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七淺緩緩扭頭看莫鑒，他嘴角微微扯起，泛起一抹苦笑，道：“非議得還不夠嗎？耶律洌真了不起。他軟禁了我，給我榮華富貴，許我虛名，誰也不會相信，這一切不是因為叛國換來的。”

“呵呵……”張翼笑起來，走過去坐下，道，“他留下你，想要什么？”

莫鑒微微仰頭，望著天邊，道：“不知道。也許，是為了另一個人吧，他知道，她一定會來找我的，一定會親手，殺了我。”

張翼挑眉，看著莫七淺，明知故問：“誰？”

“七淺。”莫鑒輕聲吐出，聲音中竟多了許多苦澀不甘，“其實我應該死的，可是，我想要見她，七淺，哪怕是死在她手里。國破到如今，已有半年，我等了她半年，等得心寒。我寧愿死在她手里，至少那樣我知道她還活著。”

張翼抿唇看莫七淺，目光灼灼，定定得仿佛要看透那張人皮面具后的真容。

莫鑒見張翼不回答，于是干笑起來，抬頭看他，道：“其實這樣的想法很自私吧，她若真的出現，耶律洌也不會放過她的，還是不要見面了吧。”

從莫鑒的院子出來，莫鑒送著他們，臨到門口，莫鑒低頭，輕聲對張翼道：“我的時間不多了，張翼，找到她，保護她。”

張翼微微放慢腳步，側頭看他，嘴角的笑也消失不見了，道：“什么意思？”

莫鑒微笑不語，這時，門前一輛華麗的馬車停下，一隊隊士兵過來，護住馬車，莫鑒臉色微變，馬車上走下一個人來，莫七淺臉色瞬間慘然。

耶律洌，他竟從扶都追回勾國來了。

一身黑袍，漆黑的毛領微翻，他左耳戴著一個水滴一樣的祖母綠寶石，陽光下閃過漆黑沉淀的光澤。如鷹般的眼睛掃過莫七淺，落在張翼身上。

他認不出她，這張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臉，他無心留戀。

莫七淺暗暗松了口氣，始終低頭不敢看他。

“萬戶侯有客人？看來我來得不是時候。”耶律洌笑著走過來，停在莫鑒面前，突然，好看的眉頭微微皺起，扭頭看莫七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