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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山嵐霧氣

  • 凝妝
  • 予望之
  • 6338字
  • 2017-02-10 21:21:35

沈浣畫找了一套自己的衣服給思卿穿,帶著思卿入禁中拜見了太皇太后和沈浣畫的義母定安貴太妃。

太皇太后跟傳聞中的一樣不茍言笑,思卿離她一米遠向她行禮都覺得冷颼颼的。

定安貴太妃為人十分慈愛和善,拉著思卿的手笑道:“你跟你兄長這樣相像。”

沈浣畫問:“小娘娘看她比我怎樣?”

定安貴太妃笑,“你這個小猴兒,就會問這起子沒意思的問題。我看還是你俊些,你覺得呢?”

她跟沈浣畫這么親昵,足見關系親密。

沈浣畫說:“她一來,小娘娘只管拉著她的手不肯放,我心想小娘娘定是覺得她更好些。”

這時一直不開口的太皇太后對定安貴太妃說:“老四(四公主)遠嫁廣川,浣畫嫁了人也不常來。你這樣喜歡葉家這個丫頭,也認作女兒如何?”

這話本是沈浣畫與定安貴太妃事先商議,要由定安貴太妃向太皇太后說的。

沈浣畫讓定安貴太妃認思卿為義女,思卿就跟今上有了兄妹的名分,葉秀峰想把思卿送進宮為妃的算盤遲早落空。

如今太皇太后張口主動提,似乎直接表明太皇太后并無意選聘葉氏女入宮為嬪妃。

不管怎么樣,沈浣畫大大松了口氣,拉著思卿向兩位長輩行禮。

思卿才行完禮,內侍通報說當今圣上來了。

根據這幾天總結的經驗,思卿已經知道如何應對帝京這些貴人。她只需要藏在沈浣畫的身后,微笑,眼觀裙角,行完禮裝成啞巴即可。

她初來乍到的,言多必失,沈浣畫自然會幫她把該說的話說完。

今上穿著淡青色團紋衫子從屏風后面大步走出來,向太皇太后和貴太妃一揖:“皇祖母,小娘娘,”又笑道,“五妹妹也來了。”

思卿一聽這聲音如此熟悉,下意思用眼睛瞟了一下,今上是那天在西山同她一起滾落山坡的蕭繹!

她想起那天在西山她問今上如何稱呼,今上答了名字,蕭繹就是今上的名諱,今上沒有騙她。

沈浣畫是定安貴太妃的養女,今上排行第三,所以她才稱呼今上為“三哥”。

思卿還沒來得及想今上怎么會被端王侍從追殺,就被沈浣畫拉住行禮。

蕭繹便示意不必多禮,太皇太后笑道:“你來的正好,這是你小娘娘剛認的閨女,你又多了一個妹妹。”

這下蕭繹呆住了,看了沈浣畫一眼,口里故意說:“這是……五妹妹的親戚?是老國公夫人家里人?”

沈浣畫知道思卿和蕭繹要裝作不認,所以蕭繹故意這么說,于是笑道:“我母親家已沒人了,又幾房極遠極遠的親戚,早就不來往了。”

蕭繹這才佯裝道:“我瞧著……倒像是五妹妹的夫婿。”

太皇太后插口道:“不錯,這是葉秀峰的丫頭。皇上你瞧,她和她長兄長得多像!”又問思卿,“你們兄妹是雙生么?”

思卿搖搖頭,沈浣畫笑道:“她兄長長她好幾歲呢。”說完推著思卿坐到貴太妃身邊,思卿雖然渾身別扭,但貴太妃確實是個極和氣的人,說話又溫柔,思卿才暗暗松了口氣。

眾人說著閑話,過了一盞茶的功夫太皇太后起身去禮佛,又囑咐沈浣畫姑嫂多坐坐再去。眾人送出儀門,蕭繹陪太皇太后同去。

蕭繹走了思卿才松了口氣,她真害怕旁人看出來他們見過。

待送了太皇太后和蕭繹,沈浣畫和思卿又陪定安貴太妃說了一陣閑話,傍晚時分沈浣畫思卿姑嫂才和貴太妃作辭。

貴太妃便囑咐她們常來,口里說:“仙居長公主出嫁,我心里空落落的。先頭皇后沒了,宮里也冷清。你們常來,我心里高興。”

兩人出了頤寧宮,有黃門引路,路遇一位嚴妝華服的麗人,頭戴垂珠特髻,沈浣畫連忙拉一拉思卿,退到道旁行禮:“何美人金安。”

思卿跟著行了禮,只聽那位何美人笑道:“我當時誰家命婦這時候還沒出宮,原來是你。這位是……”

領路的黃門官賠笑說:“這是葉相的女公子,方才貴太妃已認作義女了。”

何美人“哦”了一聲,面上流露出十分復雜的神色,又似乎松了口氣道:“葉小娘子姑娘是個冷美人兒。”

“天色不早了,我們該出宮了。”沈浣畫淡淡地道。說完不待何美人發話,又行一禮,拉著思卿走開。

“何美人的衣裳倒是好看。”沈浣畫對領路的黃門官道。

黃門官干笑一聲,意味深長道:“郡主說得是,太皇太后也這么說呢。”

盡管沈浣畫并沒有正式封誥,但太皇太后身邊的侍從還是會稱呼她一聲郡主。

出宮上了葉府的馬車,思卿問:“何美人是誰?”

“大學士何適之的二代堂侄女兒,先頭故去皇后的堂妹。”沈浣畫答。

思卿點點頭。

沈浣畫問:“你沒有別的想問的?三哥……”

思卿只管搖頭,當今圣上在西山被端王府侍從追殺這種事她不想了解任何內幕,太好奇只會害了她自己。

沈浣畫輕笑,“你真沉得住氣。”

沈浣畫自己就沉不住氣,從西山回來沒幾天她就迫不及待回嘉國府向沈江東證實她的猜想。

如今太皇太后與以端王為首的諸位蕭姓宗王站在一邊,今上親政后一直與太皇太后及諸位宗王面和心不和。

端王府長史孟光時其實是今上的親信,是今上放在端王身邊的眼線。

今上在帝京難以逃脫太皇太后的監看,故借助去京郊微服上香的機會親自到端府的西山別業周邊密會孟光時交換消息,沒想到不慎被其他端王府侍從看到。

端王府的侍從沒看到孟光時,只看到今上和程瀛洲行跡詭異,誤把今上當成刺客,于是有了追殺今上和程瀛洲的那一幕。

思卿對中毒的程瀛洲比較感興趣,“那位受傷的程先生是什么人?”

沈浣畫道:“程瀛洲是京衛的將官,是三哥在金吾衛中最看中的人。”

京衛的將軍會中思卿養父傅臨川的毒,難道是傅臨川還有思卿不知道的經歷?

思卿原以為定安貴太妃認自己為義女不過是一句玩笑話,誰知雖無封誥,定安貴太妃卻認真起來,幾次三番叫思卿進宮,又讓思卿陪同往西苑賞秋。思卿與沈浣畫商議過后又備了禮物,進宮拜謝了。

思卿成了定安貴太妃的養女,在帝京的貴女中一下子地位超然,葉秀峰的心情十分復雜。

按照他原本的計劃,思卿應該進宮選妃。如今思卿成了今上的妹妹,選妃之事估計要不了了之了。

他剛為思卿跟著沈浣畫變得淑女一些松了口氣,又開始擔憂這個待價而沽的女兒會不會失去應有的價值。

如今組閣的幾位大學士雖然互相看不順眼,但是在對宗王干政一事上一致對外,都反對諸蕭姓宗王干涉朝事。

葉秀峰與諸王不合,思卿不太可能嫁入王室,如果不能進宮,跟嘉國公府親上加親無疑是最好的選擇。

畢竟沈江東那個神秘的未婚妻總是不出現。

————————以下為原版章節內容,請直接跳過看下一章————————————

沈浣畫在試探思卿,思卿不接話,反問沈浣畫:“你為什么叫那位三哥?那位為什么又喚你老五?我記得你說沈家就你們兄妹二人?”

沈浣畫道:“先帝只有陛下一子,仁康皇太后和定安貴太妃收了幾位義女。這其中,敬王的女兒受封仙居公主下嫁定藩,她行四;先頭壞了事的靖國公之女受封上陽郡主,她行六。我沒有受封號,但是因為行五,所以陛下喚我老五。陛下序齒第三,所以我私下稱他三哥。”

思卿聽了忽然道:“阿嫂,我在南時,曾聽聞因為今上沖齡繼位,所以由嘉靖二公輔政。這靖國公府,應該同你們嘉國府齊名。不知他們家怎么壞了事,也不見你們提起。”

沈浣畫嘆了口氣:“說來話長了,從前先帝恐宗親預政,讓我父親和顏家伯父——也就是靖國公輔政。我父親因病早亡,靖國公左右支絀,又被宗室里頭的敬王和端王忌憚。后來老敬王爺說靖國公謀逆,他妹子仁康皇太后又病故,他家就敗了。六妹妹是靖國公親生女,也是先皇與仁康皇太后的養女,她和三哥最是親近的,當年靖國公案發后,六妹妹也莫名其妙死在宮里。”

思卿聽了又問道:“堂堂天子竟然被端王府的人當賊拿,真是我進京來見的第一怪事……端王府怎么就把圣上當成刺客?圣上為什么不敢出面?端王府是不是故意的?端王想做什么?造反?”

沈浣畫噓道:“三哥有三哥的難處。三哥登基以來,太皇太后、端敬康安諸王,哪一個不比三哥說話頂用?那老敬王死了,小敬王還勉強像個人樣。安王是氣弱,但你沒見過安王那侄子安平郡王,跟個閻王一樣。剩下端康二王,那是一對不講理的老頑固,三哥登基至今一直都被他們壓著。”

思卿問:“莫不是今上叫程將軍使去刺殺端王?這位程將軍的身手可真是不錯,不過端王養的那番僧應該也挺厲害。不對啊,若是今上指使程將軍使去刺殺端王,他自己跟著做什么?還有,這端王養著西域番僧做什么?”

思卿思緒奔逸,沈浣畫招架不住,于是說:“端王說自己篤信佛法所以養著番僧,誰知道番僧的武功竟然這么厲害。自打先頭皇后忽然歿了,三哥總是悶悶不樂,今日可能是出來散散,這其中有什么誤會,也未可知。三哥一向不愿意與端王起爭執,避一避也是常理。”

沈浣畫顯然有難言之隱,今日是仁康皇太后真正的忌辰。當日老敬王等人攻訐仁康皇太后的胞兄靖國公顏敬修謀逆,仁康皇太后避居西山于是日猝死。為防朝野再起波瀾,太皇太后下令秘不發喪,直至靖國公逆案結案后才宣布仁康皇太后病故。

蕭繹與沈浣畫今日來西山,皆是來拜祭仁康皇太后的。但靖國公逆案牽扯甚廣,老敬王雖然已故,可端王等宗親勢力還在。仁康皇太后的事,知者了了,便是丈夫葉蘭成,沈浣畫都不曾告知,所以也不打算對思卿提起。

思卿又追問:“今上和先皇后情誼很深?”

沈浣畫面色又變:“那倒也……沒有。先頭皇后是太皇太后替三哥定下的。只是先皇后去得突然,三哥心里想必不好受罷。”

思卿忽然道:“阿嫂,聽你這么說,獨你辭掉郡主之封,卻嫁在京里。雖說我不知道你為何會瞧上葉蘭成,不過這一比較,你也算嫁得平順,可見舅爺精明。對了,舅爺怎么至今未娶?”

思卿試探沈江東的姻緣,沈浣畫心里警鐘長鳴,“你也叫大哥就是了。我父親在時,阿兄定了親的。只是先頭第一次議婚,趕上國喪,又因為一些瑣碎事耽擱了。再一次議婚,那邊伯母又沒有了,所以拖到現在。”說完又笑,“思卿,我猜……阿兄和三哥現在一定在議論你。”

“葉秀峰這個女兒可不像他。我瞧著這位葉姑娘的容貌和蘭成雖然相似,性情卻大不相同了。”一旁另一輛馬車上的蕭繹對沈江東道。

沈江東道:“蘭成一向孝順,這位葉姑娘——這位葉姑娘可不想認葉秀峰這個父親。”

“這又是為什么?”

沈江東沒料到蕭繹竟然對葉家家事如此好奇,愣了愣道:“我也沒聽真切,仿佛這位葉姑娘和她父親有過節。這位葉姑娘丟了十幾年了,我聽蘭成說,當初是葉相在南省任上嫌夫人生的姐兒是累贅,親手丟的,葉夫人因此給氣死了,所以葉姑娘對葉家有心結。”

蕭繹聽了沒言聲,沈江東不想再談思卿,于是又問,“陛下失聯一宿,怎么瞞得住太皇太后?”

蕭繹從容道:“我回城回清溪苑,派人對皇祖母只說往南邊校場跑馬去了。我昨日上西山,皇祖母心里有數。端王今晚鬧成這樣,躲言官還躲不及,更加不敢鬧起來。”說著又將手放在程瀛洲的額上,覺得他額頭滾燙,不禁皺眉。

此時恰好到了官道的岔路口,天已經蒙蒙亮,蕭繹對沈江東道:“沅西,此處離芷園不遠,你們回城去罷。”

這邊思卿和沈浣畫都下了車,蕭繹便告訴思卿:“他又發起熱來了。”

思卿聽了面色微變,連忙又上前探視,而后道:“看起來不大好,趕緊找個正經大夫安頓下來。”

蕭繹冷肅的面容間浮現出憂色,就像寒冰上飄起的霧氣,又像神龕上看不定表情的玉神祗,聞言只輕輕頷首。

沈江東并不放心蕭繹孤身帶重傷的程瀛洲上芷園,于是道:“我跟去芷園吧。”

蕭繹搖搖頭:“你騎馬陪著老五出城的,肯定有不少人看見了。昨兒鬧了一夜,倘若你不跟老五同回城去,豈不惹人疑心?”

程瀛洲道:“我只說往京營去就是了。”

蕭繹搖頭:“不成,天還沒亮,老五她們主仆兩個往回走,我也不放心。你還是跟著老五吧。”

思卿道:“我跟去芷園好了。一則聽說山上芷園里沒有大夫,這位程先生狀況并不甚好,我也不放心。二則出城時我坐在馬車里,沒人瞧見,認得我的人少。阿嫂且先回嘉國府,等程先生情況平穩下來,或是大夫來了,我就回城去嘉國府,咱們再一道兒回葉家。”

思卿的意思是沈江東跟著太點眼,還是自己跟著更妥當。沈江東無可反駁,沈浣畫不知為何憂心忡忡道:“那你要一個人回城?”

蕭繹接口:“我叫人送葉姑娘回嘉國府。”這就是表態,愿意思卿跟著他去芷園。

思卿道:“那也不必,從前我一個人走道兒的時候極多,不必擔心我。”

此時天色越來越亮,官道上開始有行人通過,沈江東還要再說,蕭繹擺手道:“沅西,不必再說了。”

沈氏兄妹只好應下。思卿要過沈江東的帷帽裝好薄紗,與沈氏兄妹匆匆作別。

蕭繹先囑咐沈江東“葉府被端王府的隨從殺掉的那幾名仆從務必想辦法遮掩掉,別讓葉秀峰知道”,還輕聲囑咐沈浣畫:“老五,近來別進宮去,當心叫皇祖母套出話來。”

沈浣畫連聲答應。

沈氏兄妹目送他們離開,沈浣畫,沈江東卻望著遠處沒動,沈浣畫道:“阿兄,別看了!”

沈江東仍然沒動,沈浣畫問:“在擔心誰?老程?三哥?還是思卿妹妹?”

沈江東這才如夢初醒,沒答話也上了車,沈浣畫立時又問:“在擔心什么?”

“沒什么。”

沈浣畫見他不答話,復道:“三哥和端王這是鬧哪一出?”

“去端王府的西山別館附近悄聲見個人,結果被誤認成了刺客……”沈江東垂頭道。

“見孟光時?他還真是三哥的人……”話沒說完就被兄長捂住了嘴。

“你別說,也不要叫思卿透出的分毫去!”

沈浣畫頷首,過了會兒想了想又說:“難怪三哥不叫你今日跟他上雀兒庵去,原來是怕你攔著他不讓他去見孟光時。自打先皇后——何家姊姊不明不白沒了,三哥愈發高深莫測起來。”

沈江東連忙“噓”了一聲,道:“你今兒怎么了,又提這個!別提那位了不成么!”

沈浣畫輕聲說:“我又沒同三哥提。”

“你可仔細,也別和太皇太后、貴太妃提!”

“知道了知道了知道了。”沈浣畫連聲說,“百日的時候長哥兒一直哭,三哥一副見鬼的模樣,我都沒提。其實我覺得何家姊姊這事情和三哥沒有關系,應該是太皇太后……”

“你還說!”

先何皇后莫名其妙去世,她的死因是當下朝野最禁忌的話題。

沈浣畫縮了縮,手指點住胸口菊趕蜂鎏金子母扣,“好好好,我不說就是了。阿兄你也太謹慎了。”

思卿和蕭繹向芷園走了一陣,因為程瀛洲忽然抽搐,思卿只好又為他下針。

蕭繹回見她下完一輪針,于是問:“他怎樣?”

思卿道:“我醫道不精,我也不知道。”

蕭繹無奈,好在程瀛洲只抽搐了片刻就安靜下來。蕭繹微微松了口氣,忽然又問:“浣畫有沒有告訴你我是誰?”

思卿答:“說了。”

就回答這兩個字,竟然不追問?

“葉姑娘不好奇?”

“我好奇什么?”思卿正了正頭上的網巾,“好奇我這般失禮,您為什么不怪罪?”

話雖不好聽,蕭繹聽了也只破冰一笑,輕聲說:“葉姑娘說笑了。我的意思是姑娘不好奇昨晚究竟是怎么回事?”

“不好奇。”

又只回答三個字。蕭繹被噎得不知道說什么好,只能沒話找話,“姑娘就沒有好奇的事?”

“有啊,”思卿抬起頭想了想,“我想知道,我那便宜老子有沒有……”思卿忽然不再說話,蕭繹亦反應過來,“有人跟著,別回頭。”

他身上有種讓人安定的力量,思卿輕道:“我知道。”她想了一想,輕聲道,“把你的外衫給我。”

“什么?”

思卿忽然出手劈向蕭繹的左肩,蕭繹下意識向右躲閃,思卿變劈為抓,結果抓到了蕭繹冰涼的手。兩人萬分尷尬,思卿連忙松開,一把扯下蕭繹的外衫披在自己身上。

“葉姑娘要做什么?”蕭繹起疑。

思卿則道:“我身手很差,你來動手。”說完一躍下車。

林子里果然藏著人,見到披著蕭繹外衫的思卿下車,側頭張望。蕭繹一勒韁繩,拔出長劍向后一擲,長劍便將跟蹤他們的人釘在了樹上。

“倒是留活口啊,”思卿無奈道,“這怎么問?”

蕭繹栓了馬,二人走到樹邊上,蕭繹拔出了自己的長劍,揩干凈血跡,還劍入鞘,“是我失了準頭。”

思卿道:“看衣著平平無奇,也沒見他動手,好生古怪。不過在岔路口分開的時候,周遭還沒有人,這人應該是在這附近才跟上咱們的。等下要去的芷園,究竟是什么地方?”

蕭繹道:“京衛的暗哨。”

思卿問:“還有禁軍在城外?”

蕭繹道:“都是我的親衛。”

思卿奇道:“難道是你的親衛跟蹤你?你身邊的人有問題?”

蕭繹搖了搖頭,“我不知道,先上山罷。”

馬車沿著盤山路行了兩刻鐘,看到一片竹林,蕭繹道:“葉姑娘,到了。”說著扔出一枚煙丸作為訊號,片刻就有數十人從林中出來,齊齊行禮。

思卿隨蕭繹進了芷園,見山嵐霧氣氤氳開,在園中疊石水塘間流動著,仙境一般。她一夜未眠,聞著山中清甜的水汽有些恍惚。

蕭繹道:“葉姑娘,走這邊。”四下的親衛都向蕭繹行禮,并無人注目思卿,亦無一人發問,仿佛思卿是空氣。

思卿覺得氣氛詭異,警覺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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