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他在說謊
- 隋唐美人傳
- 晴空浮云
- 1997字
- 2014-03-17 09:38:55
“古松惟一樹。森竦詎成林。獨留塵尾影。猶橫偃蓋陰。云來聚云色。風度雜風音。孤生小庭里。尚表歲寒心?!?
高府的書房里,年僅十三歲的高媛,無意見看到父親寫下的這首詩,好奇地問道:“爹爹,這是你新做的詩嗎?真好!”
高敬德寵溺地笑望著女兒,說道:“爹爹豈有這份才情,這是當今晉王殿所作。”
“晉王,就是當今皇上的二兒子,晉王楊廣?他可真厲害?!?
“晉王之才,可不僅這些。年前平陳,他便是主帥。他儀容俊美,文武兼備,是個不可多得的俊才,若非次子,以晉王才智,便是將來繼承大統,也夠格!”
“他真有這么好?”高媛越發好奇,儀容俊美,文武兼備,那該是怎樣一個風華絕代的男子呢?
高敬德朗笑出聲,“有過之而無不及?!?
就這樣,晉王楊廣的形象便深深印在高媛的心中,那時不過十三歲的高媛,情竇初開,一種莫名的情愫觸動著她,總想著有朝一日,能一見這在她心中幾乎完美的晉王殿下。再加上已接連有媒人上門提親,這讓一向心高氣傲的高媛心中更是產生了一個念頭:若能嫁給晉王那般優秀的男子,才算不枉此生。
而這時候,她的父親高敬德又接朝廷調令,從光州刺史改為洮州刺史。從素有“北國江南”、“魚米之鄉”美稱的光州,被調任去那遠離京師,氣候高寒的洮州,這讓父親很是不滿,一心想要調離洮州。就在她的父親郁郁不得志的時候,高媛偶然從父親的一個路過洮州的朋友口中得知,有一個叫云定興的人,因女兒為太子侍妾而在京城風光無限的事情。這讓高媛覺得從陰霾的天空中,突然投下一縷耀眼陽光。
她想,如果她能嫁給晉王,那么父親調離洮州,豈不易如反掌!
當她把自己的想法告訴給了父親高敬德之后,高敬德長嘆一聲,卻并未有一句反對的話。只是囑咐她,若是到了大興城,不可刻意接近晉王,要讓一切看上去都順其自然。
于是,少不更事的高媛,僅憑著心中莫名的悸動和對父親的一番孝心,在哥哥的護送下來到大興城,并從晉王府下人口中打聽到楊廣常去渭水南岸。從此她天天在渭水上泛舟,唱著西洲曲,等候著晉王楊廣的駐足。
可如今,她等到了他,卻發現事實并不如自己所想,楊廣對自己,似乎并無喜歡。
可是這又如何?她倔強的想:不能一見鐘情,還可以日久生情。她就不信,憑她高媛這般美貌,楊廣豈能無動于衷。
然而,高媛真的錯了,楊廣果真無動于衷。他只是連夜將高媛送到樂平公主身邊,叮囑樂平公主將她送到沈夫人身邊做侍女,次日便奔赴江南前線。
沈婺華沒有想到,昨日才能登門的楊麗華,今日又來了。而且這一次,還帶來了一位十分靈秀漂亮的少女,這讓她頗感驚訝,卻也并沒有多問。
一番虛禮客套之后,兩人在廳中落坐,楊麗華簡單的說明了來意:“有人對我說,夫人身邊缺個貼身的婢女,今日特請我將人帶來,一是服侍照顧夫人,二是,陪夫人解解悶?!闭f著,將高媛推到身后,笑問道:“夫人瞧瞧,可還滿意?”
昨日送釵,今日送人,沈婺華心中不禁多了幾分嘆息,楊廣,你如此做法,豈非逼我將你越記越深,想忘也忘不了!何必呢?
高媛好歹也是堂堂刺史千金,自幼也是嬌生慣養,如今竟被人當成物品一般送來送去,心中不由覺得委屈,下意識地咬緊朱唇,盈盈水眸不知不覺間漾起幾分不甘的怒意。
沈婺華看出了她滿眼的委屈與不甘??梢仓溃约壕芙^不了這份“禮”。這樣水靈的姑娘,必然又是從江南飄泊而來的,為人奴婢的苦命孩子。
“真實多謝公主了?!鄙蜴娜A笑得虛浮無力。
“夫人該謝的,可不是我?!睏铥惾A淺笑,“我不過受人之托,忠人之事?,F在人已送到,告辭?!?
“公主慢走。”沈婺華起身,送她出府,方才又折回,見高媛依舊站在原地未動,不禁苦笑,上前將高媛一番細細打量。
眼前這個明眸善睞,唇紅齒白的姑娘,恍惚間勾起了她沉封多年的記憶。十多年以前,那個總是陪著她踏春游玩,讀書識字的繁英姐姐,就有著和高媛一樣的水漾明眸。只是后來出了那件事情之后,她的繁英姐姐就開始變得沉默寡言,再也不復歡樂。直到她被家人尋回,嫁了人,還是因為那件事情郁郁而終。當初,如果不是為了救她,或許繁英姐姐會一直快樂下去吧!
她輕柔地握住高媛的手,問道:“孩子,你多大了,叫什么,是哪里人?”
高媛抬頭看著沈婺華,但見她新月彎眉,晶亮杏目,銀簪綰發,白衣勝雪。猶如盛開在高山之顛的白蓮??上稳菹?,面色蒼白,滿目愁緒,卻看得人心疼。
她的聲音居然讓她有種熟悉溫暖的感覺,就仿佛母親溫柔的低語,她柔和而慈愛的笑,更讓深感親切。她微微淺笑,伶俐地說道:“夫人,我叫高媛,十五了。祖籍在渤海蓨縣?!?
“原來姑娘出身渤海高氏,怪不得氣度不凡?!鄙蜴娜A由衷贊道。
“夫人謬贊,高媛不過一介民女,在大興城無處安身,幸得樂平公主相助,才得到夫人身邊伺候,只求夫人不要嫌棄民女。”高媛低頭,緩慢地將樂平公主交待她的話說出。
樂平公主說,只要不提及她的真實身份,不提及晉王,才能避免給晉王招來麻煩。高媛知道,這叫“人言可畏?!彼裕粫?,也不會多問,比如晉王為何要讓伺候這個沈夫人?而這個沈夫人,究竟是何身份,與晉王有何關聯,她都不能細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