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以命相隨2
- 牧狼紀(jì)
- 司恩年
- 2092字
- 2018-01-24 22:33:48
“喂,我說你這個小乞丐,干嘛還跟著我們?華家不養(yǎng)閑人!”那女孩一臉張揚(yáng),奪目地很,明明是和她一樣的面貌,但是在他的眼里,始終不及她半分。
“安安,說話不要這么沖嘛,”華寧心笑著,不大的年紀(jì),偏偏有著不合常理的成熟,她轉(zhuǎn)身對他笑著,問,“從剛才開始,你就跟著我們,是有什么話要說么?”
他搖搖頭,開口,生澀嘶啞地說:“謝謝你。”
華寧心笑得愈發(fā)燦爛,“不用道謝,你在我們即坊城,就是即坊的臣民,我?guī)湍闶菓?yīng)該的。”
明明只到他胸口高而已……
“我……”他猶豫著,緩慢開口。
明明還只是個小孩子……
“我沒有家人……”
明明笑起來還透著幾分稚嫩的傻氣……
“所以……”
但她就是撞進(jìn)了他年少的心臟……
“我可以去您府上做事嗎?”
華寧心怔了一下,未待她回答,華寧安便爭著道:“你以為你是誰啊?瘦的只剩排骨,要力氣沒力氣,看上去也沒有聰明勁,你憑什么……”
“安安!”華寧心拽住她,“女孩子這樣說話太沒禮貌了。”說著,對他歉意地一笑,“安安性子就是這樣,你別往心里去。”
怎么會呢?他心里怎么可能再去顧及他人?
“可以嗎?”他只是固執(zhí)地問。
“當(dāng)然可以。”華寧心笑著,從此,他的整個世界都明媚了,“你叫什么名字?”
“顧政。”
“嗯,顧政,你等著,我這就回去和爹爹說。”
她笑著離開了,后來,她沒有食言,確實(shí)讓他進(jìn)了華府做事。
不是什么上得了臺面的工作,但是偶爾也能看到她,這就夠了。
甚至,她還幫他爭取到了去學(xué)堂的機(jī)會。
他的聰慧讓學(xué)堂的先生都覺得驚訝,自覺教不了他,便給了他許多各方各面的古籍,由此又發(fā)現(xiàn)了他在煉丹方面的天分。
從此連城主都對他青眼相看,親自給他賜字“云仁”。
或許,他的天分不及市坊間傳言的那般高,但是他足夠努力,為了配得上那個女孩。
天分極高,又肯刻苦,待人接物無不周到,長得又是一副溫潤公子的相貌……城里無人不稱贊他,誰家女兒不思春?
他總算是得以站在能與她比肩的高度,也總算是,能夠不必自卑地正視著她,對她微笑。
也許有人嫉恨他,嫉恨區(qū)區(qū)一個商人之子,家破人亡,都淪落為乞丐,怎么還能爬到現(xiàn)在的位置?!定是勾引了大小姐,吃了女人的軟飯。
對于這種人,他從來都是一笑置之。
從許久之前開始,他就只看得到華寧心了。
所有的微笑都是給她看,所有的努力都是為了走向她,為了她,他把自己變得越來越美好,看見天上的半月也會想到她,露水也是她,杯中也是她,蟲鳴都是她的名字。
或者說,顧云仁入魔了,魔,便是她。
在華府的生活還算美好,華寧安總喜歡裝成寧心的樣子拿他開心,但是他總能輕易識破,笑著看她一本正經(jīng)地端著架子,再不動聲色地點(diǎn)破她。
直到那天,他閉門不知日夜地?zé)挼ぃ堑に幦朔四軌蝰v顏,是江湖上人人想要的丹藥,他想送給華寧心。
終于煉成的那一刻,他是開心的,但是剛打開門,笑容便僵住了。
他的救贖,隕落了。
沒有任何人通知他這件事,華寧心最后下的令,是不許任何人打擾他。
他煉了近十年的丹,從來沒用來害過人,這一次,他破例了,他親手讓那些流匪死無全尸,就算是這樣,也不能泄他心頭之恨。
他恨了無能的華寧安,恨了閉關(guān)不見人的華未仙,甚至說,他恨了這個沒有華寧心的天下。
“阿心,”顧云仁輕輕梳理著華寧心鬢角的發(fā)絲,“休息得好嗎?等你醒過來,我們就回家去。”
……
歸根結(jié)底,瑯牧是吃過仙靈芝的人,就算是有一部分藥性被用來修復(fù)了她天生的缺陷,但是剩下的,也足夠強(qiáng)健她的身體和大腦。
沒過多久,瑯牧就學(xué)會了站立著走路和奔跑,而說話,仍舊是單音節(jié),畢竟已經(jīng)過了最適合學(xué)說話的時候,終究是彌補(bǔ)不了。
在這期間,青宸把自己的風(fēng)寒養(yǎng)好了,還是留下了頭痛的毛病,但他也著實(shí)不怎么在意。
這身體早就千瘡百孔了,所謂虱子多了不怕咬,也就是這個道理。
沒過幾天,青宸就收到了消息,墨淵在南部邊境,須州,大量設(shè)兵。
為了防止再有人死于被放血嗎?青宸看著手中的信紙,正在思索著,下一道消息卻緊接著來了:墨淵國進(jìn)軍九屏山。
發(fā)生了什么事?!
由不得他不震驚,九屏山可是即坊古城的屬地,墨淵剛與即坊聯(lián)姻,就要開戰(zhàn)了?!
不可能的,季赤文和華寧安的感情羈絆不可能允許這兩國開戰(zhàn),一定是有什么其他的原因。
青宸緊緊皺著眉,暗罵了聲:“該死!”
為什么季赤文什么消息都沒告訴他?僅有的這兩條消息還是瑯玕閣所屬搜查到的。
他無法理解季赤文對他的隱瞞,季赤文卻是滿腹的憤怒無處發(fā)泄。
此次進(jìn)軍九屏山確實(shí)過于沖動,但是,他不可能等著顧云仁的一切計劃皆成功了后,再求他把華寧安放回來。
顧云仁該死。
“陛下,”領(lǐng)兵的將軍恭敬地進(jìn)了帥帳,對季赤文拱手行禮,道,“您不該御駕親征的,九屏山易守難攻,此戰(zhàn)太過危險……”
季赤文皺著眉,抬手讓他住口,“輪不到你來替朕做決定!救不回皇后和國丈,朕就死在這兒,你們回去再找個皇帝吧!”
將軍惶恐地單膝下跪,“陛下恕罪!”
季赤文尚未做出反應(yīng),就聽得有人在帳外稟報道:“啟稟皇上,青宸公子求見。”
“青宸?他怎么來了?”季赤文一時茫然。
“不允許我來?你這皇帝做的可真是盡心盡力,棄下整個國家不管,自己跑這兒來送死?!”青宸一邊說著,一邊掀開帳簾走了進(jìn)來,他的臉漸漸被昏黃燭光照亮,憤怒之色清晰可見。
“大膽!”將軍起身,拔劍喝道,“竟敢對皇上出言不遜……”
“閉嘴!”季赤文瞪他一眼,“給朕滾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