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影大人?”
他的嗓音在夜風(fēng)中顯得十分干澀。
“是。”
圓臉忍者的聲音冷冰冰的,令他有一種不詳?shù)念A(yù)感。
難道是因為那晚我指證他的事?
宇智波八代這才反應(yīng)過來,一縷苦水開始在他的口腔中蔓延。很快,苦澀變成了恐懼,將他的身體徹底淹沒。
雖然他并非三代火影猿飛日斬的直接下屬,可平日里因為木葉警務(wù)部隊的事務(wù),他與猿飛日斬見面的機會并不算少。
對于這位外表和善和親,骨子里卻陰狠無比的火影大人,他的懼怕并不比對“那個人”少。這一次他迫于宇智波止水的壓力,在諸多宇智波族人面前指證猿飛日斬,不用動腦都可以想象得到猿飛日斬對自己的態(tài)度。
這一次,想全身而退都變成一種奢望了。
他在心里哀嘆道。
。。。。。。。。
生命不息,弄權(quán)不止。
對于三代火影猿飛日斬來說,權(quán)力是這個世上最美味的東西,沒有之一。
這也是他的火影生涯如此冗長的秘訣。
隨著年齡的增長,他對權(quán)力的渴望非但沒有減少,反倒愈發(fā)強烈起來。
盡管精力和處理各種要務(wù)的能力比起壯年時已經(jīng)不可同日而語,可只要他還在位一天,就沒人能撼動他火影的位置,包括眼前的團藏在內(nèi)。
猿飛日斬看了團藏一眼,猛地一驚。
眼前的團藏也已是滿臉皺紋,一副疲憊不堪的模樣,早已不是昔日那位殺伐果斷、精力過人的團藏了。
“為什么我以前一直沒有注意呢?”
他有些奇怪地想。
兩人明爭暗斗數(shù)十年,從兩名意氣風(fēng)發(fā)的少年一直到如今的花甲老者,彼此都是知根知底。
猿飛日斬很清楚,團藏對火影之位以及權(quán)力的渴望并不比他少上半分。可從一開始,團藏就走錯了路。他和“根”的定位決定了他不可能獲得大多數(shù)民眾的支持。
還有團藏的處事方式。他更喜歡用簡單粗暴的手段來處理復(fù)雜的事務(wù)。雖然很有效,卻難免會給人以嗜殺的感覺。
這也導(dǎo)致多年以來,團藏為木葉付出了許多,卻背上了許多惡名。
正因為如此,雖然團藏成為火影的野心從未消退,可猿飛日斬卻從未將團藏視作真正的對手,反而將他視作自己的左膀右臂。
可這一兩年,事情似乎悄悄地發(fā)生了變化。
團藏與另兩位長老水戶門炎和轉(zhuǎn)寢小春走的越發(fā)近了,“根”的規(guī)模也在以極快的速度擴張。不僅如此,團藏還在私下里背著他做了許多事。看起來團藏等了這么多年,團藏的耐心似乎也已經(jīng)快被磨光了。
再深厚的友誼,也經(jīng)不住時間和權(quán)力的考驗。
他在心里告誡自己。
“水影被殺一事,知道是誰干的嗎?”
他站起身,拋出了一個看似無關(guān)痛癢的問題。
團藏沒有回答,只是搖搖頭,似乎對這個問題沒什么興趣。
“不管是誰干的,對于木葉來說都是一件天大的好事。”
猿飛日斬輕笑起來,
“沒有了霧隱村的支持,砂隱村無力發(fā)動對木葉的攻勢。而云隱村和巖隱村之間一直齷齪不斷,根本無心與木葉作戰(zhàn)。我們有充裕的時間來解決木葉內(nèi)部事務(wù)。。。”
“你是說宇智波一族?”
團藏的眼睛微微瞇了起來,似乎對猿飛日斬的話語有些意外。
“不錯。有我的暗部,你的“根”,再加上幾大秘傳家族,要徹底將宇智波一族根除并非難事。只要做到這一點,想必二代老師在地下也可以瞑目了。”
猿飛日斬的面孔因為興奮而微微發(fā)紅,深深的皺紋在這一刻也似乎全部舒展開來。
“是嗎?”
團藏的嘴角不經(jīng)意間揚起一抹譏諷之色。
以猿飛日斬的性格,怎么會在乎一個死去之人的感受,歸根結(jié)底還是為了他自己罷了。
他瞇著眼睛,望著猿飛日斬,心底的厭惡油然而生。
殺死宇智波一族數(shù)百名男女老少,只為了實現(xiàn)他一個不切實際的愿望。這種事情,即便是心如鋼鐵的自己,也無法做出這樣的決定來。
而眼前這位身居火影之位數(shù)十年、整日把“為了木葉”掛在嘴邊、宣稱愿意為村子去死的人,卻說得如此輕描淡寫,仿佛要殺死的只是一些豬狗動物。
看來和他比起來,自己還是不夠陰狠。或許這就是自己遲遲無法坐上火影之位的原因吧。
他的眼睛瞇得更深了,瞇成了一條細細的縫,里面有難以琢磨的寒光閃動。
“你想怎么做?”
原本想反對的他突然改了主意。
“先前是我小瞧了宇智波止水。晚些時候我會見。。。,一個人,他應(yīng)該能提供一些有用的情報。。。。。。”
猿飛日斬似乎很滿意團藏的態(tài)度,宇智波八代的名字差點脫口而出。
“對了,“根”安插在宇智波一族內(nèi)的眼線也可以動起來了,加上我這邊安插的人,要監(jiān)視宇智波一族足夠了。從今天開始,宇智波一族內(nèi)的任何風(fēng)吹草動我都要知道。”
“知道了。”
團藏的面孔上波瀾不驚,看不出異樣。
火影辦公室內(nèi)沉寂下來。
兩人各懷心事,許久都沒有開口交談。
“我要走了......”
團藏站起身準(zhǔn)備離開,就在門前停下了腳步,
“日斬,你確定除掉宇智波一族能讓地下的扉間老師滿意嗎?”
“當(dāng)然。你怎么會這么問?這不是老師臨死之前的囑咐嗎?”
猿飛日斬一臉愕然。
“知道了。”
團藏微微點頭,這一次,他都也不回地離開。
猿飛日斬望著團藏已經(jīng)有些蒼老的背影,臉頰上的笑意如風(fēng)中的云朵一般漸漸消散,取而代之的是一抹陰冷。
“除掉宇智波一族之后,接下來就是“根”了。沒有了獵物,獵狗最后也只是餐桌上的食物罷了。”
他有些遺憾地將枯瘦的身軀往身后的厚背木椅里縮了縮,仿佛只有這樣才能為他多增加一點安全感。
“火影大人,人帶到了。”
門外傳來暗部忍者的通報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