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陽拿出衣柜里的白體恤，熨平開來。
套在身上還有一絲的溫意，配上簡單的牛仔褲，還有趁著打折買的某國產品牌板鞋。
拿出剃須刀，仔仔細細地把胡茬子刮干凈。
看了看鏡子里的自己，干凈，挺拔，嘴角稍噙出微笑，這是他最大極限的打扮了。
打了一個計程車，到一個商城門口，手里攥著有些濕潤的電影票。
今天是周末，人流很大，他隨著喧鬧的人們進了電影院。
三十四號，座位。
相比起其他成雙成對的，他一個人坐在正中間顯得孤零零的。
“我到了。”
“我也到了。”
王陽沒有抬頭看周圍，她沒有來。
兩個人約定好了，一起看一場電影。
用一種特殊的方式。
“我旁邊都是一對對的情侶，我好尷尬啊。”
“我也是，我買了一大桶爆米花，你要吃嗎？”
“我買了大杯的快樂水，放了兩根吸管。”
黑暗里，王陽看著發光的手機屏幕笑了笑。
順手抓了一把爆米花塞進了嘴里。
大屏幕終于開始了。
《看不見的戀人》的大標題一閃而過。
“嗡嗡”手機振動了一下。
“你感覺怎么樣？”
“還行。”
王陽看著那邊不再回消息，擺好了姿勢，看起了電影。
這種感覺很奇妙，明明是一個人坐著，他卻好像能感受到另一個人的呼吸和心跳，能嗅到她身上的香味，甚至能感受到她的發絲落在自己脖頸上，癢癢的。
王陽隨手抓了一把爆米花遞到自己嘴邊，問道。
“吃嗎？”
“吃。”
自問自答地吃了一口爆米花，一旁的情侶稍微離他了遠點。
電影里男主演已經哭起來，說起來，王陽覺得他還長得跟自己有點像，不過比自己顯得帥多了。
沉浸在劇情里，很快電影就到了落幕的時刻。
“我們走吧？”
“好。”
王陽站起身抱著爆米花，跟著人流出去了。
另一個電影院里，一個長發女孩拿著大杯飲料站起身子，身后顯示著三十四的號碼。
王陽站在商場外，才發現天已經全黑了，一陣風吹過，掀起他胳膊一片雞皮疙瘩。
“嗡嗡”
“我今天很開心，電影很好看。”
王陽頓時感覺身子熱乎乎的，他算是理解一些舔狗的感受了，稍微得到一點反饋整個人都有點輕飄飄的。
“你早點回家吧，外面風大，別著涼了。”
如果阿飛此刻在場的話，一定會痛心疾首地教育王陽一頓，這是從直男轉型成舔狗了。
“好的。”
雖然只有短短兩個字，但是王陽能感受出字里行間的喜悅，她果然很開心，自己也很開心，即使電影真的很無聊，不知道那些女生在哭什么。
如果自己今天在她身邊，就可以遞給她紙巾來安慰她了，這個計謀叫什么來著，趁虛而入。
但是王陽感覺她應該不會是看這種電影會流淚的人，在某些方面，她要看得比自己通透許多。
有時候王陽和她聊天會覺得自己很幼稚，有時又覺得她很幼稚，他開始期待自己真正見到她的那天。
..........
“不是吧！兩個月了，你們兩個就一起看了一場電影，還不在一個電影院。”
阿飛被兩個人的騷操作驚得目瞪口呆，什么年代了，還玩這種精神戀愛，都是顱內高潮的主啊。
“你叫什么。”王陽沖著周圍看過來的人抱了抱手，轉頭又說道，“你懂個吉兒，有句詞怎么說來著，相見爭如不見，有情何似無情。”
“你少跟我扯些這文縐縐的，我只知道吃干抹凈不擦嘴，老實說，你這樣不行啊，舔狗，只能一無所有。”
王陽撇了撇嘴，反駁道，“你怎么不說舔到最后，應有盡有呢。”
“我懶得管你了，王陽，人終究要活在現實里的。”
說完，阿飛端著飯盒出去吃飯了，樓下正有個妹子拿著保溫盒等著他，這次的跟上一個又不一樣了。
口味也換了，原來都是前凸后翹的辣妹，現在改吃小家碧玉的甜食了。
現實和虛幻于他而言重要嗎？
一個巧克力看起來像屎，聞起來像屎，吃起來也像屎，那它是什么。
瑪德，想起這個，王陽中午吃飯的胃口都沒有了。
他起身去樓下的便利店買了一塊面包，大口地吞咽著，看著電梯鏡子里顯得異常頹廢的人。
自己有那么狼狽嘛，活脫脫的一個盧瑟。
明明他已經很努力了，生活還是那么艱難。
每當他鼓起精神沖鋒，現實總能狠狠地給他一巴掌，再把他拍在地上，自己已經那么糟糕了，還要擔心些什么呢。
“我們能見一面嗎？”
“好。”
那邊很快的回復了，干脆利落，有點不像她。
“為什么？”
“我覺得你很安全。”
嗯？他又搞不清楚她到底是在夸他還是罵他了。
就像相親的時候，媒人如果說這個人老實，大概意思就是這個人沒什么本事。
倘若一個人夸你安全，那大概意思就是長得不怎么樣。
但是她說他安全，那可能就真的是講他安全。
“為什么我覺得你是在諷刺我？”
一個女人說一個男人安全，無論是什么意思，王陽都覺得是一種侮辱，就如同老實一樣。
他想血氣方剛，熱血沖頭，血戰三百回合。
而不是被別人禮貌地稱贊一句紳士，沒辦法，思想就是俗。
“我們要在哪里見面？”
她沒有正面回復自己，只是轉而又給自己出了一道難題。
用阿飛的話講，網戀奔現要選一個開闊的地方，人流不要太多，也不要太少，方便提前暗中觀察，不合心意的話也能裝作路人若無其事的走開，最重要的是，手機一定要靜音。
而對于王陽來講，見面的地方挺傷人腦筋的，咖啡廳，快餐店什么的太俗，而商場、廣場一類的地方又太鬧。
“我們去北海公園吧，湖邊有個小亭子，我們就在那見。”
“那你希望我穿什么。”
“裙子吧。”
“呸，流氓。”
“夏天穿裙子不是很正常嘛。”
“那我希望你穿白襯衫，嘻嘻。”
“為什么？”
“因為，男生穿白襯衫會顯得很性感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