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起身,走到廳中,曼妙的身姿翩翩起舞,衣袂飛飛,那的確是支很好看的舞,仿若有成千上萬只蝴蝶在她身邊飛舞著,但,南宮璃卻不由的皺起了眉頭。
一個小太監端過一盤新鮮的葡萄,卻是李福,“皇上,這是西域進貢的葡萄,您嘗嘗!”
南宮璃拿起那串葡萄,揪下一顆,填在嘴里,葡萄多汁,酸酸甜甜,味道鮮美。
李福悄悄看了秦偌遙一眼,意味深長的笑了笑,他雖已不能算是個男人,但對于男女之間的事卻還是十分了解的。
他轉身要走,他知道秦偌遙跳完舞后,會發生些什么事?他再留在這里,那他就是個傻子了。
“李福!”南宮璃突地喊道。
“皇上,還有什么吩咐嗎?”李福恭敬地道。
“你去過天牢嗎?”
“回皇上,奴才去過。”李福是何等精明的人,聽南宮璃這樣一問,他就立刻猜到皇上是想起了蘇晨。
“那里的情況怎么樣?”南宮璃語聲平淡,似在問著一件十分普通平常的事情。
“天牢里陰暗潮濕,那里有很多老鼠和蟑螂,每天吃的都是殘羹剩飯,有時候還要被那些獄吏打罵!那里的犯人真的很凄慘!”
南宮璃抬起雙眸,看著廳中翩翩起舞的秦偌遙,眉頭緊鎖,他端起一杯酒,一飲而盡,酒辛辣而苦澀,灌入喉嚨里的滋味很難受,他卻還是把整整一杯酒都咽進了肚子里。
天牢里的狀況那么差,她吃不好,睡不好,還要被人欺負,她一定過的很辛苦。
他在憐憫她了嗎?
不可能,他是那么厭惡她,他恨不得這輩子都不要見到她,他怎么可能會憐憫她,心疼她?
“皇上,您是不是想蘇皇后了?”李福弱弱地問,跟在南宮璃身旁那么多年,他簡直快成了他肚子里的蛔蟲,南宮璃在想些什么,他又怎會不知?“蘇皇后從小錦衣玉食,天牢里的生活條件那么差,她怎么受的了?”
南宮璃怔住,唇角微微抽搐了下,“那是她自作自受,罪有應得!”
李福唯喏點頭,“皇上說的是。”
“而且,她早已不是皇后了。”
“奴才知道。”李福額頭上已滲出一層冷汗,他領會到了什么叫做圣意難測了。
“起駕……”南宮璃突地下入酒杯,道。
“皇上,去哪里?”
“長樂宮。”
南宮璃起身而去,李福慌慌張張跟在他的身后,廳中,秦偌遙停下了舞步,一臉的失落,她已施出渾身解術去勾引他了,可她卻感覺到,她始終走不進他的心,他就像是座冰凍了千年的冰山,讓她無法靠近。
她落寞地站在那里,就算她和他在床上恩愛,她還是覺得她和他有很遙遠的一段距離。
夜涼如水,月色朦朧。
一陣微風吹來,她的面前不知何時站著一個白色身影。
白衣人,長身玉立,夜風,吹著他的衣擺,衣袂翩飛,讓他看起來有種超凡脫俗的飄逸。
他,孤傲的身影,冷峻的面容,身上散發著一股神秘而詭異的氣息。
秦偌遙沒有看到他是怎樣來到自己面前的,似乎,從一開始他就站在那里,他已站在那里許久了。
雖然只看到那一襲孤傲的背影,卻不由的讓人心怦然而動。
他給人一種高息仰止的感覺。
“屬下參見教主!”秦偌遙慌忙跪下行禮。
“事情辦的怎么樣?”白衣人淡淡道,聲音似乎很遠,卻又那么清晰地飄入秦偌遙耳中,他俊美的唇角挑起一抹若有若無的笑意,那樣妖孽,卻又那樣迷人,就像是天上的仙子。
“屬下無能,已經施出了渾身了解術,卻還是沒有辦法走進南宮璃的心里。”秦偌遙垂首道。
“他身邊美女如云,這是意料中事。”
“還有,屬下遇到了一件很詭異的事情。”
“什么事?”白衣人淡淡道。
“南宮璃說很想看屬下跳舞,可屬下跳了舞,他雖然沒說什么,可屬下看的出來,他很不滿意。”
“我再教你跳支舞,一定會讓他滿意。”白衣人淡淡道。
“謝謝教主!”
白衣人身形一閃,來到一旁,取過一把椅子,回到秦偌遙身旁,“我只跳一遍,你看仔細!”
“屬下明白。”
白衣人放下椅子,扭腰擺臀,竟也跳起了椅子舞,他舞姿婀娜,舉手投足間,都讓人有種驚艷的感覺,他的身段簡直連女人都要忌妒。
一支舞跳罷,白衣人停下腳步,“看清楚了嗎?”聲音平淡無波,如水。
“看清楚了。”
“我要走了。”
“恭送教主。”
白衣人身形一閃,竟如一只大鳥般騰空而起,他身形飄逸,如一葉扁舟,瞬間消失在夜空中。
秦偌遙呆呆望著白衣人消失的方向,悵然若失!
一切恍若夢中。
殘月如鉤,掛在長樂宮的上空。
太后端起一杯香茗,淺淺喝了一口,抬起雙眸,看著站立在自己面前的南宮璃,淡淡道:“璃兒,這些日子你瘦了很多,是不是國事太操勞了?”
南宮璃有些慚愧,登基兩年來,他終日躲在后宮飲樂,從未理過朝政,這些事情太后自然是知曉,他不知道太后為何會這樣問,“母后,你知道的,朕從來都不喜歡理會朝政的事情。”
太后看著南宮璃,淡淡一笑,她笑的意味深長,她自己生的兒子她自然再了解不過,別人都以為南宮璃是個只會吃喝玩樂、荒淫無度的昏君,她卻知道兒子這么做是為了自保,因為,南宮璃絕非池中之物,他絕不甘愿做一個任人擺布的傀儡,他在等一個機會,她相信,有朝一日,他會真的君臨天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