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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茉兒

  • 月殤
  • 端木水云
  • 1682字
  • 2008-08-04 22:03:16

嵐葉將那女子帶到了他的住處,是在一處偏僻的山谷之中。雖然住在這樣的地方并不方便,但至少是安全的。他帶點歉意的對女子說道:“這地方太偏僻了,但只能委屈一下了。”

女子聞言淡淡一笑道:“又有什么關系呢?”說罷便開始整理房間,嵐葉有點錯愕,但并未言語。女子似察覺到了嵐葉的驚訝,輕聲道:“我原也并非什么千金小姐,只是,”說到這她停了一下,抬眼看了一下嵐葉,接著道:“所以你也不用太過嬌待我。”

嵐葉只當她在安慰他,于是暗嘆她的善解人意,但終不忍讓她太過勞累。于是借故道:“趕了一天的路,我累了,想歇著了,你也歇著吧。”

女子停下手中的活,道:“也好。”

嵐葉于是將女子安置在自己的房間中,自己則抱了一床被子準備在書房中過夜。

夜涼如水,山谷中的夜晚格外的安靜,但嵐葉卻久久不能成眠。他索性找出一壇清酒隨意坐在屋前的回廊上,對月獨酌,借酒澆愁。酒,呵,他已經太久沒有喝過了。自從上次因喝酒誤事,被那個人訓了一句之后,他便再也沒沾過這昔日最愛之物了。僅僅只是因為那人的一句話,他便戒了酒,放棄了這昔日他最愛的東西。可是,他為那個人做的,又豈止這一件事?他為了幫她拉攏朝中大臣,不惜行賄,恐嚇甚至刺殺,無所不用其極。他為了幫她找到韓櫟,在外奔走了整整六年。可是,這么多年來,她卻只是把他當成一個屬下,他做的再多,也只不過是一個盡心盡力的屬下而已。他甚至一直都做好了一旦自己的身份暴露了便以死來保護她的準備,可是她卻從未將他放在心上過。

多么多么的可笑呵。他又灌了一大口酒。為什么,為什么這些平日里從來都不愿去多想的東西卻突然在這樣清冷的夜晚紛紛涌上心頭。他一口接一口的喝著酒,不停的告訴自己,醉了吧,醉了便什么都不會在想了,可是越是如此,卻越是醉不了。

這時,突然有人將他手中的酒壇奪了過去,嵐葉有點吃力的抬起頭看著眼前的人,卻只看到了模糊成一片的影子,那人伸出手輕輕覆上了他的臉,嘆息著道:“你哭了,你原來有這么多的淚水呵。”

嵐葉甩開那雙手,喃喃道:“哭,怎么可能會哭,我怎么可能會哭啊?”但手卻確實觸到了已經濕成一片的臉頰,他苦笑道:“茉兒,茉兒你看我竟然哭了,可是茉兒你為什么這么狠心,從來都沒有將我放在心上。”

“茉兒?”那人輕嘆道:“你說我像的那個人,便是茉兒罷。”

嵐葉喝的酒在此時漸漸發揮了后勁,他神志昏亂的一把將身旁的人抱在懷中,一邊將頭在她肩上蹭來蹭去,一邊喃喃道:“茉兒,我為你做了那么多,你為什么從來都不把我放在心上,茉兒,你為何要如此待我,茉兒……”

那人被嵐葉抱在懷中,也不掙扎,只是任他抱著,直至沉沉睡去。

天色漸明,那人就這樣被嵐葉抱著,舍不得移動,她用手輕輕撫著他的睡顏,嘆息般的說道:“我怕是瘋掉了。”說罷從他懷中掙脫出來,悄悄回到了嵐葉的房中。

嵐葉宿醉醒來,看著空空的懷中,搖了搖頭,喃喃道:“又是一場夢,一場夢罷了。”這時,那女子恰好從嵐葉的房中走了出來,見到嵐葉坐在回廊上,微微一笑道:“早。”把笑容雖然是自然而然的,但眉眼之間卻仍是一派的寂寞,這樣的笑容,看的嵐葉心頭一動,茉兒,你的笑容會不會亦是如此?這么多年來,我從未見你笑過,你明明享盡了萬千寵愛,卻為何總是這般落落寡歡?霎那間的失神,女子已經走至眼前,嵐葉忙收起心神,亦微微笑道:“是啊,早。”接著又想起什么似的道:“我還沒問你叫什么名字吧,嗯,我叫嵐葉,那么請問……”

“我叫茉兒,你叫就我茉兒吧。”女子幾乎是脫口而出。嵐葉聞言不禁一愣,女子見嵐葉神色有異,便道:“怎么了,有什么不妥嗎?”嵐葉忙搖頭道:“并無不妥,茉兒,你先梳洗以下吧,我去準備早飯。”

兩人便這般在這山谷之中住了下來,嵐葉偶爾出一次山谷,每次回來都會替茉兒帶回一些東西。兩人對各自的過去、身份絕口不提,卻都奇異的對對方深信不疑。嵐葉一心一意的將茉兒當成那個人的替身。將這么多年的柔情,真么多年的愛戀,全都加諸在了她身上。而茉兒對此也并非不知,只是那樣刻骨的愛戀,讓她無法拒絕。即使只是被當成了替身,可是又有什么關系呢?她這一生恐怕從未有人對她這般傾心以待,讓她何從拒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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