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給白晨說話的機會直接出手廢了他的修為。

“噗——”

白晨吐了一口黑血，暈倒在地。

千觴靜靜地走到三途河畔，四十五度角仰望天空，陽光照在他的臉上，蝶翼般的睫毛的陰影映在臥蠶的地方。當真是一副美景。

“回去吧。”凜淵開口道，但是此時他的臉上已經沒有血色了。

千觴聞聲緩緩回首：“什么？”

“回紫禁城，去你的后宮，相信我。”凜淵說道。

千觴不明所以，但還是照做了，他沒有發現凜淵的不對勁，帶上暈倒的白晨，和凜淵一起回了紫禁城，回到自己的后宮……

千觴回到皇宮，將白晨關押在天牢。之后便和凜淵一起去了后宮。

“前輩，你讓我回后宮是有什么用意嗎？”千觴一邊走，一邊問道，不知不覺，二人已經走到御花園的流連湖邊。

凜淵微微一笑，沒有說話，反而是看向流連湖中。

千觴正奇怪，卻突然發現在流連湖中央出現了一個漩渦，忽然，一條白晶色的魚尾從湖中甩出水面，接著就聽見凜淵喊道：

“出來吧。”

話音剛落，湖中便有一個美麗的身影浮出水面，朝二人笑了一下，隨后，一躍而起，在魚尾觸碰到地面的一剎那，白晶色的魚尾變成了一雙修長如玉的腿。

一樣的素色白衣，一樣的長發及腿，一樣的波浪形的發尾，一樣的人。

“藍靈？”千觴開口。

只見面前的人右手握拳擺在左肩單膝跪地：“人魚公主藍靈，在此恭候天帝多時了。”藍靈微笑，“天帝，蘭亭，有人在等你。”

千觴一聽，興奮起來，連忙跑去了蘭亭，凜淵和藍靈急忙跟上去。

在蘭亭中，有兩個男人背對著千觴，一個紅裝似火，一個碧綠如蔭。

似乎是聽見了身后的腳步聲，二人驀然回首，微微一笑，單膝跪地：

“臣弟拜見皇兄！”晴觴和梧觴異口同聲，晴觴一臉激動，梧觴也激動，但是更多的是愧疚。

千觴急忙上前扶起二人。

“皇兄——我——”梧觴欲言又止。

“我們是兄弟！”千觴捏了捏梧觴和晴觴的肩膀。

三個人相視一笑。

“皇兄，去留芳閣吧。”梧觴說道。

千觴點了點頭，一行人出發去了留芳閣……

之后千觴一行人在留芳閣找到了鹿觴，鐘鎮忻，楊桐；在玫瑰圃找到了夙炎，周顏，文佳；在九鸞殿找到了宇觴、馨悅和雨落可是找遍了整個御花園，唯獨不見泠凡和陌玥的身影。

千觴有些失落，凜淵拍了拍他的肩膀：“別急，她們一定會出現的。”

千觴點了點頭。

凜淵簡直就是預言家，因為在他說完后天空突然出現一道白光，朝牡丹殿飛過去。眾人也跟隨那道光飛過去。

白光飛到牡丹殿正殿后，便化為了一只小狐貍。

千觴等人到達時，只見一只長著九條尾巴的肉肉的小狐貍趴在地上，一雙大眼睛不停地環顧四周，簡直把眾人的心都萌化了。

“泠兒——”千觴輕喚一聲，嘴角上揚。

小狐貍一看見千觴，直接就撲到了他的懷里，毛茸茸的小腦袋還在千觴的懷里蹭了幾下。

“前輩，泠兒為什么會現出原形？”千觴問凜淵。

“她為了毀掉魔君白晨的修為，同時為了恢復你的靈力，自斷九尾，本來是要魂飛魄散，身歸混沌（就是死了的意思）的，可是，我在你們出發之前向彼岸花許了愿，所以你們所有人都可以復活，泠凡也不例外，但是她的靈力盡失，修為盡毀，所以現在必須重新修煉，才能化為人形。”凜淵解釋道。

凜淵話音剛落，小狐貍便又才千觴懷里撲到了凜淵身上。

凜淵雖然臉色蒼白，但是對著小狐貍卻一臉寵溺：“怎么了，平常不是喜歡和你的陛下在一起嗎？怎么今日倒是這么粘父神了？”

小狐貍用兩只前爪扒在凜淵的肩膀，一雙無辜的大眼睛惹人疼愛。

凜淵摸了摸它的小腦袋：“乖，沒有什么大不了的，父神已經活了億萬年，遲早要身歸混沌的，這一點與晚一點，又有什么區別呢？”

“嗚～”小狐貍呢喃細語。兩行清淚打濕了臉上的雪白的毛。

千觴仿佛突然想起什么似的，急忙問凜淵：“前輩，向彼岸花許愿是要付出代價的，你拿了什么去和彼岸花做交換？”

“我……噗——”凜淵還沒來得及說，一口鮮血噴涌而出，他連忙將小狐貍丟給了千觴。

“父王！”藍靈喊道。

“前輩！”眾人喊道

“嗚～”小狐貍叫了一聲。

凜淵倒下了，千觴扶著他，將小狐貍放在地上。

凜淵虛弱地開口：“我用我九條狐尾為代價，換所有人的重生。”

眾人大吃一驚。

凜淵接著解釋道：“陌玥公主一定復活了，可惜，她不愿意見我。我不后悔斷尾，但唯一遺憾的是，我沒能親眼看到陌玥，沒有親口告訴她，我喜歡她。”

“什么？”眾人大驚。

“或許，我億萬年前就應該告訴她了。”凜淵道，“在我億萬年前將天帝之位讓給千觴后，我便魂飛魄散，但是老天爺不收我，讓我投胎到青丘九尾白狐一族，當我還沒有修出人形時，我喜歡暢游天下，有一回我跑到一座島上，看見了一個女人在跳舞，我見過無數美人起舞，卻沒有一個能夠比得上她，億萬年來，從來沒有一個人，可以入我的眼，可是她卻入了我的心，就這樣，我一直以狐身在她的身邊待了整整十萬年，等到我終于能鼓起勇氣向她表明心意時，她卻愛上了魔君白晨。在他們成親當晚，我決定離開……”

凜淵說著說著從懷里掏出一串珍珠項鏈：“這串項鏈，是陌玥公主用她自己的珍珠淚，親手為我穿的項鏈，我留了億萬年，在我眼里，它比任何寶物都要珍貴，泠兒，我活不了多久了，我可能沒有辦法再見到陌玥公主了，記住，如果你見到她，一定要把這串項鏈還給她，告訴她——我喜歡她，喜歡了億萬年……”凜淵剛要將珍珠項鏈掛在小狐貍的脖子上，突然有一個聲音出現了：“凜淵！你個混蛋！”

眾人聞聲而望，門口站著的，正是陌玥。

陌玥不顧眾人的目光，快步走到凜淵面前，揪住凜淵的衣領：“你個混蛋！你修煉出了人形不幻化出來！你害我所托非人兩生兩世！你知不知道，老娘我等了你整整十萬年！就等著你修煉成人形！我還奇怪你怎么就這么笨，修煉了十萬年都修不出人形，原來你早就修煉成人形了！你為什么不跟我說你喜歡我，老娘我等了你十萬年吶！”

陌玥嘴上罵著凜淵，但是珍珠淚卻撒了一地，這下子，什么都不用說了，眼淚，說明了一切。

凜淵微微一笑，伸出手撫摸上陌玥的臉頰：“因為，我以為，你從來都沒有喜歡過我。”

陌玥在背后扶著他，珍珠淚一滴一滴地落在凜淵身上，滾到地上。

“我這一生，本來還覺得有一點遺憾，現在，是真的沒有遺憾了，不必為我難過，早在億萬年前，我就應該身歸混沌的，上天又給了我億年的壽命，讓我遇見你，我應該知足了。”凜淵有氣無力。

“不！你欠了我兩生兩世的情債，你還沒還完呢！我不允許你死，你這只死狐貍！”陌玥泣不成聲，“你——你要是敢死，你信不信我讓千兒抹去我所有關于你的記憶，把你忘的干干凈凈！”

凜淵笑了：“那樣也好，你就不用痛苦了。玥兒，我記得你最喜歡看漫天櫻花飛舞，億萬年了，這個喜好還沒有變吧？”

不等陌玥回答，凜淵的手便垂了下去，永遠地閉上了雙眼。

“凜淵！”

“父王！”

“前輩！”

“嗚～！”

凜淵的尸體化為了大片櫻花，漫天飛舞，就像億萬年前，自己陪著陌玥一起在櫻落島上觀賞漫天的櫻花雨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