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都看得出來,楊悅琪是不甘心被困在這里的,為了穩(wěn)住她,幾個人可以說是傷透了腦筋,只不過,在這鳥不拉屎的窮鄉(xiāng)僻壤,又正處于非常時期,任他們把腦汁都絞干了,也很難生出什么花樣來。
搬到這里的第二天,昶王和何奐特意從羅嬸那里移了幾顆幼苗過來,并在院子里搭了個藤,看上去費了不少的功夫,還別說,竟意外的勾起了楊悅琪的興趣:“這是什么,黃瓜?絲瓜?還是葡萄?”
何奐認真的一邊給幼苗培著土,一邊回她:“既不是黃瓜、絲瓜,也不是葡萄,是葫蘆,等這些葫蘆都長出來了,大概皇上就會來接你了?!?
聽何奐這么一說,楊悅琪的心情莫名開朗了幾分,便又追問:“那大概要等多久呢?!?
據(jù)羅嬸說,葫蘆要再等兩個月才會結(jié)出來,不過,為了讓楊悅琪覺得沒那么遙遠,何奐直接把時間縮減了一半說:“很快,最多一個月吧。”
讓何奐沒料到的是,他隨口報了個虛數(shù),卻成了楊悅琪給李殊晏設(shè)下的期限,她咬牙切齒的默默盤算著:一個月,三十天!行,本姑娘就給你三十天,到時候敢不來接我,本姑娘就帶娃改嫁,讓你哭都沒地兒哭。
自此,楊悅琪心里開始有了盼頭,每天醒來第一件事,就是蹲在幼苗前觀摩上幾秒,給葫蘆藤澆水除草更是必修功課,葫蘆藤也非常爭氣,肉眼可見的一天天在藤上攀爬著。如此足足盼了一個月,期待中的小葫蘆并沒有出現(xiàn),李殊晏也沒有出現(xiàn),大家都心照不宣的不去提這件事,就連楊悅琪,也假裝忘記了這個期限。
葫蘆藤長的那么壯實,總是逃不開要結(jié)果這件事的,楊悅琪抱著這樣的信念靜靜候著。大概葫蘆們也認清了這一現(xiàn)實,隔沒幾天,便先后頂著白色的花兒橫空出世了,看著小小的、嫩嫩的,還不及毛毛蟲粗的葫蘆崽兒,楊悅琪高興的淚花都出來了,同時,還發(fā)生了一件讓她欣喜若狂的事,她第一次感受到胎動了,若有似無的,輕輕觸動著她的心。
唉!李殊晏,你到底要拖到什么時候才肯出現(xiàn)?葫蘆都比你守信,你知道嗎?
怨念深到無力排解的時候,楊悅琪在發(fā)育最好的那顆葫蘆上,刻下了李殊晏的名字。
所以,當李殊晏姍姍來遲的出現(xiàn)在小院的時候,不由自主的在刻有自己名字的葫蘆前駐足了。
楊悅琪不過是打了個盹兒,眼睛再睜開眼時,所有人都不約而同的消失了,喊誰都不應(yīng),無精打采的拖著孕肚晃悠到門前,那個正若有所思的對著某個葫蘆出神的人,被她抓了個現(xiàn)行。
楊悅琪愣了足足有十幾秒,終于忍無可忍的喊了句:“你給我放開它?!?
李殊晏倒是聽話,手立刻就從葫蘆上移開了,下一秒,便沖到了楊悅琪跟前,將她緊緊的抱進了懷里,良久無聲。
楊悅琪能夠清楚的感覺到,此刻正緊緊裹著她的懷抱帶著微微的顫抖,正是這微微的顫抖,使得這些天所承受的種種煎熬,瞬間都變得不值一提了。
待濃濃的情緒通過擁抱的方式宣泄的差不多的時候,李殊晏沒頭沒尾的在楊悅琪耳邊輕輕呢喃了一句:“我也很想你!”
要說不想他,絕對是自欺欺人,可是,要楊悅琪當做什么都沒發(fā)生的跟李殊晏互訴衷腸,她暫時做不到。她可以不計較他把她晾在這里長達兩個月,但是,趁她睡著了把她塞馬車里送走這回事,卻不能就這么算了,免得他以后成習(xí)慣了。
楊悅琪保持清醒的往后撤了撤身子,問李殊晏:“你是不是幻聽了?我好像沒說我想你??!”
“你沒說我也知道!”李殊晏自信十足的說。
楊悅琪對著李殊晏擠了一個干巴巴的假笑,善解人意的說:“這樣啊,那我還是不打擊你了,你開心就好!”
還不承認?把現(xiàn)成的證據(jù)拿出來,看這丫頭還怎么狡辯!李殊晏得意洋洋的指了指身后的葫蘆,和楊悅琪對質(zhì):“那個葫蘆上的字,難道不是你想我的時候刻下的嗎?”
楊悅琪的反應(yīng)很是出人意料,立馬就招認了。不過,她招認的內(nèi)容和李殊晏所期待的出入甚大:“眼睛夠毒的,就那么一個刻字的葫蘆,還被你給發(fā)現(xiàn)了,不過我要聲明一下,那不是因為想你才刻的,是因為它長的不正經(jīng),我看著不順眼,所以就選擇用刻字的方式羞辱它一下?!?
咳!這個答案,扎的李殊晏的心齁疼齁疼的!相識的還是趕緊主動認錯吧。于是乎,他立馬莊重的牽起楊悅琪的雙手,捧在兩人面前,賣乖的沖著她忽閃忽閃眨了兩下眼睛,可憐巴巴的說:“我好像也惹到你了,你準備怎么羞辱我呢?”
楊悅琪面帶微笑的寬慰他:“放心吧,你安全著呢,我的權(quán)限哪里能管得著你,是不是?”
“不是,你能,全天下只有你這樣的權(quán)限?!崩钍怅陶Z氣堅決的對楊悅琪強調(diào)。
這句話聽著還順耳,不過,還是不能就這么算了,偷偷塞馬車送走這種事,怎么可以輕易原諒他呢,有了這一回,難保不會有下一回,務(wù)必要讓他長長記性才是。于是,楊悅琪仍保持溫和的婉拒道:“我看,你這份權(quán)限還是許給別的人吧,我沒興趣?!?
李殊晏依舊抓著楊悅琪的雙手不肯放,頷首沉默了片刻,重新抬起眼睛看著她說:“我記得你曾經(jīng)說過,你所需要的只是一個忠貞的伴侶,現(xiàn)在的我,已經(jīng)達到了這個要求,你也要信守承諾,乖乖的陪在我身邊,對不對?”
他說的好像有點道理,可是,那口氣明明還沒有咽下去呢,楊悅琪皺著眉頭撇著嘴,不滿的看著李殊晏,就是不舍得松口。
看著楊悅琪那寫滿了控訴的眼睛,李殊晏忍俊不禁的笑了,看來,有必要把那些埋在心底許久的話,說給她聽了:“小傻瓜,聽著,從今往后,后宮,將會是你一個人的后宮,不管是我的身邊,還是我的心里,都只會有你一個人的位置,而我,也只會對你一個人好,到死都不會變。”
“只會對我一個人好?”楊悅琪似乎對這一說法有疑問。
“對,只對你一個人好!”
“那壞事了!”楊悅琪愁容滿面的低下頭,捂著肚子語重心長的說:“寶寶啊,你做好心理準備,你父皇不待見你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