華夏有守歲的傳統(tǒng)，因此零點過后眾人也沒有睡覺的意思。

不過也沒有繼續(xù)聚著。

葉成帷和花如錦早就說好了要帶著畫心回葉家，于是拉著慕和葉緣走了，帝絕就晃晃悠悠地綴在兩人身后。

慕閆和蘇家的兩姐妹自然也是要回修仙界的，干脆搭了趟順風車。

冷烽和冷熒這一次沒有再拒絕，被冷紫繡帶回了冷家。

紫荊也跟著住在了冷家，可不知怎么，冷烽的樣子似乎有些介意。

康桓和韓狄淵回了城西貧民區(qū)的老宅子，康老爺子和康父康母的靈位還在那里，他們打算在那里過初一。

秦焱沒跟著一起，他要陪著流月和流蘇。

之前流家特意傳了話來，讓兩姐妹回去吃年酒，兩人雖然不太愿意，但也不好拒絕。

秦焱和蘇流年不放心，所以說好了要一起去。

為此，蘇流年還特意跟家里打了招呼，說是會晚幾天回去。

而司空長離則是送蔣玉臻回了蔣家，并且大年初一就在她們家過了，蔣老爺子為此很是高興。

剩下的這一幫子人，被司徒臨淵忽悠著，回到二樓，開啟了江湖人的模式。

——大口吃肉，大口喝酒，三五成團，劃拳、搖骰、行酒令。

倒也快活。

當然，白靈這個小孩子就不好上桌了，商徵清干脆帶著她留在了天臺。

吹著夜風，聞著花香，難得的輕松安逸。

白靈靠在商徵清肩頭，笑瞇瞇地數(shù)著星星。

這樣的事，放在之前的一百多年里，真是想都不敢想。

白靈有些好笑。

狐族崇尚媚術(shù)，偏生她從小就是個清純的模樣，哪里能混得開？

何況，她是凡人生下的意外產(chǎn)物。

所以，從小她就是在侮辱和針對中長大的。

白靈沒有報復(fù)任何人，極盡收斂。

可惜，雪狐族到底還是容不下她。

“靈兒?！鄙提缜鍐舅?，似有說不盡的神情，溫柔繾綣，曖昧橫生。

在這夜色迷離下，似乎有些醉人。

白靈隱隱約約預(yù)感到了什么，心中甚是復(fù)雜。

商徵清踟躕了一下，終于開口。

“雖然你可能會覺得我很變態(tài)，但我還是想說我喜歡你，很喜歡很喜歡，無關(guān)年齡，也無關(guān)其他。

“我只是想告訴你，我喜歡你，我想在你身上打上我的標簽，你愿意成為我的女朋友嗎？

“讓我陪著你，從校服到婚紗，從年少慕艾到相濡以沫，廝守一生。

“靈兒，你愿意嗎？”

雖然之前養(yǎng)病的那段時間，商徵清多多少少能看出白靈對他似乎有些不同。

但是在他的眼里，白靈依然還是個十二歲的孩子，誰知道是不是小孩子心性？

所以這會兒還是忐忑得很。

白靈沒有說話，她沉默得越久，商徵清的心就越是沉重。

“你不愿意的話，就算了。”商徵清聽到自己這么說。

天曉得，他是費了多大的力氣才能說出這句話。

白靈眼睛亮晶晶地看著他，身后，九條巨大的白色狐尾如花般綻開，頭上也有雪白的耳朵露出。

她平靜地開口。

說她的身世，說她的過去，說她的殘酷。

美麗的花，泥土下的根莖卻早已糜爛。

“商徵清，這樣的我，你還要嗎？”白靈的聲音虛無縹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