帕法有些失神地看著面前的阿爾杰，與恩師重逢的喜悅很快就被一股無名的星火代替。

他沒有像以前一樣遵從阿爾杰的指示，而是把頭歪到一邊，緊緊地咬住了牙。

“怎么了？”阿爾杰對帕法的這個舉動感到疑惑。

“主教是不信任我么？”帕法直視著阿爾杰的眼睛，“還是說圣子對我的能力產生了懷疑？”

“不不不，帕法，你怎么會這么想呢？”阿爾杰將伸出的右手收回背后，他的臉上寫滿了真誠。

“我是看著你長大的，你這些年來作為代行者的功勞可以說超過了絕大多數人，我怎么會不信任你呢？至于圣子耶穌，他深愛著世人，且相信著世人。”

“那為什么還……”

“你不懂的，帕法。”阿爾杰繼續說，“這次的敵人遠比以前要來的狡猾，要知道圣杯戰爭本來就是屬于魔術師的狂歡，至于魔術師是一群怎么樣的人，我就不用多說了吧。”

“嗯……”

帕法懂阿爾杰的意思，他這明擺著是在提醒他那件往事，他的語氣變得低沉。

“那圣子的預示究竟是什么呢？”

在帕法的提問下，阿爾杰從懷中掏出了一張卷好的紙條。

“這是？”

“打開看看你就知道了。”

帕法慢慢將那泛黃的紙條舒展開，映入眼簾的是兩行小字。

“亞當的子嗣已被流放但他的罪孽依舊無法得到救贖

禁斷的天平慢慢傾斜平衡的砝碼仍找不到歸路”

“亞當的子嗣……主教，這兩句話是什么意思？”

“說實話我也不是很清楚，神諭一向需要我們這些信徒來參悟。不過帕法，后一句你應該是懂得。”阿爾杰露出一個意味深長的微笑。

“禁斷的天平……”帕法細細思索著，“這說的是魔術師協會么？”

阿爾杰若有所思地點了點頭。

“那我應該怎么做，繼續狩獵魔術師么？可我現在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

“帕法，你受傷了么？”不知怎的，阿爾杰突然岔開了話題。

“一點小傷，沒什么大不了的。”

“不，帕法，你應該反思。”

阿爾杰靠到帕法跟前，附身用右手慢慢觸碰到了他傷口外的法衣。他的動作沒有停留，明明已經抵到了皮膚，卻仍繼續前進。

“……”

撕裂的疼痛從右腹傳來，帕法的牙齒咬的更緊，雙手也不由自主的握拳。

“疼么？”阿爾杰問。

“不疼。”

“很好。”他撤回了手，這樣的行為在一般人看來已經成了虐待。

“看來你還沒有忘記自己身上背負的是怎樣的試煉，不過這不是你掉以輕心的理由。

其實，你擅自從德國來到這里，還參加了這樣的儀式，教會那幫老頭子是很生氣的。

但既然我主沒有降罪于你的意思，就說明你的行為必然也有圣子的冥冥指示。

禁斷的天平，我不知道是不是單指魔術師。你看看這污穢的人間啊，色欲、暴食、貪婪、懶惰、憤怒、嫉妒、傲慢，犯有這些重大罪行的人可謂越來越多。

人們的信仰正在崩塌，而身為圣職者的我們居然和染指了絕對禁忌的魔術師協會達成了和平條約，這是何等可笑。”

“那主教的意思是？”阿爾杰的一番話讓帕法覺得感同身受。

“該懲罰他們了，不管是墮落的世人還是觸碰邪力的異端。帕法，你先跟我解釋一下，你身后的這些傀儡吧……”

阿爾杰的目光轉向了那十幾具走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