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瑯風風火火趕到明報社,一打聽金庸正在開會,張瑯懶得等,直接闖進了會議室。
“查先生!能不能解釋一下,這是什么情況?”張瑯把報紙拍在金庸面前。
金庸漲紅了臉,從業幾十年,他金庸從來都是以嚴謹著稱,如今出現這么大的披露,讓他一時說不出話來。
“這個!瑯少是我們的工作人員失誤,我對給你帶了的不便,表示道歉!”潘岳生趕忙上前替金庸解釋。
“一句道歉就完了?一句工作人員失誤就解釋過去了?那個工作人員失誤?來站出來我看看!”張瑯對著潘岳生開噴。
會議室的編輯都變了顏色,麻煩找上門來了,一個個都看著胡海生,意思看你惹的麻煩,趕緊去處理。
張瑯看到會議室的人都盯著一個人看,明白可能就這個人,把自己的名字給弄錯了。
“是你工作失誤?我們好像在哪見過?”
“對了!上次我來投稿就是你攔著不讓進!我就奇了怪,我得罪過你?”
“我記得你好像姓胡對吧?”
“是!是的!”胡海生心里那個后悔啊!沖動是魔鬼,自己怎么就鬼迷心竅,在他的名字上做文章,想要惡心他呢。
“我挖你家祖墳了?還是泡你老母了?還是把你家孩子扔海里了?”張瑯盯著胡海生逼問道。
會議室的其他編輯,心里一哆嗦,偷偷擦把汗,一個個替胡海生默哀。
挖祖墳,泡老母,把孩子扔海里,靠!沒想到,豪門公子罵人也這么損。
胡海生被張瑯罵的臉通紅,站在哪直哆嗦,卻又無方反駁。
是啊!人家從來沒有得罪過自己,上次來投稿,也是自己妒忌心作祟,跑去找人家麻煩。
這次也是因為王茗蘭拒絕自己的要求,郁悶之下看到張瑯的小說稿,想到那天兩個人有說有笑,不知道怎么回事,腦子一熱,就他的名字給改成蟑螂了。
香江因為氣候的原因,蟑螂繁殖的很快,蟑螂成災,香江人對蟑螂深惡痛絕,卻又無可奈何。
“問你話呢?啞巴了?那天你不是挺能說的嗎?”張瑯一步步走到胡海生面前,身上的氣勢朝他壓了過去。
“啊!”
胡海生嚇的一屁股坐在地上,剛才的一瞬間,他好像看見一只猛虎朝他撲來。
“瑯少!有什么事,沖我來!我的人犯了錯,都是我這個當總編沒有管理好!你不要再難為他了!”金庸上前攔著張瑯。
“我想知道!你準備怎么處理這件事?”面對金庸,張瑯也有些無從下手的感覺。
面對一個德高望重的老人,即使他真的有過錯,你又能如何?
罵,罵不出口,打,更是打不出手,這就是張瑯此時的心情。
郁悶!極度郁悶!
他感覺自己來明報要說法,完全是個錯誤的決定。
“瑯少!我們報社會登報公開道歉!另外你的稿酬也改為千字150,你要是還有什么不滿意的地方,再提出來,能做到的我們一定滿足你!”金庸認錯的態度非常好。
吝嗇的金庸難得大出血,一下子把稿酬提了三十塊錢。
金庸的態度也讓張瑯有火發不出來,他就是這么一個人,人敬他一尺,他讓人一丈。
典型吃軟不吃硬的貨,金庸也正是抓住了他的軟肋。
“算了!算了!蟑螂就蟑螂吧!最起碼生命力強!打不死的小強!”張瑯自嘲一句,一把抓起桌子上的報紙,郁悶的走了。
“瑯少!瑯少!你…………”潘岳生一時沒明白張瑯的意思,起身要追出去。
“岳生!回來吧!瑯少這是不追究了,也同意用蟑螂做筆名,發表小說了!”金庸叫住潘岳生。
“啊?這就過去了?”潘岳生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不光是他,會議室里的其他人,也都一臉的不可思議,剛才張瑯一副氣勢洶洶,想要拆了報社的架勢。
怎么查先生說了兩句話,就什么事都沒有了?連蟑螂這個名字都認下了。
“過去了!”金庸點點頭。
“怎么回事?我怎么沒看明白?”潘岳生一臉不解。
“瑯少大度,憐惜老朽這點薄名,不忍讓我名聲受損!”金庸解釋了一下,繼而拍案道:“好一個瑯少!好一個張家!也只有這樣千年傳承的家族才能教導出如此人物。”
贊嘆完張瑯,金庸又轉頭看著胡海生,冷冷說道:“你去財務結算工資,走人吧!原來我只以為你是言語刻薄,沒想到你人品如此不堪!我是不敢用你了!以后好自為之吧!”
說完流下傻眼的胡海生,轉身走出會議室。
胡海生這樣的小配角就不再提了,但說張瑯,郁悶的離開明報社。
他心里暗暗決定,以后出了送稿子,再也不來明報社了。
第一次來,莫名其妙的被人罵了一頓,這次更好,白撿了一個筆名,還是響徹香江,無人不知無人不曉的筆名。
郁悶的張瑯開著車,趕往無線,那里還有個試鏡等著他呢。
卻不知道他已經火了,也算是因禍得福。
香江大街小巷到處都是議論他的聲音。
“老王!你看報紙了嗎?明報的新小說,寫的太好了!”
“看了!是那個叫蟑螂的寫的嗎?”
“對對!就是蟑螂寫的!你說作者這么好的文筆,怎么叫蟑螂這個名字!”
“這你就不懂了吧?我問你香江什么最多?”
“什么最多?人最多!”
“錯了!是蟑螂最多!”
“這那跟哪?人家叫蟑螂和蟑螂多有什么關系?”
“不懂了吧?藝術來源于生活,咱們普通老百姓見天打交道的就是蟑螂,那天不打死幾只?這叫群眾基礎!作者這是扎根群眾!”
得,這位還真能編,連扎根群眾都整出來了,一看就知道是從大陸過來的。
倪匡也在家,拿著報紙,一臉的不屑,“哼!只會嘩眾取寵!寫的什么東西!狗屁不通!滿紙的荒唐話。”
都說文人相輕,可見一斑,倪匡批評別人的小說狗屁不通,倒是忘記他自己的小說也是狗屁不通。
往往解釋不過去了,就來一句“原來這貨是外星人。”完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