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墨筆
書名: 流年若風(fēng)作者名: spe落風(fēng)本章字?jǐn)?shù): 1985字更新時間: 2017-08-17 20:46:13
當(dāng)我?guī)е木晏ぴ谇嗍迳蠒r,往日種種一一浮現(xiàn),忘我的情緒開始蔓延,無盡的遐思欲要展開。
隨著腳步的邁進(jìn),迷惑卻先涌上了心頭,眼前的景象與我期待了一年之久的并不一樣。興許是剛下過雨的緣故,青石板上滿是未干的泥漿,兩旁的圃園里,紫花苜蓿也被打得東倒西歪。它們有的高出其它花姝七八厘米,挺挺直立,有的倒在地上,沒入泥土,看不出有絲毫的艷麗,大多數(shù)則少個一瓣兩瓣,殘缺不全。
雖說天災(zāi)人禍難以避免,但母親最愛干凈,也最愛這花,放在以前,高出地面些許的青石板路斷不會如此臟亂,被泥漿侵占,而就算被暴風(fēng)雨襲打,紫花苜蓿也會在雨停后恢復(fù)直立,縱使免不了有花瓣的殘缺,也絕不會出現(xiàn)層次不齊的花姝。
“落風(fēng),怎么了?”
或是因我面色凝重,又或是看到了和我一路上的描述不太一樣的場景,文娟也有些疑惑。
“沒什么,我們先進(jìn)屋吧。”
我溫柔的看了她一眼,而后徑直的走到了簡易門前。
“母親,我回來了!”
我提高嗓音對著屋內(nèi)大喊了一聲。在等待了數(shù)秒,沒有回應(yīng)后,我輕輕一推,緊閉的竹門隨之發(fā)出一陣“吱嘎”聲,緩緩打開。門檐上,應(yīng)聲落下一陣粉塵,洋洋灑灑,散發(fā)著些許腐朽的氣息,顯是許久未經(jīng)開啟了。
透過大門,一個簡易的木制靠背椅出現(xiàn)在眼前。它仰面翻倒在地,驚起片片灰塵,看來,大門就是靠木椅的支撐才維持著關(guān)閉的狀態(tài)。
我將木椅扶起,放到一邊,快速的掃視了一眼客廳,里面的物事與我離開時幾無兩樣,唯一不同的是,所有的家具都被一層淡淡的灰塵蒙上,在墻角、檐角等處還有一些堆積起來的蛛網(wǎng),已經(jīng)有好幾層了,如此,這間房子應(yīng)該有段時間無人居住了。
“母親,你在嗎?”我高聲喊到,希望眼前的一切只是個錯覺,即使它真真切切的擺在我眼前。她說過會好好的,可是才一年時間,怎么就不見人影了呢?
“落風(fēng),好像沒人?!蔽木贻p聲說道,而后吹了吹桌上的灰塵,將抱在手中的大包小包放了上去,這些是她在王都就已經(jīng)選好,打算送給我母親做見面禮的。
她在房子里轉(zhuǎn)了起來,走得很緩慢,細(xì)致的目光游走于每個角落,絲毫不曾落下。
或許是出于尊重,客廳、廚房、雜物間她都看了一圈,卻沒有要進(jìn)入我和母親寢室的意思。我寸步不離的跟在她身后,思緒煩亂,只偶爾跟著她的目光看一下。
“落風(fēng),伯母她應(yīng)該沒事?!被氐娇蛷d的她,溫柔的看著我。
我抬起頭,有些沮喪的盯著她。
“屋里的擺設(shè),都很整齊、自然,除了灰塵,并沒有強(qiáng)行移動的痕跡?!彼f話的同時還不忘用手指了指幾處看上去一目了然的地方。
“這又能說明什么呢?”我心里很是失落,長久的思念,換來的卻是一間空屋,而思維是奇妙的,越是在乎越是想念的東西,在看不見摸不著無法獲知的情況下,就會不自覺的往壞處想,甚者,慌亂,進(jìn)而恐懼。
“這說明,伯母應(yīng)該是自己離開的?!?
“哦?”我一下子來了精神,并迅速的朝我房間走去。
我想起了一件事:在我還小的時候,母親會背著曬干的藥材到鄰村甚至鄰鎮(zhèn)去售賣,而因為某些原因,并不能在當(dāng)天返回,所以她會事先為我準(zhǔn)備好食物。其中就有那么幾次,我出去玩耍,錯過了她的離開,她便會在我房間的被子上,留下字條,告訴我她去哪了,什么時候回來,讓我乖乖在家里等她之類的。只是后來我長大了,賣藥這種事基本上被我包攬了,留字條的情況也就漸漸淡出了我的視線。這一次,我便寄希望于她留下的字條,或許能找到關(guān)于她的一些蛛絲馬跡。
文娟見我的反應(yīng)有些異常,跟在我身后,也走進(jìn)了我的房間。
“果然!”我有些激動的從滿是灰塵的床上拿起一個灰色的紙質(zhì)信封,小心翼翼的放在手中,當(dāng)著文娟的面搖晃了起來。
“伯母留給你的?”文娟看了一眼信封,關(guān)切的問道。
“嗯!”我開心的點了點頭。
“看你那迫不及待的樣子,趕緊打開看一看吧!”文娟的臉上綻放出花一樣的笑容。
我連忙拆開信封,里面露出一張巴掌大小的羊皮紙。
“落風(fēng)吾兒,你長大了,看著你離去的背影,我已無任何掛礙。隱忍了十八年,終于等到了今天,有些事我必須去找個明白,以后就要靠你自己了?!?
紙上就這么兩句話,沒有落款,但字跡,卻是母親的無二。
“上面寫了什么?”文娟見我再次失神,將頭湊了過來。
我把羊皮紙遞到她手中,示意她自己看。
“這墨筆看上去有些時日了?!彼赐旰笥糜沂值哪粗负褪持改罅四笱蚱ぜ埖囊唤?,目光也停在了此處,似乎在揣摩著什么。
“十八年,看來伯母在你離開后不久便也離開了?!?
我輕輕的點了點頭。
“母親所說的十八年,就是撫養(yǎng)我的十八年,這不難理解。只是,她要找的真相是什么?會不會有危險呢?”我有些擔(dān)憂的看著文娟。
“我記得你說過,伯母是靈武士。”
“是的,我見過她使用紫色斗氣。”
“那她肯定不會有事!”
“你這么肯定?”我好奇的看著她。
“你一個武師都能好好的生活一年,何況靈武士呢!”她淘氣的笑了笑。
“哈哈……”我也跟著笑出聲來。
“接觸的越多,越覺得母親遠(yuǎn)不止靈武士這么簡單。不管了!我們先去找間客棧吧!”我一手拎起桌上的東西,另一只手牽起文娟,走出了吊腳樓。
文娟微笑的點了點頭,小鳥依人般乖巧的陪在我身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