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子請夫人確認楊烋的身份,夫人看著夫子一笑道:“這個簡單,改日等我一試便知?!狈蛉藬y丫環到楊烋的房間看她,正值蕭云天在屋里和楊烋閑話,見師娘來找楊烋,忙起身告辭。夫人也不推辭,任由他去,倒是楊烋,眼中仿佛有留戀之意。夫人看在眼中,心中一喜,心道:“正愁不知怎么試,這就有了?!庇谑菍顬裾f:“先由他去吧,師娘找你正有重要事與你說。”楊烋見說,臉上一紅道:“不知師娘找我有何事?”“嘿,我找你的事說大也不大,說小也不小。只是必須要你的認可?!狈蛉顺蛑鴹顬竦?。楊烋納悶:“到底所謂何事?”夫人靠近床前坐下道:“就是山下王員外家的女兒,那日見你上山就相中你了。見今得了相思病在家。王員外沒法,這才請我做個媒。原本我是不愿管這事的,后聽見夫子說你也未訂親,你舅舅又捎信托照顧。我想君子有成人之美,就舍得這張老臉來了。王家那女孩也是萬里挑一的,青春貌美還有才,與你簡直是天作之合,郎才女貌的十分般配,不知你意下如何?”聽完師娘的一席話,楊烋徹底愣住了。怎么也想不到會有這種事,師娘把話說的這么全,自己不知道怎么說才好。夫人見他不說話道:“男子漢大丈夫行事果決,你不要光低頭不說話呀。”楊烋無法只得硬著頭皮道:“學生想以學業為重,等覓得一官半職再說兒女私情?!狈蛉寺勓怨恍Φ溃骸霸瓉砣绱?。不過古人說的好,先成家后立業。你現在成婚對以后更是大有裨益。”楊烋還要推脫,夫人就是不依。二人正在你來我往之際,阿嬌抓了藥回來趕巧闖了進來。夫人立即轉移視線,朝著阿嬌道:“你看看你們主仆兩個,都是這么嬌弱的身子。山上不比別處,我正思量著為你們添件衣服呢。可巧最近流行了一個新樣式,便想著做一做,誰想到竟然老的不中用了,師傅教了也學不會。”阿嬌心直口快道:“夫人想做什么樣的,我會做。”話一說完,楊烋就意識到不好,忙喊了一聲:“嬌哥兒,藥抓好了趕緊熬來,我這腳疼的厲害。”夫人心知肚明,也道:“光顧著閑話了,熬藥要緊。”說著轉頭對楊烋說:“你好好休息,王家女兒的事就這么定了,你若是做不得主,我讓夫子給你的父母去一封信,相信他們也不會反對的?!睏顬褚宦犠约喝舨淮饝鸵獙懶沤o自己的父母,想起自己好容易才出來的,若是父親知道還不得把自己給押回去呀。這樣前功盡棄豈不可惜?楊烋狠一狠心待要怎樣卻又不敢怎樣,突見師娘眼中帶著一絲不一樣的情緒,楊烋微一穩心神,頓時明了,嬌聲叫了一句“師娘”。夫人向前道:“既然叫我師娘,有什么話就對師娘說,不用不好意思的?!睏顬窨戳艘幌掳桑蓵猓鴰熌锏难绢^出去關好了門。
待阿嬌把門關好,楊烋才對夫人吐露了實情,并問師娘:“師娘,我和阿嬌都已經時時處處當心了,不知何處漏了馬腳?”夫人聞言一笑道:“還不是因為你舅父的書信?你們夫子看了你寫的名字和書信上的名字字不一樣,所以起了疑心。特意讓我過來看看?!睏顬翊藭r才恍然大悟,舅父書信在先,自己改名在后。剛才的事不過都是師娘的試探罷了。唉,也是天意如此。
楊烋懇求夫人一定要替自己保密,夫人拍著胸脯道:“你放心吧。以后有什么事盡管來找師娘。”楊烋聞言大喜不已,連忙稱謝。夫人還提議道:“我們兩個老夫妻一生無子,你若是不嫌棄就搬來后院與我同住,也避免外面人多嘴雜的不方便,你看如何?”楊烋略一思量,道:“只是貿然就搬往后院怕是不好,總得有個說法才好?!薄澳闳粼嘎犖业?,就只管搬了去,我自有說法?!狈蛉艘延兄饕?。楊烋道:“但憑師娘做主?!?
第二日,楊烋便被夫子收為義子,稍后很快就搬往了后院。自此楊烋的身份只對外頭學生保密。
時光荏苒,不覺就過去了半年多。蕭云天、獨孤聰和楊烋三人愈來愈投機,常見三人聚在一起吟詩做賦,彈琴飲酒。因著三人各方面皆是出類拔萃,所以人送外號“白云三秀”。其中獨孤聰豪放奔逸,文章一絕;蕭云天溫文爾雅,熟知百草,彈琴一絕;楊烋博覽群書而好強,相貌一絕。即所謂的:白云三秀有三絕,文章絕,彈琴絕,相貌絕。初此之外還有一句夸贊三人的便是入了白云山,不見白云三秀,枉入白云山。
因為三人常在一起的緣故,楊烋的心時而偏向獨孤聰,時而偏向蕭云天,一時不知如何抉擇。而獨孤聰因為個性豪放不拘小節,絲毫沒有注意到楊烋的小心思。蕭云天心思細膩,從中發現了一些蛛絲馬跡,但想著他既瞞了自己,肯定有不得已的苦衷,于是也就放在一邊,順其自然了。
一日,楊烋又在后院想著那個兩難的問題。正在煩憂之際,阿嬌冒了出來道:“小姐真是魔怔了呢!那兩位少爺都還不知道您是女兒身呢,您卻在這里犯起了相思病?!睏顬衤勓砸幌胍矊?,自己縱然要選,也得看一下他們的心思如何。
楊烋松了口氣,改天就把他們兩個約了出來,談起自己家里比自己更貌美的妹妹,探尋倆人是否有意。獨孤聰豪爽慣了,聞言便道:“窈窕淑女,君子好逑?!睏顬衤犃舜笙?,又轉眼望向蕭云天。蕭云天已大約猜到他說的可能就是他自己,便只笑不說話。楊烋急了便一再追問,蕭云天凝視著楊烋的眼睛,語意雙關的道:“若與你百分之百的像,我便非娶不可?!豹毠侣斠宦牨愎笮Φ溃骸笆捫挚墒潜粭钚纸o迷暈了,楊兄再美也是個男兒身,又不能成為女子嫁給你。可是癡了?!睏顬褚仓坏脤擂蔚母胶停骸笆茄?,蕭兄真會開玩笑。”蕭云天望著獨孤聰和楊烋只笑不說話,獨孤聰只一味取笑,再也沒想到后來的恩恩怨怨竟會皆由此開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