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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1章 夢幻泡影

哥倫布找到離羽蛇最近的安全位置,觀察好風向后,迅速抬起炮筒接連射出七八枚高爆火炮,此時羽蛇的體型已經變的和尋常的蟒蛇一樣,爆炸與狂風同時散去,羽蛇癱軟在地上,哥倫布從腰間抽出匕首,直勾勾的盯著羽蛇的兩只眼睛,朝后者走去。

“等一下!”海曼在哥倫布身后大喝想要制止他,但后者不聞不問,他跪坐在羽蛇的頭顱前,拿起匕首就朝著羽蛇的面部刺去。

刃尖落地,卻刺了個空。羽蛇再次化作成千上萬的“羽毛”,像一團白色的漩渦將索樂獵人圍在中央。不過哥倫布對羽蛇的變化已有防備,他引燃了扔在地上的燃燒彈,升起火墻擋在身前,但由于距離太近,高溫也灼傷了哥倫布的皮膚。

但這一回羽蛇變成的白色小蛇的身上,都環繞上了一圈漆黑的雨云,在接近火墻的時候雨云散開,將高熱隔絕在外側,而后它們便輕易的穿過了火焰的屏障。蛇群率先爬上了哥倫布的雙腿,他感覺腳下一空,就摔倒在地上,任憑如何使勁也無法挪動雙腳。

更多的白蛇從四面八方涌來,順著哥倫布的雙腿向上爬行,趕來的海曼一把將哥倫布從地上拉起來,抬手將殘留在后者腿上的小蛇撣去,地面上的蛇群見狀,匯聚成一股激流,瞄準海曼左臂上的源石沖去,后者將哥倫布扛到肩上,轉過身去用寬厚的后背擋在蛇群前,從金色的魂甲下爆發出一陣火花,將蛇群逼退。

“你不要命了啦?”海曼將哥倫布扔到地上。

“家都沒了,要命有什么用。”哥倫布說完一拳打在地上,懊惱自己沒能取到魔力結晶。

這時羽蛇的分裂體們又重新匯聚到一起,這回的它體型并沒有再次變大,在吸收了馬爾杜克的魔力后,羽蛇的脖頸下方出現了一圈黑云,云層間閃爍著藍色的電光,閃電從云中降下,行成了一道圓柱狀的屏障,將羽蛇圍在了里面。

巨大的蛇軀如心臟般有節奏的搏動,羽蛇開始就地吸收大地中的魔源。離它最近的樹木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枯萎,海曼扛起哥倫布跳到了更遠的地方,他將索樂人放到樹枝上,然后披上熊神魂甲,化作一團火流星,穿過閃電的屏障撞到羽蛇的身體上,被擊中的部位隨即被蒸發出了一道缺口。

有了源石作為魔力的供給,此刻海曼更勝過他在科斯莫斯時的狀態。不給對方任何喘息的機會,海曼不斷的撞在羽蛇身上,想要將后者龐大的身軀逐步瓦解,但幾乎是眨眼間的功夫,羽蛇身上殘破的傷口就被攫取而來的魔力填滿了,而大地枯竭的狀況則愈演愈烈,于是海曼越過閃電屏障,跳回到了哥倫布身旁,此時馬爾杜克也已趕到。

“它變成純粹的能量體了。”馬爾杜克盯著遠處巋然不動的羽蛇,眼里閃著奇異的光。

從蘇醒到現在,羽蛇累積足夠的魔力后完成了多次進化,正式開始了魔力采集的工作。此時如果從正上方往下鳥瞰,可以看到以羽蛇的中心,一輪暗黃色的圓形在大山林的板圖不斷擴大,那是植被迅速枯萎后行成的異象。

為避免被魔力枯竭的情況波及,索樂人的軍隊開始鳴金收兵,洪亮的號角聲突然驚醒了海曼,他看著羽蛇外側的那圈降雷,心想既然此時羽蛇根本不再懼怕外界的攻擊了,那又何必多此一舉呢?

回想之前的種種戰斗的片段,海曼突然一拍手,走到哥倫布跟前,神情激動看著后者。

“你們的武器能傷到它!”海曼在狂風中大喊。他猜測那層閃電是為了防止索樂的軍隊接近,因為它無法免疫火藥武器造成的傷害。

哥倫布與馬爾杜克都覺得海曼說的有道理,但前者隨身帶著的大威力爆彈只剩一顆,而僅憑普通的槍彈是沒法對體型龐大的羽蛇造成威脅的。

“還有他們呢。”海曼指向正有序撤退的索樂軍隊,“馬爾杜克負責處理外層的雷暴,我去近身引爆炸彈,他們看到火藥有效,就有可能反過來幫我們。”

“萬一他們不回來呢?”馬爾杜克懷疑的看著海曼。

“試一試。”海曼看了一眼哥倫布,然后回答。

海曼讓哥倫布教會自己使用爆彈的方法,然后更換上靈鹿的甲胄,變成一道流光竄進了叢林中,馬爾杜克無奈的嘆了口氣,隨后乘風上升到空中,他抬起雙手,喚來颶風將羽蛇脖頸外的雨云撕扯開一道缺口,隨著馬爾杜克雙手移動,缺口逐漸被拉大,雷暴的幕布也被拉開。此時海曼已經近身到羽蛇身旁,馬爾杜克右手向上一臺,一陣風將海曼抬起,后者借力一蹬,躍起到羽蛇脖子的區域,同時扔出即將引爆的爆彈。

遠處的索樂軍隊聽見熟悉的爆炸聲,不少人回過頭,望見遠處半空閃起的火光。受爆炸沖擊,羽蛇龐大的身軀搖晃了兩下,煙霧散去,一道焦黑的缺口赫然出現在它脖頸一側,并且沒有再像之前那樣瞬間愈合。

“真的有用!”馬爾杜克驚呼,他竭力將雷暴的缺口拉大,以便索樂軍隊接近。

隨后他看向索樂軍隊,卻發現大部隊并未有要參戰的跡象,依然沿著原定的方向逐步撤退。

“你們想的太天真了。”哥倫布在馬爾杜克身后說。

趨利避害是人類的天性,況且對索樂軍隊來說,雖然他們也對羽蛇身上的魔源垂涎欲滴,但情況仍不明朗的情況下,他們也不可能冒著巨大風險又折返回來。

被激怒的羽蛇將雷電織成一道網,向著海曼壓下,后者也看到了索樂軍的動向,心里一沉,差點就被電網抓住,他閃過數道從天而降的落雷,迅速與羽蛇拉開了距離,而神獸也不再死纏爛打,調整好受傷的軀干后重新開啟吸收魔源的狀態,隨著魔力源源不斷注入羽蛇體內,海曼清楚的看見,雖然速度很慢,但剛才爆炸產生的傷口已經開始愈合了。

大地上魔力枯竭的范圍越來越大,正當海曼感到無計可施之時,他看見從東邊飛來一塊魔毯,停駐在羽蛇頭頂正上方,從魔毯上撒下點點金色的星光,光點落到羽蛇身上,后者的皮膚變的如同水晶一般,出現了明顯的棱角和光澤。

這時海曼聽到一陣熟悉的聲音,仿佛水珠滴落水面所激起的回響,他驚喜的仰起頭,看見亞瑟手握長劍,熠熠生輝的劍身發出一道金色的月牙,斬落在晶體化的羽蛇前額上,烙下一道深深的劍痕。

“攻擊實體化的部位。”亞瑟站在魔毯上對海曼說。

海曼心領神會,馬爾杜克制造的龍卷風已經先一步將想要逃跑的羽蛇困在了原地。海曼跳到一棵參天大樹上,金甲披身,他沉身將樹干壓彎至極限,隨后借助反彈力朝著羽蛇的頭部飛去。

“你要為我們的種族著想。”羽蛇的聲音在海曼腦海中響起。

海曼毫不理會,左手臂的源石發出太陽般強烈的光,隨后瞬間炸裂成細小的碎片嵌進了他身體里。海曼就像一枚子彈射進了亞瑟剛才造成的劍痕中,穿顱而過,將羽蛇的頭顱與它發出的咆哮一起粉碎了。

在吸收大量魔力后,羽蛇的眼珠中的星光變的異常明亮,蛇頭碎裂的同時,兩顆眼珠驟然變成了液態流進土地中,而它的軀干則變成許多細小的羽毛,風一吹便飄滿了整個天空。

此時的德魯伊遺址內,羽蛇眼珠化成的黑水從地底流進金字塔底部的管道,沿著管道直達頂層密室,經由天花板上伸下數百根細管,注入到一個個卵狀的橢圓形透明容器里。

沉睡在透明卵里的德魯伊族長猛然睜開了眼睛。

漫天飄羽中,海曼轉身便朝著遺址的方向跑去。感知到遺跡內劇變的他心跳的很快,就像快要從胸口彈出來了一樣,海曼跳到離金字塔最近的一棵樹上,看見金子塔的頂端已經打開,平臺上站滿了從休眠中醒來的德魯伊法師們。

海曼咬了咬牙,縱身跳到了平臺上。

醒來的族人們都背對著他,這時馬爾杜克和亞瑟也趕了過來。海曼走到一人背后,抬起手,猶豫了一下,然后將手輕輕的搭在了那人肩上。

海曼感覺自己像是摸到一塊寒冰,而那人在被他觸碰到的瞬間,也像冰塊融化般變成了一堆漆黑的泥漿,淌到地面上。

海曼驚駭的向后退開,他看見其他復活的德魯伊法師也一個接一個消融,很快平臺上就被污濁的黏液填滿了。

“他們已經死了。”亞瑟的話將海曼從震驚中拉了回來。

也許是一開始就有某個關鍵的地方搞錯了,德魯伊法師們精心籌備的復活計劃,自以為能逃脫滅亡的命運,結果最終也不過是一場幻夢。

陽光照射上下,污濁的泥沼們盡數蒸發成泡沫飄散,融回了干枯的大地里,重新變回了養分,等到很多年后,被榨干的土地便會重新恢復以往的生機。

海曼定了定神,轉身問亞瑟怎么會來這里,后者告訴他自己本來是在東方向十巫求藥,后因羽蛇的復活對神農國的邊境造成了影響,于是自己才和十巫一起趕來這里探查原因。

“十巫?!”海曼聽聞十巫和亞瑟在一起,心里一喜。

亞瑟回頭望向空中,卻發現之前搭載自己的魔毯早就不見了。

“他走了。”亞瑟無奈的說,十巫性格古怪,即便他是帶著梅林的信物前往,至今也還沒能求到靈藥。

海曼將自己在以曼尼亞的經歷告訴了亞瑟,后者便告訴他,神農國邊境離這里已經不遠了。

“我和你一起去吧,我也想要十巫幫忙治好我的左手。”海曼對亞瑟說,然后他又看了一眼馬爾杜克。

這時馬爾杜克提醒海曼哥倫布還被留在之前那里,等到他兩趕回去,后者早已離開了,只留下了一把短柄火槍,和一包彈藥。

海曼拿起火槍,把玩了一番,遞給馬爾杜克,后者不屑的搖了搖頭,海曼便將火槍和彈藥一并收起來了。

他們三人在遺跡內休整了一日,臨行前,亞瑟問海曼是否需要為他的族人做個墓地之類的紀念,但由于德魯伊法師們沒留下一點痕跡,因此最終作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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