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書名: 走上自己的法庭作者名: 心岸之舟本章字數: 3194字更新時間: 2010-10-29 14:53:09
夜幕降臨,晃動的秋色已經納入靜歸的原野。城市跳動起火焰,把五彩的霞燈搖曳滌蕩。走入城市的街區,置身于浪漫的夜都,總讓人在靈魂里飄出一份欲望的眼神。
董良從家那里出來,和兒子說了聲再見,就在兒子迷茫的眼神中消失了身影。這時的銀城早已拉上了黑幕,董良是中午和蘭平分手,回到寓所后,梅打來電話,說兒子有事情找他,于是董良飯也沒做,就急忙坐車來到那個自己的家。
這是董良從病好上班,第一次回到自己這個家。梅正在做飯,兒子坐在沙發上正看卡通片,董良坐在兒子跟前問:“怎么了,兒子?”“我想讓你帶我出去玩一玩,自己好悶?!薄班?,沒了嗎?”兒子看到董良,也許是高興,也許又感到一種陌生,他怯生生地問:“爸爸,你好了嗎?這幾天你都沒來。”
聽著兒子的問語,董良不知道自己要怎樣回答。從自己出院,梅很少打電話再說一些氣話,只是沉悶了。董良離婚的念頭,雖然還在,但不是那么強烈。住院期間董良看著母親,看著孩子,還有自己的大哥弟弟,都是那樣期盼自己,期盼一個好的生活。還有梅,天天往醫院送飯,看護,雖然梅和自己的語言很少,但在自己的心里,至少還感覺一份萌動的感激之情。董良有時躺在病床上思考:“人一生為了什么,無非是一種心底的欲望所驅使。兩個人怎么不能過一生,何必呢,看著親人,看著孩子,圍在自己的病床前,還有什么不能忍耐呢?”
董良雖然這樣想,但在心中,與蘭平的情感,也許可能是他自己一生第一次或許是最后一次的真實情感。不是蘭平,自己也許永遠就消失了,也許就不會有董良了。在他的心里雖沒有把自己這一次生病,看作是蘭平對自己的救命之恩,但或多或少對蘭平增加了一份心中厚重的情感。這也只有董良自己心里清楚,它會埋藏一輩子,直到死亡。面對蘭平現在的處境,董良明白自己應該要好好保護和珍惜與蘭平的這份真實的愛。
兒子輕輕拽了一下董良的衣角,問:“爸爸,你怎么了?”董良轉回意識,苦笑了一下:“沒事,兒子,等你吃完飯,我們去樓下的花園轉轉?!眱鹤勇犃?,不屑一顧地說:“不去,沒什么好玩的?!薄澳悄闳ツ睦铮俊薄拔蚁?,要不,我們去坐摩天輪吧,然后再蹦迪一下?!倍悸犞鴥鹤拥恼f話,他意識到孩子在慢慢長大,漸漸有了自己的意識和主見。董良點點頭說:“好吧?!边@時,梅已經把飯做好,放在飯桌上,一邊喊兒子,一邊對董良說:“你也吃點吧,我多做了一些?!倍紱]有言語,兒子拉著他的手,一起坐到飯桌前。董良看著飯桌,這是自己喜歡的,一張西式風情的桌子,六把長角靠背椅,圍在乳白色長桌前,四條彎曲流線的長腿,乳白色案面,雕有細細的花紋,案面下還有一層中空的底板,可以放些必備的飯桌用具。整個桌子典雅大方。董良默默地看著,兒子遞給他一雙筷子,梅盛了三碗豆漿,兒子端給董良。兒子很是興奮,也許是很長時間沒有這樣看到父母,圍在一起和自己吃飯,所以吃的也挺開心。
望著兒子吃得香甜的樣子,董良心里有些酸酸的感覺,他不知道該怎樣形容自己,有點神不守舍,而梅只是低著頭慢慢吃自己的,好像什么都不知道,也不去想。董良倉促地吃著,想趕緊坐到一邊。董良沒有吃多少,吃了一個饅頭,喝了一碗豆漿,夾了很少的菜,吃完匆匆做到沙發上等待兒子。梅看著董良問:“你還要來一碗豆漿嗎?”董良擺擺手,沒有說什么。梅知道董良沒有吃飽,但又該怎樣呢,自己沉默地想著,吃著。
吃過飯,兒子洗洗手,換了一件衣服,跟著董良下樓,他們乘車來到銀城的游樂園,周末,有很多的兒童在父母的陪同下,歡樂地嬉鬧著。董良一邊與兒子說話,一邊看著兒子高興的樣子。兒子大了,小的時候自己經常扯著兒子的手,或抱著或摟著,那時兒子天真的笑聲是多么的清脆,如今兒子已經沉默了許多,不再像以前那樣無拘無束,這也許是自己和梅關系的影響;董良這樣想著。董良和兒子來到摩天輪售票處,掏出錢讓兒子去買一張票,兒子說:“爸爸,我現在是大孩子,也需要買票的?!倍伎粗鴥鹤舆€有些天真,笑著說:“兒子,我知道,我是讓你買票,你自己做,爸爸在下面等你?!眱鹤勇犞纯茨μ燧喌娜肟谔帲际歉改笌е约旱暮⒆?,或者有爸爸、或者有媽媽帶著,哪有自己一個小孩坐的。兒子耷拉著腦袋,撅著嘴也不言語,站在售票處,“小朋友,你買票嗎?不買我們好買?!倍伎粗鴥鹤?,聽著兒子身后排隊的人說話,心里有些不忍,趕忙對著兒子說:“來,爸爸買?!闭f著把錢遞給售票員,說:“給兩張票?!眱鹤勇犃?,撅著的嘴笑了。
兒子拿著入口處的票,在操作人員的看護下,和爸爸一起鉆進摩天輪的吊欄里,操作人員,把吊籃門封死,隨著摩天輪緩緩地升高,董良和兒子慢慢欣賞著銀城,那里是什么地方,這里是什么地方,兒子辯著方位用手指著,突然兒子高興地喊著:“爸爸,你看那邊就是我們的家?!眱鹤託g呼著,隨著摩天輪的升高,視野也越來越開闊。兒子說,爸爸用你的手機給我來兩張像,董良也隨著兒子的興奮,自己的心情也開闊著,掏出手機,調整好方位,一張一張給兒子拍著,兒子一邊拍照一邊在吊籃里做著鬼臉的動作,心靈像是又回到了自己的小時候。兒子問:“爸爸,你不要光拍我,把身后的景色也要拍進去?!倍键c著頭,斜著身子給兒子用手機拍著。
摩天輪越來越高,整個的銀城都在兒子和董良的視野里,銀城大多了,現在到處是高樓林立,董良在剛剛走入社會的時候,銀城還是個不太大的城市,經過這十幾年的建設,整個城市都在翻天腹地地變化擴大,有很多地方已經用眼望不到了。看著城市在自己的眼下,俯視這一切,摩天輪上的壯觀,讓董良愁緒的心情,慢慢隨著摩天輪的轉動而消散和飄渺著。兒子興奮著,看著景物從大到小慢慢變化,嘴里喊著:“真高,現在我們是不是最高,爸爸?”董良笑著搖搖頭:“不是,你看那前方的遠處,那里以后也許是銀城最高的樓?!薄芭?,那等我們那天上去看看?!倍夹χ纯磧鹤樱睦锵?,哪里是最高呢?就像人生,哪里是人生的最高峰,一站一站,就像爬山,今天翻越這座山,明天還有另一座山,生命無止境,只有到生命的終結,也許都會在遺憾,心想還有很多東西沒有做。
從摩天輪上和兒子下來,董良的心情也好多了,不在線的那樣壓抑。他看著兒子穿行在游樂園,放飛著兒童的世界,心里突然有一種幻覺飛升在眼前,他好像看到梅和蘭平一起有說有笑地向自己走來,前面還有一只心情的小鳥飛舞著,那是小晗雨,小晗雨來到董良的身邊:“爸爸,爸爸,哥哥呢?我要和哥哥一起玩?!倍夹χ斐鍪?,把晗雨抱在懷里,用手指著:“那不是,哥哥在那邊玩蹦迪呢。”“那我也去,我也去。”“好好,我帶著小晗雨去找哥哥,我們一起和哥哥玩?!薄昂冒?,好啊。我和哥哥可以一起玩了?!毙£嫌昱闹∈郑χ瑥亩嫉纳砩舷聛?,飛舞著奔向了兒子。后面傳來蘭平嬌美甜潤的笑聲:“你還不去看著孩子,不要讓孩子們摔倒。”“哦,我去我這就去?!倍俭@喜著,快樂著,往前就跑。
“咚”,董良與游園的人碰了個滿懷,對方說:“這位先生走路小心?。〔灰@麼慌張,你看你還帶著眼鏡,怎么看不準道??!”董良猛地驚醒,羞紅著臉,慌忙對對方說:“對不起,這位小姐,我不是故意的,有點走神了,對不起,對不起?!倍家贿厯Q亂著與對方道歉,一邊看兒子在哪里?!皼]事,下次要小心,你走吧!”董良有些慌不擇路地逃著。
董良找到兒子,看看兒子玩的也差不多了,天色已經有些暗了,對兒子說:“我們該回去了,玩的怎么樣?兒子。”“還可以吧?!眱鹤有χ?,回到自己家的樓底,董良沒有上去,他讓兒子自己上樓回家,兒子當時就不高興,但在董良的說服下,回著頭,可憐憐巴巴地獨自上樓了。
飄渺的夜風,流蕩著異彩,幻影著心田,也埋葬著孤獨和寂寞;同樣也滌蕩著心天的幻想和美麗。靜恬的月色不是在灑下一層銀光,鋪就那些情暖的有情人在竊竊私語嗎?還有一份夢色,帶著一份凄楚的心在徘徊,不知道下一個夜晚,又會是什么樣?董良只有靜靜地等待,默默地守候自己的秋天,但愿那片飄落的葉子自己會用心珍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