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離別
- 月殤
- 端木水云
- 2217字
- 2008-09-13 02:20:00
那日,嵐葉從谷外回來,茉兒如往常一般坐在屋前的回廊上等他。見到嵐葉的身影,原本憂傷的神色霎時明媚起來。笑盈盈的道:“今日怎么這么早便回來了?”
嵐葉伸手摸了摸她的臉,滿臉寵溺的笑容道:“我若不早點回來,你又不知要傻等多久了。”茉兒聞言臉微微紅了紅,只好又道:“那你餓了吧,我去做飯。”嵐葉一把拉過她,懲罰似的捏了一下她的臉道:“不是說過了這些粗活由我來干嗎?又忘了?”
茉兒順勢將頭靠在嵐葉肩上,輕輕的道:“嵐葉,你可不可以不要對我這么好,你這樣,會讓我誤以為你是愛我的呵。”
嵐葉卻假裝未曾聽見,將茉兒安置在古琴前,笑著說:“你彈琴給我聽,我去做飯,怎么樣?”茉兒只能垂下眼睛,順從的應了一聲。嵐葉伸手揉了揉她的頭發(fā),轉身向廚房走去。
“嵐葉,你這樣,會讓我愛上你的,你知不知道?可是,你其實并不愛我,是不是?”茉兒伸手撥了幾個破碎的音,淚水便不受控制的涌了出來。她一邊低低的啜泣,又怕嵐葉發(fā)現(xiàn),只好一邊彈琴,當作掩飾。自己真的是越來越不知足了,不是從一開始便決定了,只要他對我好便什么都不在乎嗎?不在乎他是誰,不在乎他不愛我,甚至不在乎他把自己當成了茉兒的替身。可是為什么現(xiàn)在他對我越好,我便越是傷心呢?
難道,我竟然愛上他了么?
“茉兒,飯做好了。”見嵐葉端了飯菜出來,茉兒忙轉身,慌亂的擦掉臉上的淚痕,扯出一絲微笑道:“嗯,我去拿碗筷。”
嵐葉忙拉住茉兒的手,一把將她按在桌旁道:“乖乖坐好,我去拿。”茉兒抬起頭,努力扯出一個看起來幸福的微笑,輕輕點了點頭。
嵐葉很快將碗筷拿了出來,細心的幫茉兒裝好飯,還不時為她夾一點菜。茉兒則一直低頭自顧自的吃飯,一句話也不多說,嵐葉也仿佛有心事般的沒有什么言語,兩人之間一時沉默蔓延。
好不容易將一頓飯吃完,收拾桌子時,嵐葉突然說了一句:“茉兒,我可能要出去一段時間。”
茉兒聞言,抬起頭看著嵐葉,心里頓時一陣不安。
“茉兒,你放心,只是出去幾天而已,我一定會回來的。”
茉兒咬了咬唇道:“你可不可以不要去?”
嵐葉為難的皺了皺眉,卻還是斬釘截鐵地道:“不,我必須去。”
“當我求你了,可以嗎?”茉兒放軟了聲音,乞求般的說到。嵐葉卻還是搖了搖頭,甚至連一絲的遲疑也沒有。“你,你又是為了那個人對嗎?”茉兒的面色已然蒼白,聲音也不可抑制的開始顫抖。“我在你心里,就真的不及那個人的萬一嗎?”
嵐葉聞言,眼中閃過一絲愧疚,卻只是轉過頭去,不愿再看她那凄然的神色。
茉兒見狀,已然心知肚明,她無力的站起身,淡淡的道:“那么,你便去吧。”
“茉兒,你,照顧好自己。”嵐葉說完便離開了。
嵐葉,你真的這般狠心?
你說她對你狠心,可是你對我豈非更甚么?
可是嵐葉,為什么,我還是舍不得,離開你?甚至以想到要離開你,我的心就開始疼痛。嵐葉,你這般的自欺欺人,卻害苦了我,我這般的沉溺其中,不可自拔,該如何是好?
嵐葉離開那幾日,茉兒終日惶惶,她告訴自己應該離開,可又擔心嵐葉,更何況,離開的話,她又該去哪里?她又怎么舍得下他?
但嵐葉再次回來的時,渾身浴血的模樣,讓茉兒剎時覺得,心中的某一塊地方就那么清晰的破碎了。她強忍著淚水幫他清理傷口,身體卻止不住的一陣陣顫抖。嵐葉呵嵐葉,為什么為了她你可以什么都不顧,你到底將我置于何地?你可以將我當作她的替身,為什么就不能再進一步將她忘卻呢?有我就好了,有我就好了啊。她不能為你做的,我都可以為你做,她不能給你的,我統(tǒng)統(tǒng)都可以給你,甚至更多,可是為什么,你從來就不在乎我的感受?
茉兒細心的照顧嵐葉。而嵐葉自回來后心情便一直不怎么好,精神也很低靡,全然失了往日的溫柔。連話也不多。茉兒亦不多言,只是默默的做很好一切,直到嵐葉傷勢漸好,她才下了決心般的向嵐葉道別。
嵐葉見她要走,一時不知該說什么,茉兒淡淡一笑道:“打擾了多日,總歸是要走的。”
是呵,他們既無名亦無份,有什么理由這般住在一起呢?如此一來,就算要挽留卻也不知該如何開口。沉默了許久,才輕聲道:“茉兒,是我這幾日怠慢了你么?”
“不,”茉兒的神色漸露憂傷,“你明知道,不是因為這個。”
嵐葉聞言,面有愧色的看著茉兒,隨即伸手撫上她憂傷的面容,緩緩道:“茉兒,你愿意嫁給我么?”
茉兒聽到這句話,渾身顫抖了一下,苦笑著推開嵐葉的手,說道:“嵐葉,你何苦呢?我并不是你想娶的人,你何必如此呢?”她垂下眼睛,“而且,你也并不愛我,至始至終,你只是把我當成了茉兒的替身,對嗎?”說完這句話,她的淚水便不可抑制的流了下來。她是多么多么的想說我愿意的啊,眼前這個男子,她是怎樣的愛著他的啊,可是,她又是那樣清楚的知道,她這樣的癡戀是不會有結果的。所以她不得不早點離開,不得不阻止自己繼續(xù)深陷其中。
“茉兒,”嵐葉輕輕喚道,“你明白的,我之于她,如你之于我,我不能不愛她,而你不該愛上我,”他抬起她的臉,在她唇上印上一個輕柔的吻,“所以我負了你,是我不該那么自私想把你留下來,你走了,也好。”
茉兒的悲傷更甚,她絕望道:“你一直都知道,我是愛你的,原來你一直都知道,可是嵐葉,你說你不能不愛她,我又何嘗不是呢,嵐葉,你明白嗎?”
“茉兒,”嵐葉心疼的抹去她臉上的淚水,“茉兒,不要向我這般傻,你這般的美好,是應該幸福的。”
茉兒向后退了一步,避開他的動作,默默的轉身離去,走至門前,又停了下來,說到:“嵐葉,你知道么,我的名字其實叫紫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