紅色奈何橋。
真是太像了......
不知道為什么,一旦看到像是這樣被什么植物給漫山遍野般鋪滿了的畫面,彼岸總覺得自己再煩躁的心境,也能瞬間安寧不少。
倘若不是因為聞到一絲已經干枯了的血腥氣混雜在這蘆葦香氣中,彼岸都快懷疑,就在這一片金色海洋的前方,真的存在著充滿殺戮的戰場么?
彼岸緩緩向前踏上一步,走上了這一條被高高的蘆葦們簇擁著的小道,而此時,六夜也已經歡快地邁著步伐追上了彼岸的身影,兩人就這么一前一后,往著這蘆葦的深處走去。
城門口,那一群倒地了的侍衛中,一個侍衛一邊捂著自己的傷口,一邊喘著粗氣走到了那為首侍衛的身旁,艱難地開口問道,“現、現在...怎么辦啊......”
那為首的侍衛自然是一臉不甘心地模樣咬了咬牙,道,“等梅大人下令吧......”
約摸小半柱香的時間后,一個偵察兵模樣的人急匆匆地從他的快馬上翻身而下,不帶片刻猶豫地便是往著最中央的大營跑去。
此處,正是齊國軍隊在與西平邊界交匯處的駐扎大營。
偵察兵急匆匆地小跑到營地中最大的帳營前時,沒有直接沖進去,飛快地剎住了車,對著背后背著柄長弓守在帳營門前、一個穿著一身白黃相間衣袍,頭上還綁著一根頭繩的俊俏少年恭敬道,“前方偵查到有人出西平城門,正往這邊走來。”
“哦?”背著長弓的少年眼里頓時起了一絲興趣,轉過身來看向眼前這個偵察兵,背上的弓弦在陽光照射下竟泛著耀眼的金光,他勾了勾嘴角問道,“幾人。”
“兩人。”偵察兵如實回稟,猶豫了一下后,又補充了一句,“似是...一男一女。”
“一男一女?”背弓少年微微一愣,嘴里嘀咕了一句“難道這一次想對殿下使美人計么”后,抬眸對著眼前這個偵察兵道,“行,你下去吧,我會轉告殿下的。”
偵察兵點點頭一拱手后,便又轉身匆匆離去。
背弓少年有些意味深長地望了眼那偵察兵離去的方向之后,轉身撩開帳營的門簾,走進了帳營之中。
寬敞的帳營之中,只有一個身著黑色金繡邊衣裳的男子負手站立于一塊繪了地圖的木板前,聚精會神的模樣似乎是在思考著什么。
這帳營雖然地方大,各種各樣的雜物也不少,但卻是被收拾得十分干凈整潔。
“殿下。”背弓少年走上前一邊說道。
“我不是說過,你我二人獨處時,不必喊我‘殿下’么,阿演。”男子側過頭來,臉上掛著一股恰到好處的淡笑。
此時側過頭來的男子,不是別人,正是林疏沫。
而被林疏沫稱作“阿演”的背弓少年,算是他的副官,姓唐名演,雖然年僅十六,但論射箭的本領,在齊國卻是無人能出其左右。
“但這里可是在軍營之中啊,殿下。”唐演并打算改口,看到林疏沫這樣一副無所謂階級關系的模樣,反倒有些憂愁,“說回正事,剛才前邊有哨兵傳消息回來,說是看到有兩個人從西平那城門里走出來,好像是往著我們這里的方向過來。”
“兩個人?”林疏沫的眼中似乎是提起了一些興趣,但更多的是一種不以為意的好奇,“怎樣的兩個人?”
“說是一男一女。”唐演聳了聳肩道。
“哦?”林疏沫臉上的神情并沒有太多的變化,“那去看看吧。”
“啊?”唐演微微一愣,“殿下要親自過去看?”
“這不是閑嘛。”林疏沫沖著唐演笑瞇瞇地說道,“反正有什么意外的話,不是還有你在嘛。”
“好吧。”唐演只好無奈地應下,“我去把馬牽過來。”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