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沒有去拜見申姜，而是讓香附留在前院，自己徑直去了昨日偶然發現的那個別院，但昨日只有兩個看守，今日卻變成了四個。

申姜……在防她？

喻鸞沒有硬闖，轉身在附近轉了轉，摸清道路，然后叫來香附，守在去別院必經路附近的樓閣守著，這時天還未大亮，一片烏蒙掛在天際，讓尚書府有點暗沉沉的清冷。

待看見有人端著早點往別院這邊走來，雖然天色灰蒙蒙的，喻鸞一眼就發現，領頭的人是半夏！

“半夏姑娘？”

半夏回頭，后面的一眾人便也停下。

“香附姑娘？”

半夏四下里看了看，有點警惕地問：“姑娘怎么在這里？”

香附歉意道：“本來我們四小姐來得早，不宜打擾尚書大人，想著在院子里逛逛，誰知我們不認得路，到這邊又不小心扭了腳……好在遇見半夏姑娘。”

“那我送四小姐回去。”

半夏說著，想把東西交給身后之人，奈何手里都端著托盤，香附趕緊說：“姑娘不必親自送，我先幫丫頭拿著東西，她送小姐回去便可。”

“也好。”半夏如此吩咐隊伍后面的一個侍女，然后帶領大家繼續前行，而香附速度慢下，趁人不備，悄悄端著東西進了閣樓。

很快，穿著侍女服的喻鸞便端著食物追到隊伍的后面，正大光明進了別院。

院子里景物布局如何，她完全沒心思關注，只一心想見一見住在別院里的人。

清晨的別院尤其寧靜，好像沉寂多年的湖面，偶有一點動靜，也激不起什么風浪。

隨著眾人所走的路線，喻鸞終于知道，目的地是長廊外的涼亭，吟風隱蔽處，這里綠影婆娑，已有二位長者在這里商談，帶著經年歲月積淀下的氣定神閑，和顏悅色。

盡管周身籠著一層灰蒙，她仍認得出其中面對她們的是申姜，原來他早晨在這里用飯。

而他的對面，背對著侍女的——

喻鸞的視線看過去。

就在這時，隨著“咣啷！”一聲，大家不約而同轉向身后！

原來是最后一人手中的托盤跌落在地，而她的目光正怔怔地看著涼亭，詫異，悲傷，驚喜……

半夏待要斥責，定睛看到她的臉，面色刷的一下白了。

“喻四小姐？！”

“……”

“怎么是您？”

她暗道粗心，連忙撲通跪在了申姜面前。

“大人，都是半夏的錯！沒能及時發現阻止！”

石桌旁的兩個人紛紛把目光移過來，對上喻鸞的視線，不可思議地眼中驚愕，神情復雜。

“算了，退下吧。”

申姜緩了口氣兒，朝眾人揮了揮手，半夏等人忙齊齊退下。直至梭梭的衣衫響動消失在朝氣中。

別院里恢復了清晨該有的寧靜，彌漫著冷瑟的沉寂。

一身侍女服，仍掩不住喻鸞的超凡姿色，但這時的她，已淚滿盈眶。

申姜看著她，再看看對面之人，嘆了口氣，最終還是一言未發，默默地走了出去。

喻鸞眼中泛淚，不停地抽噎，扁著嘴巴卻始終發不出一點聲音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