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曉寒側過臉,若止已然賭氣小嘴不滿地抗議:“陛、姐姐,不要趕小止走!”
“小止乖,先出去?!背院嗣念^發,“姐姐只是和國師談點事情?!?
“不,姐姐要和國師打滾滾,小止不出去!”若止漲紅了臉,執拗著不肯走。楚曉寒聽得“打滾”二字,真是哭笑不得。見他固執的摸樣,無奈只得沉下來臉,輕斥:“小止若不聽話,今夜里就給我搬回芷蘭宮去!”
事實證明這個威脅比較有效,若止嘴一癟,垮著小臉乖乖出去了,臨走還不忘瞪一眼星嵐。
楚曉寒覺得有些好笑,這小止還真是孩子氣,卻滿腦子的成人思想,實在奇怪得很。
笑了笑,目光一轉,不期然對上星嵐玩味的笑意,忙地斂容,道:“國師有何秘密之事,且說吧?!?
星嵐目光流轉,邪肆一笑,靠近前來,驀地俯下臉攫住她的唇,手掌住她的后腦勺,楚曉寒一愣,還沒反應過來,
猛然間反應過來,楚曉寒狠狠一推,星嵐的手同時松開,邪肆的眼里沒有半分感情,只一片嘲弄的笑意。
抬起衣袖用力地擦了擦嘴唇,楚曉寒怒視著他,“國師好大膽!竟敢以下犯上!”
“以下犯上?”星嵐不以為然地輕嗤:“陛下莫非忘了,這、便是我們間的所謂秘密之事!嘖嘖,才幾日不見,有了新人竟連你我間的親密暗語都忘記了,可憐微臣的一片癡心?!?
面對他的冷嘲暗諷,楚曉寒冷笑對之。
星嵐鳳眼一瞇,突然出手扣住她的手腕,楚曉寒心下一驚,用力甩開,卻甩不掉,一股怒氣上涌,抬腳就踹,卻被他輕松避開。
星嵐往后退開一步,戲笑道:“陛下何時竟變得如此野蠻了?不過、夠野性、夠刺激,微臣喜歡!”
“你——”楚曉寒恨得咬牙切齒,張口正欲喊人進來,星嵐卻忽然繃出一句令她驚詫的話。
“陛下身上之毒已解!”
心頭一震,楚曉寒頓了頓,不敢確信地問:“你說什么?”
星嵐偏頭一笑,幾分張揚?!氨菹履侵芈??那微臣只好再說一遍,陛下身上的奇毒已解?!?
毒、已解?楚曉寒腦子里遍遍回響著這一句,好一會,終于緩過神來,正色看著星嵐:“國師確定?”
“陛下愛信不信?”星嵐無所謂地聳了聳肩膀。
他的態度輕慢,眼神邪肆,可楚曉寒看著他,心底卻奇異般地,相信了他的話。只是,新的疑惑又令她陷入了迷云之中。
怪不得這些天沒有再發作,原來竟是自己的毒已經解了,可怎會莫名其妙地就解了呢?是因為她那一次強制抗拒?還是有人暗中給她服下了解藥?前一種,可能性不大。后一種,卻又讓她不愿深想,因為一想,第一懷疑對象又是蕭浣曦,這樣的懷疑令她堵得慌,莫名的。
星嵐勾著唇,含著譏誚的笑意,戲謔地睨著她陷入思索,忽而瞇起眼,漫不經心地摸了摸鼻子,道:“我很好奇,世上竟有如此相像之人。而我更好奇的是,你究竟是如何偷梁換柱,將陛下弄走的?”
聞言,楚曉寒臉色頓變,驀地站起身,瞠目駭然地盯著他。他竟然如此篤定她不是女皇,而且還這么大刺刺地問她,毫無顧忌,地打算揭開她的底牌么?
星嵐見她臉色駭人,震驚且忌憚地盯著自己,反而覺得十分有趣兒一般,湊近了些,謔笑道:“我更好奇,究竟是什么讓你有恃無恐地顯露自己的真性情,竟是一點也不怕他人生疑?”
楚曉寒張了張嘴,一時竟什么也說不出來。星嵐伸出手指放到唇邊,“噓,別跟我說什么先帝托夢的鬼話,這些只能騙騙那群老頑固罷了!以為騙得過宮里頭那只看似溫善無害的狐貍么?”
狐貍?他說的是蕭浣曦?楚曉寒目中閃過一抹驚詫。
星嵐似乎看出她心中所想,嘴角一勾,無比諷刺地笑道:“說他是狐貍,還算客氣了!狼子野心,乃狼是也!”
聞言,楚曉寒又是一驚,星嵐這是在暗示她?蕭浣曦懷著狼子野心?是、狼?
星嵐甩了甩衣袖,邪魅的臉上多了摸灑然,看著楚曉寒道:“不必擔心,你是誰與我無關!我不過好奇問問罷了,至于你有何目的,我也不關心!只要、別妨礙我的自由即可!”
“為何?”楚曉寒脫口問道。
“因為——我高興!”隨意欠身,星嵐鳳眼輕挑,邪氣流轉,笑道:“微臣告退!陛下且好好享受美男恩吧?!?
因為,他高興?楚曉寒愣住,看著那瀟灑張揚的背影,突然迷惑起來,他、究竟是個什么樣的人?
朗朗夜空,星芒數點,銀月似霜,月華流瀉,點染一園花草。
楚曉寒徜徉于花草間,目光幽然,心緒幾分沉浮。暗嘆一聲,蹲身揪下一朵開到極致的香花,嗅了嗅,淡然的花香沁入心脾,倒令心腸幾分清爽。
前日里,妖人星嵐的一席話一直哽在她心頭,令她陷入更深的謎團,心中一直郁郁不歡。縱使對那蕭浣曦有千般懷疑,可莫名地,又總忍不住往他這琉璃園里跑。
這里,到處洋溢著花草芳香,有令人感覺到一種淡然自若,隔絕塵世喧囂的安寧。仿佛,這是一個與世隔絕的,不染塵灰的心靈之所。
瞥見一旁的秋千架,楚曉寒心念間,竟忍不住坐了上去。聽聞,原來的月飛嫣很喜歡蕩秋千,這、應該是為她準備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