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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章 猿妻之子

  • 仙劍之烈血紅顏
  • 海月夕木
  • 2989字
  • 2011-04-04 23:16:28

那中年婦人凄然一笑,道:“家父乃村中甚得人望之人,別人縱有此心,也決不敢提出。只怪我自己不該年少好奇,跑出深閨,看那生裂巨豹的黑猿。哪想到一時難耐好奇的沖動,造成了人為獸妻的悲慘之局。”

夏玉瀟輕輕的嘆息一聲,道:“姑娘這等際遇,也可算人寰中傷心慘事……”

忽然提高聲音,豪壯地接道:“姑娘忍受了二十年的歲月,尚望能再多忍上幾天,容我思索幾日,或能使你們骨肉相聚家人重圓。”

那中年婦人搖頭笑道:“縱然你能想出使我出這絕壑之策,我也不愿生離此地了,身為猿妻二十年,我還有何顏去見父母?”

夏玉瀟黯然一嘆,默然不言。

那中年婦人忽的展顏破涕,微微一笑,道:“往事已矣,何苦再為逝去的歲月傷懷!待我煮上幾味山菜,為相公洗塵。”

說話之間,掙扎著由那藤床之上,站起身來。

夏玉瀟聽她談吐不俗,分明是讀過詩書之人,心中更為她的不幸的際遇感傷,此時,倒把自己的生死之事,忘置腦后。

中年婦人下身的裙褲,早已枯朽,隨手在藤床之上,抓了一件柔草編成的遮體草裙,系在腰際,直向門口走去。

只見,她扶住藤壁,舉起手來,從壁問一個藤籃之中,取出一大塊風干的鹿肉。

夏玉瀟望了那鹿肉一眼,不禁饞涎欲滴,只覺腹中饑腸滾滾,連忙別過頭去。

中年婦人回過頭來,對著他微微一笑道:“兩三年來,我都沒有生火煮過飯了。每日以生果、水草充饑,疏懶成性,連那藤籃中風干的鹿肉,也懶得吃它了。今日嘉賓難逢,小婦人興致頗佳,想取火替佳客煮一點野味嘗嘗……”

她微一停頓后,又道:“深山絕壑之中,難得調(diào)味佐料,定是難以下咽,還請相公你包涵一點。”

夏玉瀟急道:“姑娘不必費心.在下跌入這絕壑,已近半月之久,已食慣生果、水草,不敢再勞芳駕。”

那中年婦人不再答話,獨自走到門口之處,取過一個鐵鐮,和一塊山石,和一團棉花,安在那山石之上,用鐵鐮在那山石上敲打起來。但見火星四飛,剎那之間,那棉花被燃了起來,迎風晃了幾晃,登時火焰高燒。

接著,她伸手取過一把干草燃起,又從藤壁下取出一只鐵鍋,架在門外一個岔枝之上,放入手中于草,干草一下子熊熊燃燒起來。

夏玉瀟看得暗暗擔心,忖道:“如若,這把火燃起了樹枝,勢必造成一場火災(zāi)不可。”

而那中年婦人似已窺透了夏玉瀟心中思索之事,舉手理理頭上散亂的長發(fā),說道:“相公但請放心,這岔枝四周,和下面橫架之物,都是石條,決不致引起火災(zāi)。”

夏玉瀟一面點頭微笑,一面暗中運氣,只覺數(shù)處經(jīng)脈,一陣劇疼如割,不禁心氣一餒,暗道:“完了!這受傷經(jīng)脈,愈來愈重,看來今生是難復(fù)元了,要真是那樣,還不如早些死了的好。”

可轉(zhuǎn)念一想,自己四位師父走時的重托,心中求生之念,又加強了些。

那中年婦人看他默然不言,立時又接著說道:“那黑猿搏殺巨豹的事,傳在我們鄰里之間,而我那時只不過十八九歲,一時忍耐不住好奇,和家中兩個仆婦,一齊出去看,哪知那黑猿見我之后,突然大發(fā)野性,沖入人群,把我搶走,背在身上,疾奔而逃。”

夏玉瀟一整零亂的思緒,接道:“那村中之人,難道就沒有人追趕上它么?”

中年婦人聽后笑道:“它力大無窮,疾行如風,一般人如何能追得上它……”

忽地又啞然一笑,道:“它已作了我二十年丈夫,現(xiàn)在更不該再這樣罵它了。”

夏玉瀟看出她笑容之中,含蘊了無比的悲愴,嘆息一聲,勸道:“一個人的命運,竟然誰也無法預(yù)料,而姑娘已忍受了二十年,還請再繼續(xù)忍耐下去……”

那婦人淡然一笑道:“我要死,早就該死了,活到今日不死,早已把婦德羞恥,忘諸腦后。”

她輕輕地嘆口氣,又道:“它把我?guī)У酱说睾蟮牡诹辏疫€給他生了一個孩子。不怕相公你笑話,那孩子雖然人不像人,猿不像猿,但總是親生骨肉,為了那個孩子,我費盡心血,教他說話、穿衣,總希望他還能保留一點人的氣質(zhì)……”

話還未完,忽聽一聲似人非人的怪叫,隱隱可辨,那聽音似是呼喚媽媽之聲。

聲起人到,只見一個高約四尺、全身生著二分長短的黑毛,似人非人,似猿非猿,腰中系著草裙的怪物,右手拿著一只山兔。

左手捧著一只茶杯大小的朱果,偎在那中年婦人身側(cè),兩只圓大的眼睛,卻怔怔地盯住在夏玉瀟的身上,神情中十分驚異。

那中年婦人緩緩舉起手來,輕輕地拂在那怪物的頭上,說道:“快上前去,見過叔叔。”

它放下手中朱果、山兔,揮動滿身黑毛的雙臂,整理一下身上的草裙,大步走了過去,很吃力地叫了一聲“叔叔”,拜倒地上。

夏玉瀟由于全身經(jīng)脈,都己漸轉(zhuǎn)麻木,無法起身相扶,口中連聲說道:“不敢,不敢,快請起來。”

那半人半猿的怪物,回頭望著中年婦人,不肯站起身來。直待那婦人點頭道:“叔叔既然要你起來,你就起來吧!”

它才一躍而起,夏玉瀟暗暗贊道:“看不出這半人半猿之物,竟還有這等孝順之心。”

只聽,那中年婦人又說道:“這孩子,從小就和他那父親游奔在這深山?jīng)Q壑之中,以生果野草為食,所以才長成這等滿身黑毛的怪樣子。

而且在家中時間甚少,我雖盡了最大的心力,教他講話,可惜他用得不多,教過就忘。

一直到現(xiàn)在,還是講不了幾句,唯一能夠使我稍感安慰的,就是他那一片孝心。”

夏玉瀟笑道:“此子身上的黑毛,大概是食用水果、野草所致,如能改食五谷,也許會自行脫落。”

那中年婦人凄然一笑,道:“小婦人已別無心愿,只望相公傷勢養(yǎng)好之后,在離開此地之時,能把他帶走。

如果他能夠脫去這身黑毛,那是他的造化,尚望相公對他提拔一二;如果不能脫去這身黑毛,相公請把他送到我那外祖家中,留他吃口閑飯,也就是了。”

夏玉瀟卻暗自忖道:“可我眼下傷重難動,今生只怕永難出這絕壑了……”

忽然腦際靈光一閃想起一事。

心念一轉(zhuǎn),望著那婦人說道:“在下有一件事,想托請這位兄弟,代我……”

那婦人好似沒聽到他說話,而是繼續(xù)接著自己的話說道:“我原想依他外祖之姓替他取個名字,但后來一想,他并非王家骨肉,我父親乃讀書之人,知道此事,心中定然不樂。想來想去,只有把他父親那個‘猿’字的犬邊去掉,替他取名袁孝,相公以后有什么事情,只管叫他袁孝就是。”

夏玉瀟道:“夫人絕才,這名字取得好極。”

那婦人笑道:“小婦人年幼之時,曾經(jīng)讀過幾年詩書,學過音律,故而粗通文字、懂些音符,還請相公不要見笑才好。”

夏玉瀟回道:“不會,不過眼下我的傷勢甚重,想獨力出這絕壑,萬無可能。只有一線生機,但希望仍甚渺茫,而且還得借重令郎之力。”

那中年婦人接道:“相公如有用他之處,但請吩咐就是。此子雖然聰明不及常人,但卻十分忠實,只要相公把吩咐他的事情,講得十分詳盡,決然不會出錯。”

夏玉瀟聽后精神一振,接道:“只是,不知他能否通人言。”

中年婦人微微一笑,道:“相公且莫心急,待小婦人煮好這塊鹿肉,相公食用之后,再吩咐他不遲。”

片刻之后,忽聞肉香撲鼻,那中年婦人手中捧著煮熟的鹿肉,柵柵走了過來,說道:“絕壑幽谷之中,沒有碗筷之物,相公請遷就著用手食用吧!”

此時,夏玉瀟也不客氣,伸手抓過鹿肉,大吃起來。

那滿身黑毛,半人半猿的袁孝,一直靜靜地、循規(guī)蹈矩地站在母親身側(cè)。

夏玉瀟食過鹿肉,精神似好了甚多,向那婦人取過兩節(jié)燃燒過的枯枝,接著撕下身上一片衣衫,側(cè)過背來,寫道:

“當初我掉下這深谷絕壑時,身上曾背有一包袱,那時以為,自己所受重傷將無法醫(yī)治,因此就將那包袱藏在,水潭旁邊的一個大石頭下,現(xiàn)在要麻煩兄弟幫我取來。”

寫好之后,遞給那婦人觀看,只見那婦人喚過袁孝,夏玉瀟又一旁在地上,用手指劃出那水潭位置,和那藏包袱的地方,一面又詳盡地用口解說。

袁孝雖得母親苦心教導(dǎo)人言,但仍難全懂夏玉瀟的言語,幸得那中年婦人一邊用猿語傳譯解釋,袁孝才能完全領(lǐng)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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