丟下這句話，阮云卿放下碗，離開了飯桌。

阮應渠和蘇玥憋住笑意，望著何向梵一臉同情。

“那、那我要殺幾個你才滿意?。俊?

何向梵苦著臉，沖著阮云卿背影喊道。

“幾個？呵呵，別擔心，很少的?！比钤魄漕^也不回說道，眼中劃過一絲戲謔。

“那就好，那就好。”何向梵聽她這么說，提著的心放了回去，繼續安安穩穩地吃自己的飯。

阮應渠和蘇玥也放了碗，兩人惋惜憐憫地看了他一眼。

“小何，多吃點啊?！?

“今天的晚飯該你做哦?！?

“是，叔叔阿姨?！?

何向梵忽然有些惴惴不安，為什么叔叔阿姨會用這種眼神看他？

馬上，他就會清楚，阮云卿所說的滿意，到底是幾個。

所以說啊，膽子都是嚇出來的，為了把何向梵鍛造成可用之人，阮云卿不辭辛苦當了一下午的陪練。

當何向梵拿著阮云卿遞給他的短刀，一臉懵逼的站在露天大壩時，本來還在100米以外游蕩的喪尸，全都被汽車喇叭聲刺激得朝此處全力邁近。

“老大，老大，它們全都過來了?！?

阮云卿還在車里拖著下巴，視線透過玻璃，看好戲似的按著喇叭鍵，何向梵那端急的都快跳墻了，腳步畏縮退后。

“我的媽呀！”

何向梵屏息凝視著越來越近的喪尸，這起碼得有上百的數兒，老大是要玩兒死他啊，不是說好了很少的嗎？

當最近的喪尸相距10米時，阮云卿下車走到何瑞前面一步，左手甩出一道水刃，直射入喪尸大腦，沖擊的慣性讓喪尸向后一仰，大腦血花迸濺，倒在地上，何向梵瞠目結舌地目光在她臉上和手上不停游移，這這這，這是什么能力？太強大了。

“刷刷刷！”

阮云卿又連射出三道水刃，全部一擊必中。

何向梵崇拜的望著她，雙眼冒星星。

“發什么傻，快上?！比钤魄淇此€在發愣，恨鐵不成鋼地踹了他一腳。

“媽的，拼了！”

何向梵穩住步子，深吸一口氣，老大一個年紀輕輕的女孩都那么勇敢，何況他一個爺們兒，他若還想追隨她，就必須邁過心底這道坎，大不了，打不過還有老大在嘛，就算，就算被喪尸吃了，也是自己沒本事，他認了。

“啊~”

何向梵一聲大喝，對著喪尸腹部一刀捅上去，一抬頭，血盆大口就快臨近，他嚇得一抖，趕緊抽出短刀，這怎么還沒死啊？

“蠢貨，扎頭??！”阮云卿手上一轉，苗刀赫然持立，輕松解決掉向她靠近的喪尸。

四五個喪尸向何向梵圍了上來，他嘴角一抽，拔腿就跑，他一個喪尸都還沒殺死過，要不是為了博得阮應渠夫婦的好感，上午他也不敢動手殺這些怪物，現在知道了喪尸致命點，終于有了一個明確的方向。

何向梵手忙腳亂控制住一只喪尸，好不容易把刀扎進它的大腦，背上突然撲上來一具身體，腐臭的氣息繚繞在鼻端，嚇得他毛發皆豎掙脫開，馬上，前面又有幾只喪尸鍥而不舍向他走來。

“仔細看我的動作，”阮云卿一把何向梵手中的短刀，把他擠開，然后繞到喪尸身后，輕而易舉干掉一個，迅速又轉到另一只喪尸背后，勒住喪尸的脖子，握刀用力插進去，繼而又是下一個，熟練狠厲的手法看得何向梵目瞪口呆。

“學著點，”少女眉眼輕挑，把短刀還給他。

“老大，你太牛了?！?

何向梵心里又把對阮云卿的認識上升到一個新境界，老大持長刀威武，使短刀干練，又會超能力，簡直不要太逆天！

得到阮云卿的親自教導，何向梵重拾信心踏進戰場，對于一個殺喪尸菜鳥來說，如果正面攻擊你沒有把握，那背后控制就會防止被咬到，腳上的速度和手上的速度也得快，保證在其他的喪尸撲向你的同時，你能比它先下手一步。

孺子可教，在阮云卿掌握住的范圍內，何向梵的使刀功夫逐漸嫻熟，循序漸進的鍛造法比較成功。

后來，阮云卿干脆從空間拿出藤椅和瓜子，舒適愜意的躺在椅子上，一邊嗑瓜子，一邊嘴上提醒他。

這邊，何向梵都快累成狗了，地上七零八落堆著幾十具喪尸尸體，他氣喘吁吁地抹了一把汗水，余光瞟著阮云卿那處，感嘆這就是差距的同時，一個大意，讓喪尸鉆了空隙，由于長時間的運動使他精疲力盡，在第一時間他竟沒有掙脫開，眼看喪尸嘶吼著張嘴就要咬下他的脖子，一道水刃橫空而來，喪尸靠在了他的肩上，何向梵嫌惡地一掌推開，甩了甩酸痛的手臂，準備宰下一只，阮云卿突然叫住了他。

“小何，走，咱們換一個地方。”

“啊、哦，好的?！?

何向梵屁顛屁顛跟了上去，車上，阮云卿很善解人意地遞給他一瓶礦泉水。

“謝謝老大，”何向梵嬉笑著接過，咕嚕咕嚕灌了一大口，心里頓時舒暢了，他扭頭，雙手模仿阮云卿的動作比劃著，“老大，你那是什么招??？”

阮云卿瞥了他一眼，解釋道:“那是水系異能?！?

“異能？就是電視上那種？”何向梵的眼睛一下就亮了，他指著自己的臉，無比期待，“你看我，我可不可以有異能？”

阮云卿撇嘴搖頭，“你不是先天體質，是沒有的?！?

“啊~”何向梵的表情瞬間變得慘淡無光，像只焉了的茄子。

“不過，”阮云卿語氣一轉，將他期望再生的表情看在眼里，“先天沒有，還有后天，想得到異能，就要看你自己努不努力了?！?

“真的嗎？老大，我一定努力，那我要怎么做才可以擁有異能？”何向梵一聽還有希望，臉色激動。

“唔，等你可以殺死一只初期變異喪尸，就差不多了。”

阮云卿手握著方向盤，輕描淡寫給他定了一個目標。

“變，變異喪尸？跟我們之前見過的難道不是一樣的嗎？”何向梵音量提高了好幾個分貝，心里犯怵，這一聽就不是什么好東西。

“外形上會不一樣，見著了你就明白了?！?

阮云卿露出了一個神秘莫測的笑容，何向梵抓了抓頭發，為什么他會覺得這笑有一種莫名其妙的熟悉感。

就在兩人前腳剛走，同樣的地方，一輛長安車不得不停下，車上下來了一個男人，他走上前去看了看那些阻礙物體，滿臉不可思議，轉身朝車里的人招手。

“我勒個去！”

車上下來的另外三個人看見這一幕，有人忍不住發出一聲驚呼。

阮云卿選的露天大壩，其實就是公路，何瑞殺的喪尸凌亂地躺在地上，剛好把前進的路都擋完了。

“這特么誰干的啊，太兇殘了?！?

那個先下車的男人嘖嘖不已，誰這么有興致在通敞的大馬路上殺喪尸啊，吃飽了撐的吧。

“快弄走這東西，趕路呢。”

另外一個男人出聲提醒他們，其他三人回過神，二對二配合把尸體搬走。

這種體力活忒煩人了，況且這是腐尸啊，全身又臭又惡心，四人中唯一的女人就不樂意了。

“茯蓁怎么不來，劉楊，你去叫她過來?！?

那個女人指使別人去叫車上另一個女孩，一臉不高興。

“你自己怎么不去，我才不想找罪受?！眲钹土艘宦暎^續做手上的工作。

“你······”女人臉色一白，默不作聲了。

“好了好了，別打擾茯蓁了，快點搬?！?

“哼！”

女人不服氣地跺腳，不情不愿地垮著一張臉拖走尸體，要不是去京城只有這條路最近，鬼才在這兒浪費時間。

天色漸暗，寒風凜冽猖狂，末世的陰影籠罩逐漸而深。

“老大，我殺這些，你滿意了不？”

何向梵是真的累趴下了，一下午，換了四個地方，他感覺手和腳都快不是自己的了，終于知道之前叔叔阿姨為什么會用那種眼神看他了，全身乏力活受罪啊。

阮云卿眺望天空，黑云在天邊慢慢飄過來，冷風一吹，她攏緊了身上的棉衣，看著何向梵的狼狽樣忍俊不禁，“回家吃飯，let's-go！”

“耶！真是餓死我了?！?

何向梵興高采烈的上了車，四肢終于可以放松地癱在座椅上，眼皮太重，他支撐不住打起了迷糊。

“老大，記得到家了叫我。”

“嗯?！?

阮云卿嘴角勾了勾，通過她對何向梵這點時間的接觸，就目前來看，何向梵的表現倒有點出乎她的意料，她首戰就下這么大劑量，其實就有想嚇走他的意思在里面，原以為何向梵是堅持不下去的，沒想到他的爆發力還不錯，真是打破她對他的看法了，照這么培養下去，她不在的時候，有何向梵照顧她的父母，她多多少少也能放一些心。

京城季家。

“你說這個人就是扭轉乾坤的鑰匙？”

季邢拿著一張泛黃的信紙，注視著眼前的老者，俊宇的眉目有些不可置信。

白發蒼蒼的老人捋了捋胡須，一派鎮靜安詳地點點頭。

“那我在哪兒才能找到她？”季邢問道。

老者高深一笑，泰然自若回道：“此事皆在一個緣字上，緣起，方可尋。”

季邢只好作罷，“周先生，請。”

站在下首的大同立馬會意，送老者出去。

燈光朦朧，暗影投映在男人巧奪天工的五官上，看不清楚表情，只見他手中信紙的內容赫然醒目在光明里。

“阮-云-卿！”

季邢字字斟酌念出來，像是跨過了半個世紀，帶著記憶里漫長的歲月，想抓住什么碎片，卻發現只有一片空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