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9章 一條白綾勒死你
- 皇上,本宮要罷工
- 1140743667missV
- 2222字
- 2014-09-25 13:03:53
紫微宮
“這么多年了,沒想到尚菱長公主一直住在這里,從未變過。”鎮(zhèn)國公負手而立,站在空蕩的殿宇內(nèi),神色淡漠,全然不復(fù)剛才在議政殿前的模樣。
尚菱端坐主座,低頭撥弄著茶蓋,“宋太醫(yī),鎮(zhèn)國公傷勢如何。”
宋茗想了想,說:“大人傷勢已無大礙,婧妃娘娘…額,下手不重,這淤青只要每日擦藥,四五日便可消除。”
嬪妃打臣子,還是親自下手,他覺得自己說得話忒詭異了。
但沒辦法,事實就是這樣。
如此強悍的婧妃娘娘,喝了他的藥這么多天,不知還能撐多久。
一想起那日禧妃娘娘猙獰的面孔,他就止不住的后怕。
他忽然很羨慕上一任太醫(yī)令,雖然被關(guān)入天牢,但婧妃娘娘一醒又被放了出來,現(xiàn)在只是被革職,逐出皇宮,雖不復(fù)騰達,但一身逍遙好不自在,比在這宮里看著這些娘娘們爾虞我詐好多了。
哪里像他。
整日提心吊膽。
“把藥留下,你可以退下了。”尚菱淡淡道。
“是。”宋茗應(yīng)聲,快速的收拾好醫(yī)箱,很快便走了。
宋茗一走,紫微宮就更空了。
尚菱向來不喜太多人侍奉,貼身婢女也沒有,什么事大多自己動手,日復(fù)一日,紫微宮就沒什么人了。
“這里很安靜,尚菱。”鎮(zhèn)國公面目沉靜。
尚菱長公主放下手里的茶杯,發(fā)出一個清脆的聲音,“議政殿是皇宮重地,除了必要的宮人,平日里很少有人經(jīng)過。而且,在議政殿侍奉的人,都經(jīng)過嚴格的訓練,不該聽的,一律不聽,不該傳的,一律不傳。”
“所以說,宮人方面,就沒有泄露信息的擔憂了?”鎮(zhèn)國公似笑非笑的看著尚菱長公主。
“沒錯。”尚菱面無表情,“只要你不把今天的事說出去,本宮可以保證,這件事絕對沒有外傳的可能。”
鎮(zhèn)國公冷笑,“我還以為你會再扯些題外話,沒想到一上來就直奔主題。”
“本宮和你之間,沒有什么題外話可談。”尚菱直直的看著前方,威嚴得厲害。
鎮(zhèn)國公忽的大笑,“哈哈哈哈哈,想不到,當年差一點就要逃出宮外廝守終生的兩人,如今已經(jīng)沒什么可談的了!”
尚菱多年以來一直波瀾不驚的心,頭一回微微晃了晃。
她已經(jīng)多久沒聽到這熟悉的笑聲了。
鎮(zhèn)國公年少就被先先皇重用,那時不過十五六,青稚的年齡卻有常人不可及的遠見。
到了陌琰父皇的時期,雄姿英發(fā),壯志凌云,年方二十七八,連三十都不到。
尚菱及笄那年,他也才四十剛出頭。
因平日里保養(yǎng)得極好,看上去一點都沒有四十多的樣子,倒像是三十剛出頭。多年混跡朝堂,那時的鎮(zhèn)國公已經(jīng)修煉得沉穩(wěn)可靠,舉手投足間都透露出成熟男人的魅力。
而尚菱自幼生長于宮中,長相甜美活潑,也善言談,按理說應(yīng)該是很受寵的小公主。
但當年的皇上一心撲在江山社稷,對于兒女并沒有給予太多的關(guān)愛,所以尚菱也算是個缺愛的孩子,尤其是父愛。
她及笄那年的宮宴,鎮(zhèn)國公風頭正盛,立在群臣前端,沉穩(wěn)冷靜,傲視群雄,大有一種舍我其誰的氣勢。
也虧尚菱久居深宮,沒見過什么世面,竟對鎮(zhèn)國公一見鐘情,二見傾心。
當年的鎮(zhèn)國公是皇帝手下的重臣,出入皇宮和皇上商議國是的機會很多,因此和尚菱見面的幾率也很大。
他也甚是喜愛這么一個單純天真,甜美可人的女子,比平日里那些討好他的人送上的庸脂俗粉不知好上多少倍。
于是乎,這么一來二去,郎有情來妾有意,便擦出了火花。
而所謂的差一點就逃出宮去廝守終生,其實問題還是出在男方上。
壞就壞在鎮(zhèn)國公當年混得實在太好,對一個四十二三的男人來說,能混到他那個位置,又處在那個野心勃勃的年齡,要他放棄眼前的一切功名和繁華,實在艱難。
就連尚菱,也難以讓他對此放手。
就在最后一刻,尚菱都等在宮門口了,但原本甬道盡頭應(yīng)該出現(xiàn)的男人不再,而是一個負責傳話的,神色匆忙的小太監(jiān)。
那一瞬間,尚菱這輩子都忘不了那一瞬間自己的感覺。
她回頭看了看朱紅色的宮門,忽然就明白自己這輩子都不可能離開這里了。
回憶結(jié)束。
當初的慘痛被時間沖淡得差不多了,現(xiàn)在的她,看著鎮(zhèn)國公,冷然一笑,“別說的好像你才是受害者,況且,本宮沒有想跟你敘舊的意思。”
鎮(zhèn)國公偏頭看著她,“所以,長公主叫臣來紫微宮,只是為了今日之事?”
“你以為呢?”尚菱冷哼。
往事如同過眼云煙,她如今的心狠,大半都要歸功于他。
“長公主殿下,是想封住臣的嘴?”
當年的事,現(xiàn)在想想都讓人唏噓。
其實他也曾想過,如果那晚他出現(xiàn)在宮門口,是不是如今一切都會不一樣。
但可惜,他沒去,佳人心,他終究還是負了。
這一點上,他是虧欠尚菱的。
“婧妃的冊封典禮也沒幾天了,現(xiàn)在把事鬧大,很不合適。”尚菱蹙眉,“本宮知道,你極看不上沐染,覺得她放肆無禮教,難當大任。但是你可曾想過,若人人都像你那般恪守本分,又有多少顆心,會在那朱紅的宮門口前被踏碎?
“況且…鎮(zhèn)國公,你身處高位這么多年了,自己有多干凈你我心知肚明。”
鎮(zhèn)國公臉一沉。
“本宮雖不問政事多年,但耳目還算明了,鎮(zhèn)國公私下里的事,本宮有所耳聞。”
賄賂這種事,縱橫古今。
鎮(zhèn)國公又是什么好鳥。
鎮(zhèn)國公聞言,怒,“長公主威脅臣?!”
尚菱微笑,“沒把柄,自然不怕人威脅。你我都不是什么坦蕩的人,秘密只是不浮出水面,不代表沒有。”
“鎮(zhèn)國公,想好了嗎?”尚菱笑看他。
…
沐染和陌瑾匆匆趕到紫微宮的時候,鎮(zhèn)國公已經(jīng)走了。
尚菱似乎坐著等著她們許久。
沐染和陌瑾對視一眼,俯身行禮。
尚菱靠著主座的軟墊,閉著眼睛說:“十三,你先回昭陽殿。”
陌瑾一頓。
她不想走,她想留下來陪著沐染。
“姑姑,我…”
沐染拉住她的手,朝她搖搖頭:回去吧。
陌瑾凝眉:你一個人行嗎?
沐染點點頭。
陌瑾咬唇遲疑會兒,看了看沐染堅定的樣子,最后慢慢走出紫微宮。
“本宮不想問今日之事的緣由了。”尚菱閉目養(yǎng)神,聲音略顯疲態(tài),但開口的下一句話就讓沐染心驚肉跳,“有時候真想一條白綾勒死你,你實在讓人心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