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黎一笑，試圖抹去我的眼淚：“哭什么。”

我哽咽道：“我……我不知道。”

九黎身上的傷口，因為他力量的回復，漸漸不再流血。

我正想同他再說些話，突然發現天上一朵朵祥云忽至，有縹緲的仙樂響起，在無邊無際的天空上，回蕩著天籟之音：“九黎，你完成修行，渡過劫難，已經成仙，請返回天庭聽授封號。”

我一驚，才意識到九黎是個神仙。“你……連你也要離開我嗎？”我悲極而泣，難過不已。

九黎笑著摸摸我的頭，指著星霜道：“月兒，你想不想星霜復活？”

“想……可是生死無法回轉。”我擦了擦眼淚，道。

九黎輕聲道：“沒有關系。”他站起身來，對著天空大聲喊道：“我九黎，愿意以永生永世成仙之資格，之仙身，之所有輪回，來交換星霜在陰間的魂魄。”

他的聲音回蕩在水月宮里，顯得格外磅礴大氣。

我震驚地望向他：“九黎……”

不待我繼續往下說，他的身上仿佛發生了極為痛苦的變化，他蜷縮著身體，強忍著沒有喊出聲來，全身上下如篩糠般顫抖著，我看見他的身上升騰起一縷白光，祥和，寧靜，慢慢的消散在了天地間。

九玥感到自己的身體有些不適，突然腦海間涌入一股記憶，她在震驚之余，慌忙尋找九黎。

當她看見疲倦的已經安睡在地的他，不可置信：“九黎，他……原來我早已經魂魄齊全？”

我抬頭看著她，看著她身形漸漸透明，惶然喊道：“你要去哪里？！”

九玥慌忙搖了搖頭，對我道：“我將要回歸本體，與原先的身體契合……可能我，要睡好久。沒關系，我會回來的。”她微笑著揮手，我眼睜睜看著她漸漸化為虛無。

“什么……都要離我而去了嗎？”

我感到身心特別疲倦，沒有支撐住，一頭倒在了九黎的身上。

等我醒來時，已經在月宮了。

九黎坐在床邊看著我，眼神里是滿滿的疲倦。

“你醒了。”他道。

我愣了一下，恍然間所有的記憶涌入腦海，我的眼淚一下子就流了出來，痛苦地閉上眼睛：“不如不醒。”

他道：“星霜已經回來了，鬼宿將她抱往天狗王宮。不過她身體太過虛弱，還在療養，你好好休息，再去見她。花月在冰棺里沉睡，不知什么時候醒來。不過沒有關系，她心里一定是記掛你的。”

“那你呢？”我問，“你放棄了做神仙的資格，只是為了一個不相干的人？”

“你的這輩子被欺騙，我不想再見到你有一絲的不開心。你的哥哥我無能為力，但是我可以將星霜救回來。”他摸了摸我的頭發，笑得寵溺，“還有，你不是不愿意做水月神的新娘么？我現在成了凡人，你就不用遭受天地的懲罰了。”

我哭的更厲害了：“九黎……我……”

“好了別哭了，等他們身體好了，我們就再舉辦一次婚禮。你可愿意？”九黎看著我，滿臉希冀，還有一絲微微的緊張。

我的臉騰地一下紅了：“愿意……”聲音小的我自己都聽不見。

但是他卻聽到了，笑得燦爛：“好。”

幾個月后。

我已經是第二次穿這件衣服了，但心情仍舊同第一次一樣，緊張，幸福的緊張。

我蓋上喜帕，小心翼翼地跨過門檻，進了喜轎。

有人喊：“起轎！”

隨即我就感到身轎子被抬起，晃晃悠悠的來到了九黎的寢殿。

“落轎！”

喜轎被穩穩當當地落在了地面上，隨即一只手掀開了簾子，伸在我的眼下。

“過來。”

低沉磁性的嗓音回蕩在耳邊，我猶豫了一下，將手輕輕搭在了他的手上。

他的手掌寬大而修長，微微用力，便將我從轎子里牽了出來。

入耳是一片恭喜祝賀之聲。

我在喜帕里微笑著，任由他將我牽到大堂。

這次是鬼宿擔當司儀。他大聲喊道：“一拜天地！”

“二拜高堂！”

“夫妻對拜！”

“禮成！”

我被人拉著進入了喜房。

他說過，給我備了烤雞的。

我趁喜婆都退出去喝喜酒的空當，掀開蓋頭，抓起燒雞就是一頓猛啃。

吃飽喝足了，洗了洗手，洗漱了一下，我就乖乖地蓋上蓋頭，在床上端端正正地坐著，等待九黎的到來。

不知道等了多久，他才來，帶著一絲酒氣。

身旁的喜婆們將一應物事都遞上，九黎擺擺手表示不用，伸手便掀開了蓋頭，淡笑著看著我：“月兒。”

我被他喚得有些不好意思，低下頭去，不敢與他對視。

他拿過交杯酒，遞了一杯給我，在我耳邊輕聲道：“娘子。”

我臉越發紅了，嗔怪地看了他一眼。

他笑道：“還害羞了。”

我們交換了手臂，同時喝下交杯酒，將空杯放在了盤子上。

喜婆還想說什么，九黎揮了揮手示意她們退下。

等到屋子里沒人了，我感到有些尷尬，抬頭看向他，發現他正認真地看著我，灼熱的呼吸噴在了我的臉上。

“九……九黎。”

“喚我夫君。”

“夫君……”我臉一紅，埋在他的胸膛里。他抱住我，將我放在床上：“接下來我們是不是該干點什么？”

我囁嚅著：“燈……燈還沒……”

在燈光的陰影里他瞇起眼睛，從床上坐起，將燈吹滅。

他又默默地爬到床上，道：“現在可好？”

我道：“外面有人偷聽。”我胡諂的。

他笑道：“無妨，任他們聽去。”說著就吻了下來。

但他在一吻之后，不知接下來該如何，我們兩個直愣愣地互相看著，半晌九黎才試著舔了舔我的嘴唇。

我心里雖然緊張，但也并不十分嬌羞，看他如此就知道他根本毫無經驗。

太巧了，我也毫無經驗。

兩個人就這樣貼著唇，沒有動作。九黎頓了一下......

他似乎不知道該如何，動作雖然霸道，但也十分溫柔，并不讓我覺得難以呼吸。

漸漸的，唇分。

他看著我，有難以掩飾的灼熱。

他低低道：“接下來，就是正戲了。”

“唔……”

（全書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