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能懂你，以后……我們做朋友?！绷_修神情落寞，他明白，從趙小藝被改造的那一天開始，她就已經不再屬于他了。

“好啦，那我們就順藤摸瓜，找到這個雙生門組織，首先就是藍教授留下來的遺書的這張紙，不是普通的紙，我和藍由研究過材質，很有可能是人皮紙?！?

“人皮紙？”羅修伸手摸了摸紙，觸感的確不同于尋常的紙張。

藍由道：“我調過資料庫了，沒有任何一個人能和這張人皮匹配上，所以我覺得可能又是復制人身上的皮。”

說道復制人，十二怔了一下，隨即小聲問趙小藝：“那你……”

“這件事情說來話長，等回家我慢慢和你解釋?！壁w小藝破天荒摸了摸十二的頭：“別急?！?

這姿勢，讓羅修心里很不是滋味，他總有一種不好的預感，感覺趙小藝對十二的好感早就超過了對自己的。

“目前能看得出來，雙生門利用我爸的技術制作了很多殘次品復制人，并且已經用于交易了?！彼{由盯著藍教授留下來的日記：“對了，我家里有一個特別小的保險箱，我爸寶貝著呢，會不會有點什么線索呢？”

“那藍由你回去取吧，我們在這里等你。”趙小藝道。

“不行……”藍由有些支支吾吾的：“我……我不知道密碼……”

“我知道?！绷_修道：“你帶著我去，我知道密碼?！?

藍由半信半疑，不過以羅修的性格應該不會撒謊，他們二人離開之后，實驗室里便剩下趙小藝和十二兩個人了。

“十二，今天還是沒有病人嗎？”趙小藝覺得不太對勁，以前羅修忙得幾乎是天天都有手術，怎么可能忽然之間一臺手術都不給他排了。

“沒……沒有?！?

“你說實話。”

十二自知瞞不過趙小藝了，只好說實話：“我……我請了長假?！?

“請長假？那那些等著你治病的人呢？”趙小藝問道。

“我不是為他們而活，他們把我創造出來就是為了代替羅修，為了他們而活，可我不是羅修，我終究還是我自己?！笔难凵裨僖膊皇莿偙粍撛斐鰜頃r那樣木訥了：“小藝，我是因為遇見了你，才終于覺醒了我自己，本以為自己被創造出來就是為了代替羅修過那日復一日年復一年的生活，可是我錯了，所有人都錯了，我被創造出來是為了做我自己的，我知道復制人的生命非常短暫，我也知道你和我是不一樣的，難道我這么短暫的生命，還是不能供我自己選擇生活的方式嗎？”

什么醫生，什么手術，那都是羅修該承擔的生活，他選擇了這條路，卻又因為這條路而覺得自己被困住了，可是他沒有想過，那個因為自己而制造出來的復制人，也是一個人，也有自己的思想。

“小藝，是你告訴我的，那天你問我，我不也是一個人嗎？復制人不也是人嗎？你知道嗎？那是我第一次思考這個問題，我思考了很久才給自己答案，沒錯，我是人，我是一個活生生有血有肉的人?！笔劾锖蹨I，這是趙小藝第一次從他這個復制人的眼睛里看到淚水，十二說：“我活不了多長時間的，我的生命尤其短暫，這么短暫的生命，我卻不能為自己而活，如果真是這樣，那我才是真正的失敗?！?

是啊，十二也是個人，趙小藝怎么忘了自己曾經說過的話呢，她不應該指責十二的做法，因為在她心里，十二本就不應該是羅修的替代品。

如果一個人的出生僅僅是為了成為別人，成為一個傀儡，那么這個人的出生，也太可悲了。

“對不起十二，我不應該問你這個問題的?！壁w小藝嘆了口氣，趴在了桌子上：“你知道嗎？我不是復制人，但我是經過改造的人，而且我現在腦子里的所有記憶都是錯亂的，大部分的記憶都不是我原本的記憶，我今天……是不是被你給救下的？我記得我閉上眼睛之前看到你了，那為什么我醒來的時候你不在？你把我交給藍由之后去哪兒了?！?

十二低下頭沒說話。

趙小藝微微仰起頭看著十二：“十二，你別告訴我你回去找那幾個孩子了？”

十二繼續沉默著，像是默認了。

“你把他們怎么了？”趙小藝問。

“沒什么，就是淺淺教訓了一下?！笔雷约菏裁炊疾m不過趙小藝，長舒了口氣說道：“我沒傷他們太重，畢竟是小孩。”

“嗯?！壁w小藝放心了，她知道十二不會騙她的，那幾個人，教訓一下也是好的，要不然以后可能會變本加厲。

趙小藝隨手打開手機，微博上彈出了一條新聞，上面都是打碼的視頻，是兇殺案的視頻，而且死者是好幾個人。

趙小藝瞪大了眼睛，有幾個書包看著好眼熟：“十二，十二你來看，這是不是那幾個人？”

十二驚了一下，連忙接過手里看：“對，是他們。”

“不對十二，你不是說你只是淺淺教訓了一下嗎？怎么會……所以不是你干的，對不對？那他們是怎么回事兒？怎么會這么巧合？”趙小藝太了解十二了，她知道十二不可能會殺人，可是只有十二教訓過他們，難不成十二教訓他們之后，還有人對他們動手了？

“這真不是我干的。”十二緊皺眉頭搖頭道：“我不可能會對這幾個人下死手，但是我又不知道在我之后誰接觸過他們，太奇怪了，這肯定不是巧合。”

“十二，會不會是有人在暗中盯著我們？”趙小藝總覺得自己被監視著，雖然不是惡意的，但的確有這種感覺。

“復制人不是說創造就創造出來的，我覺得我被改造也不是平白被改造的，一定是有人在盯著我們。”趙小藝揉了揉自己的頭，記憶像是冒了頭一樣一條一條往外蹦，可是她全都接不住，零零散散的碎片怎么可能鏈接成一個故事，那不是完整的記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