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等奉旨保護小姐,斷然舍命護小姐周全,還請小姐體恤吾皇圣意。”此話一出,宇文杰可就坐不住了,雖然眼前的女孩是那么的嬌小柔弱,但是看那篤定的容顏,運籌帷幄的雍容姿態,他懷疑她是否還有后招?
“這個,大人應該不陌生吧?”無視宇文杰那凝重的神情,北羽雪只是從袖中取出一塊玉佩,赫然是當初百里惜月當做見面禮送給她的那塊龍紋玉佩。
“臣叩見吾皇,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見玉如見人,宇文杰當場就跪在了北羽雪的跟前,即便馬車徐徐行進,卻也不能晃動那跪在地上的身影。
“宇文統領可還有異議?”晃動著眼前的玉佩,北羽雪淺淺問道,視線卻好似透過這晃動中的玉佩看向了遙遠的地方。
“下官馬上部署?!敝链?,宇文杰不敢再有質疑,只是對這女孩充滿了敬畏。
不管她的身份是什么?
就憑她拿著的是代表了皇帝的象征物件,他就絕無二話。
就在日落西山,夜風拂起之際,原本整齊莊嚴的隊伍,突然之間撤離了大半。
雖然剩下的數十人依舊彰顯皇家威儀和氣派,保護一個臣女足夠隆重,但是宇文杰的心情卻再也輕松不起來。
只因為那一塊玉佩,女孩的身份,以及當今圣上的心意,這一切都成了一個他不能去猜想,更不能擅自揣測的謎中之謎。
隊伍隨著馬車徐徐前進,進度緩慢,即便馬車盡可能的保持平穩,但是隨著遠離京都,這官道也越來越不平坦,即便微小的顛簸都足以引起車中女孩的不適。
看著雖然已經盡可能固定了身形,端坐在馬車中的北羽雪,宇文杰幾次欲言又止,只因為那女孩忍無可忍之時,總會輕皺的眉頭。
可是,沒有她的命令,他不敢擅自決定,只能在一旁小心的守候著。
只希望這道路能夠平坦一些,她能坐得舒坦些。
就在這矛盾沉重的氛圍中,馬車緩緩駛入了越來越窄的林中官道。
“停車……”就聽得馬車內傳來一聲驚呼,那聲音好似噩夢初醒。
“小姐,不用擔心,相爺一定不會有事的,下官馬上派人回去查看?!本吐牭糜钗慕艹雎暟参?,隨即已經探出頭來,命令一個小隊立即回京查看相爺狀況。
“繼續前進,林中不能止步?!笨粗x去的五人,再看看留下的越來越少的侍衛,宇文杰似乎已經預感到了什么。
心中一顫,扶住車門的雙手也倏地發緊,雙眸機警的掃視著寂靜的兩邊林子。
“加強戒備,保護好小姐?!痹诖_定沒有異樣之后,這才沉聲吩咐。
如果真是心中所想那樣,這相府千金以身為餌,誘敵殲之,這必定是驚險萬分,一想到那連坐立都艱難的女孩,居然有如此膽量,如此氣魄,宇文杰的心再度受到了沖擊,震撼。
這次任務,已經不像之前所想的那么簡單輕松了。
“御前帶刀侍衛,應該網絡了這風月王朝不少的高手吧?”沒有去關注宇文杰的表情變化,一直緊咬牙關忍受顛簸帶來的疼痛的北羽雪突然開口了。
雖說她不信任修文修武等人,但是卻并不代表就相信這些從未接觸過的御前帶刀侍衛。
只不過,他們相較于修文等人有一個優點,那就是絕對的服從。
而這對于她來說,無疑是必要的。
當然如果這百里惜月的御前帶刀侍衛也如同北羽墨身邊的那些人那般無用,那么她也就只能暗嘆,此生匆匆。
當然,她還是希望這些人,并不是廢物。
“不瞞小姐,這御前帶刀侍衛雖說在江湖中沒有什么名氣,但是卻都是江湖中各大門派最優秀的入室弟子,并不比江湖上名頭響亮的那些人差。”宇文杰不是自夸,但是卻也不敢妄自托大,畢竟此時的他心中多了思量,他這么說只是想盡可能清晰的把目前的狀況告訴北羽雪,以便她能更精準的實行計劃。
“武功好壞于我無關緊要,我想知道的是,一旦皇上遇刺,爾等該作何反應?”這次出來,面對的必將是他們前所未見的殺戮,她不希望看到一群心慈手軟的刀客,她要的是刀刀斃命的執行者。
“如若危及圣上安危自當盡力斃之,若場面可控,自然是盡量活捉刺客,交由皇上定奪。”宇文杰雖然不明白北羽雪問話的目的何在,但是卻也相信,她不會無的放矢。
“希望宇文統領記住這話?!蹦﹃种械挠衽寮y路,北羽雪隱隱抽了口氣,眉頭也比之前皺緊了。
“小姐,需要傳太醫嗎?”看著北羽雪明顯疼痛難忍的表情,宇文杰還是沒有忍住,小心的詢問。
其實最應該做的是停車休息,可是此時此刻,他們的隊伍恰好處于密林深處,正是行刺的最佳位置,他不能冒此險。
“不用。”深深吸了一口氣,北羽雪想都沒想就拒絕了。
頓時寂靜的山路上,只有手執火把的侍衛,嚴密保護著中間的馬車,徐徐而行。
就在此廂行進中,相府里卻突然迎來了去而復返的御前侍衛。
不等修文修武問明來意,他們已經迅速變裝,分散從各處離開。
“怎么回事?”看著奉命穿上了侍衛裝束的家丁,修文疑惑了。
“等爺醒了就知道怎么回事了?”修武也搞不懂這葫蘆里賣的什么藥,但是卻也知道那些人確實是護送小姐的御前侍衛,他們可都只聽命于當今圣上,所以應該不會有危害到自家相爺的可能,也就不太擔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