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第三個故事 蘭澈(1)
書名: 死神歸來作者名: yunbingfeixue本章字數: 3033字更新時間: 2013-10-03 09:51:15
我們的相遇沒什么特別的,只是剛好一束生命之光同時洞穿了你我而已。我們只是兩個刻度,平淡無奇。
——《生命之光.序言》
1
一切的錯誤,始于那個少年突如其來的出現。蘭澈至今都不明白,命運的這次安排,是無意的插曲,還是苦心的注定。
無論是哪一種,對蘭澈來說,她人生最后的幾年,注定難逃波瀾。如果能夠再選擇一次,蘭澈或許會選擇逃離。
但是,你躲過了命運的一個陷阱,一定還會有另一個陷阱——命運安排的陷阱,無論如何,都躲不過。與其惶惶不安,不如聽天由命。
蘭澈至今都記得,她第一眼見到海銘的時候,那種怦然心跳的感覺。這種無可救藥的一見鐘情,只見于花季少年的世界里,與成人世界無關。但是這種一見鐘情帶來的影響,卻往往蔓延一生。
海銘只在講臺上說了幾句話,卻傾倒了蘭澈。蘭澈一直認為當時的自己是純凈的,因為,她那時候還不完全知道,海銘的家世背景。
但是海銘沒看上她,海銘喜歡的是另一個女孩——未央。蘭澈很詫異,為什么會這樣呢?故事還沒開始,自己還沒來得及做錯什么,為什么就這樣出局了?
在這之前,蘭澈還沒真正嘗試過什么是失敗。
從小,蘭澈就是一個好孩子,親戚朋友們在教育自己孩子的時候,張口閉口都是“看看人家蘭澈”。于是,蘭澈身邊的孩子們都很羨慕蘭澈。是羨慕,不是嫉妒,這從他們對蘭澈恭恭敬敬的眼神中就看得出來。蘭澈很羨慕那個時候,那時候她和伙伴們還很小,只知道羨慕,不知道嫉妒。每個孩子都對父母很順從,凡是父母大力夸獎的孩子,在他們眼里都是一尊無法超越的神像。
所以,當許多年后,蘭澈第一次遭到挫折的時候,內心那種陌生的情感突然萌發了。那不是羨慕,而是嫉妒。蘭澈完全沒有對付嫉妒的經驗,所以,很快,蘭澈就被嫉妒擊垮了。
蘭澈和未央平時沒什么交集,雖然在同一個班,但卻分屬于不同的團體,彼此之間的交流不多。所以,當嫉妒的念頭萌發的時候,沒有任何阻力。未央一不小心,成為了蘭澈最討厭的人。
這只是開始而已,后來,發生了很多火上澆油的事情。蘭澈發現,高二暑假過后,未央交了男朋友——是同班另一個很受女生歡迎的男生軒藤。未央和軒藤的關系很好,看樣子,海銘暫時不可能和未央在一起了。蘭澈松了口氣,以為自己終于有機會了。可是,這僅僅是一廂情愿而已。蘭澈很快發現,海銘對未央的追求并沒有減弱,反而變本加厲了。未央雖然有了男朋友,但對熄滅蘭澈心里的嫉妒卻沒任何幫助,反而燒得更加厲害了。
蘭澈認為是未央給了自己嚴重的挫敗,因此,對蘭澈從來沒有好眼色。而狡猾的海銘意識到了這一點,他對蘭澈若即若離。蘭澈很想加入海銘的圈子,就算當不成海銘的戀人,當海銘的團伙成員也可以。可是,海銘一直不置可否。這種模糊不清的態度進一步激怒了蘭澈,蘭澈對未央的怨恨逐漸加深。對此,未央有所察覺,但是,卻沒放在心上。
到后來,未央的一些行為激怒了海銘。蘭澈對此更加憤怒了,她無法容忍任何激怒海銘的人,特別是未央。在海銘和峰嶺開始動用一切力量把未央往死里整的時候,蘭澈密切注意著海銘的行動。她思考了許多幫助海銘死整未央的辦法,但是,海銘從來沒有讓她加入他的團伙的意思。
終于有一天,蘭澈坐不住了。趁著全班捐款支援災區的機會,蘭澈想到了一個惡毒的辦法來教訓未央。她自信地認為,這個辦法一定能讓未央在學校徹底抬不起頭來,幫海銘出一口惡氣。于是,她把這個辦法告訴了海銘。
蘭澈的辦法是制造捐款被竊的假象,然后把盜竊捐款的臟水潑到未央身上。因為蘭澈是班長,她可以讓這個計劃天衣無縫,海銘和峰嶺只需要從旁協助就行了。計劃看起來很美妙,海銘思考再三,同意了這個辦法。
三人的目的原本只是給未央一個教訓,但是,誰都沒想到,最后事情會發展到那么嚴重的地步。海銘、峰嶺和蘭澈的命運,至此被綁在一起,無論后來他們相隔多么遠,這個噩夢,仍然困擾著他們三個人。
蘭澈想要收手,可是,離弦之箭,沒有回頭的軌跡。蘭澈覺得,自己親手把自己埋葬在了一個可怕的沼澤地里。
2
未央死去那天中午,海銘、峰嶺和蘭澈一起吃午飯。蘭澈很喜歡和海銘在一起的時間,哪怕他們之間還有一個電燈泡峰嶺。那天中午,蘭澈很快就吃完了,海銘又提起了未央一些讓他憤怒的事情。蘭澈的心情也起了波瀾,仿佛海銘的憤怒加倍出現在自己身上一樣——事實上,也是如此。蘭澈甚至因此失手丟了刀叉,刀叉和盤子狠狠撞在一起,發出刺耳的聲音。
這陣突如其來的嘈雜弄得餐桌的氣氛有些波動,蘭澈起身先離開了,以免尷尬的場面繼續下去。
蘭澈回到學校,心情逐漸平復。現在是中午,學生們要么回家了,要么還在吃飯。現在教室里沒什么人,剛好可以休息一下,只希望未央那個討厭的家伙沒在教室里,蘭澈想。
一路來到教室所在的樓層,蘭澈看了一眼教室,發現未央趴在桌上,一動不動。這么早就在午睡了?蘭澈厭惡地看了未央一眼,情緒低落地走進教室,朝自己的座位走去。
走進教室的時候,蘭澈故意用鞋底拍打地板,想打擾未央的睡眠。可是,蘭澈把地板踩得很響,未央還是一動不動地趴在桌上。睡得挺舒服的嘛,蘭澈怒從心起,朝未央快步走去。好吧,無論如何,都不會讓你舒服地睡著,一定要弄醒你!
蘭澈走到未央身邊,正準備把未央叫醒,卻發現未央桌上有些異樣。在未央趴著的地方,仿佛有一些白色的液體。蘭澈的憤怒很快轉化成了疑惑,她推了推未央,未央一動不動。蘭澈干脆抓起未央的衣領,一把提了起來,于是,她看到了可怕的一幕。
未央眼睛緊閉著,渾身癱軟。未央的桌上有不少白色的液體,未央的嘴角邊還殘留著不少白沫。蘭澈大叫一聲,手一松,未央的身體倒在地上,順便碰倒了椅子。就算是這樣,未央也依舊閉著眼睛,那副樣子,根本不像是睡著了。蘭澈只覺得自己的喉嚨被堵住,一陣難受的感覺在胃里翻騰。過了一會兒,剛剛還在胃里消化的食物掙脫了胃的束縛,一陣一陣順著食道往上涌。蘭澈捂著嘴巴,逃離了教室。剛逃出教室,胃里又涌上來一股液體。蘭澈沒有忍住,一下子把午餐吐在教室門口。
吐完之后,蘭澈還是覺得很難受,她想逃跑,但是雙腿根本邁不動。跑了幾步之后,她癱倒在地上。蘭澈感受到一陣天旋地轉,那一瞬間,蘭澈有一種錯覺,仿佛未央從教室里走出來,向她伸出雙手,想要扼住她的喉嚨。而她,卻沒有力氣逃跑。
這時候,吃完午餐的學生陸陸續續回來,看到蘭澈癱倒在教室門口,急忙上前查看。蘭澈沒力氣說話,只能指著教室。幾個大膽的學生走進教室,于是他們看到了未央的尸體,倒在地上,桌上到處都是白沫。
當時,蘭澈還沒來得及看未央刻在桌上的字,就跑出來了。否則,蘭澈今后的噩夢,會更加猛烈。
不一會兒,教室門口就聚集了一堆圍觀的學生。除了幾個膽子大的敢進去看一眼外,其他人都只敢留在教室外面。教室頓時成了一個禁地,把周圍的人隔得遠遠的。大多數學生們是第一次見到死人的尸體,突然離死亡這么近,誰都手足無措。
這時候,海銘和峰嶺上來了。一看到一堆人在教室外圍觀卻不進去,好奇心頓時上來了。海銘撥開人群,看到了癱倒在地上的蘭澈。海銘只覺得好笑,剛剛還好好的班長,此刻卻像是一只受了驚嚇的小動物,連話都說不出來。再看過去,門口還有一堆嘔吐物,再看看蘭澈的樣子,估計是蘭澈留下的。到底出什么事情了?海銘的好奇心更重了,他大跨步走進教室,結果,看到了未央的尸體……
峰嶺隨后也看到了未央的尸體,很快他就知道了蘭澈會什么會這么驚慌失措。海銘呆站在教室里一動不動,直到梁山到來把海銘趕走。峰嶺還算冷靜,他走到蘭澈面前,扶起蘭澈,把蘭澈送到衛生室里。
蘭澈被嚇得不輕,休息了好幾天才回到學校。很快,全班換了教室。這樣也好,反正,從現在開始,蘭澈對以前的那間教室已經有強烈的心理陰影了。
但這一切僅僅只是開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