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喜歡你”
這是世界上最簡單的話語,卻也是世界上最沉重的話語。
只因這句話要背負的,卻是千千萬萬的東西。
有時候一對戀情的開始是扭扭捏捏的等待對方先說,但這一切一切都不如一句“我喜歡你”來的直接。
有多少人因為沒有說出這句話而抱憾終身,成為永久的遺憾。
這個如仙子般的女子竟直截了當的對向小云說出了這句話。
向小云愣住了,天底下只怕沒有一個男子能經受的住眼前這個女子的表白。
那女孩開朗的笑道:“我是鄭允兒,很高興認識你,你是向小云吧。”
向小云這才一字字道:“你的第二句話比第一句話中肯的多。”
鄭允兒笑道:“我喜歡你已經不是一天兩天了,無論如何,你都應該和我多接觸接觸不是么?”
她的笑容竟已讓身旁的花朵亦失去了顏色,她的笑容仿佛天地間的焦點都聚集在了她一個人的身上。
向小云自語道:“看來我的運氣倒還不壞,剛失去了一段感情,卻又來了一段感情。”
他說這句話的凄婉之意,此中卻只有他一個人能體會的到。
向小云接著道:“姑娘,你若喜歡一個人,至少應該先了解一個人的性格過往。”
鄭允兒婉然道:“我一見到你就已認定了你,無論你到那里我都會跟著你。漸漸的你就會發現我有很多的優點。”
向小云道:“比如呢?”
鄭允兒笑道:“你累了我可以給你捶背,你餓了我可以給你做飯,你若悶了我可以給你唱歌小曲兒聽。”
她說的這一切,無論哪個男人都不由得心向往之,又怎么會拒絕。偏偏向小云呵呵一笑道:“可是我有老婆了。”
鄭允兒一撇小嘴道:“那也沒辦法,你就只能休了你那個老婆,然后跟著我遠走高飛,去過那神仙眷侶的生活。”
她這句話說的理直氣壯,竟要別人休了自己的老婆,也絲毫不覺得害羞。
向小云哈哈大笑道:“可是我現在只想喝酒。”
所以現在兩個人已坐在了柳州巷的酒館里。
向小云喝一杯,鄭允兒就給他倒一杯。
一個仰頭喝酒,一個微笑著倒酒。
這一切都似那么自然,那么愜意。
就像是一對多年的夫妻,更像是彼此交心的朋友。
自從鄭允兒進了這家酒館,旁邊的酒客就沒有一人的眼睛不盯在這里。
或偷瞄,或明目張膽的看。
有的人不住搖頭謾罵,
這臭小子真是不知好歹,眼前坐著一個絕美的女孩,他竟似是瞎子一樣只顧著酒杯里的酒。
這人不是個智障,就是個白癡。
這臭小子一身邋遢的扔在垃圾堆里都找不出來的,沒想到竟有如此美麗的女孩陪伴著他。
酒館的老板娘已將偷瞧的掌柜趕到了后房,她瞧著鄭允兒的神情,充滿了嫉妒和仇恨。
一個女人總見不得另一個比自己好看,比自己更受寵愛的女人。
向小云不停的喝著酒,內心之中,卻無時無刻不在想著秦霜。
只有醉了,才能忘掉內心的痛苦。
所以他就一杯接一杯的喝,一杯接一杯的續。
酒不是最醇的,卻是最烈的。
他只說了一句話:“我可以安安心心的睡一覺么?”
然后他的人就已倒在酒桌上。
江湖上的浪子大多數很可憐。
因為他們沒有家,沒有親人,甚至沒有朋友。
向小云就是個不折不扣的浪子。
他從十三歲那年就已在江湖上流浪。
他走過集市,羨慕那些能在糖葫蘆攤前面對著父母撒嬌的小孩子,他坐在橋頭上,羨慕同舟共渡的一對情侶。
如果說他這一生之中最重要的時光,那就是在冷香小筑中的五年。
五年轉瞬即逝,人生中會有多少個五年。
可是這五年已是這個年輕人的一生。
只因從那時起,他已習慣了一個人在江湖上漂泊。
有一次向小云在山野間破敗的寺廟里過夜,被一陣刺痛驚醒,醒來竟然發現身邊圍了兩只豺狼。
這個可憐的少年費盡了九牛二虎之力才從狼爪下逃脫,但右眼角上,卻留下了永遠抹不去的傷疤。
這世界上沒有人會同情你,會可憐你。
你能做的,就是武裝自己,讓自己變得更強大,讓別人都看得起你。
所以他經受了常人無法想象的過程,承擔了常人無法承受的苦難。
可是盡管如此,他也只是個二十二歲的青年,歲月已在他臉上留下了無數的記號。
他和一些從小嬌生慣養的富家子弟站在一起,別人恐怕要稱他一聲伯伯。
浪子的心,只有浪子懂。
已不知過了多少年,可能從離開冷香小筑的那一刻起,向小云就從做過如此冗長的夢。
夢里夢到了很多。
然后他睜開眼睛的時候,是鄭允兒溫暖的笑容。
他已多少年沒睡過如此安穩的覺。
他只是覺渾身上下,都充滿了活力。
他也不知道為什么,竟對這個只見過一面的女孩如此的信任。
鄭允兒輕聲道:“你醒了,快把這碗參湯喝了吧。”
向小云感激的看著她,道:“謝謝你。”
鄭允兒微笑道:“我已決定跟著你,從此以后都不會在離開你。”
夜已深。
屋內卻沒有燭火。
這里是哪里?
屋子里只有兩個人。
向小云和鄭允兒。
兩個人的呼吸聲幾乎可以聽得清清楚楚。
鄭允兒緩緩靠在他的肩頭,輕聲道:“我已是你的人,從此以后,你要對我做什么都可以。”
這句話說的很明白。
向小云不是傻瓜。
在這么寂靜無人的深夜,身邊靠著如此一個絕色麗人,沒有一個人能把持的住。
向小云也是男人。
他右手緊緊的摟住鄭允兒的肩膀,悠悠道:“我也喜歡你,可是我不能這么做。”
鄭允兒訝道:“為什么?”
向小云道:“只因我不喜歡窗戶上有人偷看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