宮子凌沒吭聲。
吳妍走到他面前,見他臉色難看,擔憂地問:“你是不是生病了?”難怪他火氣那么大,病人的心緒不佳,她能理解。
伸手到宮子凌額頭上摸了摸,還好不燙。不過總還是放心不下,建議道:“我去把大夫請來好嗎?”
等了一會不見宮子凌回答,以為他默許了。原來他真的病了,恐怕病得還不輕,吳妍憂心仲仲地就想趕緊把大夫找來。誰知她剛一抬步,就聽見宮子凌沉聲喝道:“不許去。”
吳妍急了:“有病就得醫啊。如果你不想讓大夫進書房,可以到樓下請他診治。”
宮子凌真不知是該哭還是該笑,他是有病,心病。吳妍見他臉上表情越發古怪,怪聲驚呼道:“你該不會是走不了路,連樓都下不去了吧?”
宮子凌悶悶地說:“現在才知道關心我?”
吳妍愧疚地說:“對不起,我不知道你生病了,所以才出去的。你還是讓大夫看看吧,我看你這書房也沒什么稀奇,就讓他進來一回又有何妨。”
宮子凌譏誚地問:“出去一趟收獲不小吧?”
“談不上什么收獲,都說得神神怪怪的。不過今天倒是有個意外的收獲。昨天看中了一幅畫,結果被別人先買走了,今天那個人總算肯把畫讓給我。也因為買這幅畫,我才知道原來怡悅茶樓是碧梧消息最靈通的所在。你有空也去逛逛吧,聽那些人聊天挺有意思的,只是,你去了恐怕人家就什么都不敢說了。”
宮正宮直大概會向他匯報她的行蹤,還是先主動講出來為妙。下意識地就想撇清與花落梅的關系,沒說出那幅畫是花落梅畫的,怕宮子凌產生誤會。又想起了茶樓里關于她和宮子凌的傳聞,不由得心頭砰砰直跳。
原來不是私會男人,只不過向那人買了一幅畫,宮子凌心中的悶氣突然一掃而光。見吳妍確是發自內心的關心他,倒也感動。
正想站起身,聽見吳妍又在催促他:“你先別問這些不要緊的事,趕快治病吧。”
宮子凌玩鬧之心頓起,心道山不轉水轉,害我難受了一個上午,總得有點補償才是。裝作有氣無力地說:“一點小病而已,不要緊的,休息一下就好了。”
“看你這樣子,哪象是小病。雖說你自己也懂醫術,可是我聽人家說,醫生都治不好自己的病。”
宮子凌奇道:“我哪懂什么醫術?你從哪聽說的?”
“我們第一次見面的時候你不就替我把過脈嗎?”奇怪了,這些人動不動就替人把脈,治人腳傷,做得有模有樣的,卻偏偏口口聲聲說自己不會醫術。
“那個呀,”宮子凌差點失笑出聲,趕緊忍住笑,病懨懨地說,“我只會治餓病。”
話音剛落,就聽見門口的鈴聲響了一下,接著有人在門外稟道:“啟稟王爺,請問午膳擺于何處?”
宮子凌用細弱的聲音對吳妍說:“你去跟他講,就擺在書房旁邊的小花園中。”
吳妍照他說的做了。又聽見宮子凌對她說:“來,扶我一把。”
吳妍趕緊走到他身邊扶他起身。宮子凌的手臂環住吳妍的肩,一半的重量都壓在她身上。吳妍使勁扶著他走出書房,嘴里不住埋怨:“都這樣了還不肯就醫,逞什么能嘛。”
“沒準我也是餓病呢,吃點東西就好了。”
吳妍也拿他沒辦法,好歹他肯吃東西,狀況還不算太壞。好容易走到小花園的餐桌旁,吳妍累得滿頭大汗,剛想坐下來喘口氣,只聽宮子凌又說:“我沒力氣吃飯,你幫我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