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 玄鳥皓月落竹音
- 她是緞子
- 2339字
- 2013-12-03 21:24:38
月光籠罩下的西郊府,數名黑衣人行色匆匆的從門前經過,似在搜索什么尋找什么。
江岸想,這不關她的事。
她轉身回到床上,躺下來卻睡意全無。
半刻中后,江岸起身穿衣服出門。
而另一邊,翹月盈帶著人正在帶著人搜索西郊府各處,尋找夜西。
"主子,您還是先回去吧,奴婢會竭力找到殿下,這夜里涼,您的身子也......況且殿下就是不想被找到才......"香芋看著前面的白色身影低聲道。
"閉嘴!"翹月盈咬牙說道,她當然知道他不想被找到,她知道他就在這里,只是他開了自己的結界幻境,別人進不去。連她也不行。
昨晚又是他痛癥發作的日子,她找了很久依然如以往每次一樣無果。
后來她疲憊的回到玄武樓時,發現他正在等她。
他說不必擔心,不用找他。
她說"就讓我幫你,為什么不用,我真的不明白,明明我的一點血就可以讓你免受不必要的痛苦折磨,你為什么執著我不懂。"
"不是執著,只是不能。"
"為什么不能,你知道的,我的血......"
"那是救命,與此刻不同。再說我并無性命之憂,毋需拿你的心血來換。"他打斷她的話,瀲滟如碧波般的璨眸盈盈的籠罩在她臉上。"你的血不能再隨便浪費了,你的心疾是我最在乎的,若只能二選一,我只保你。能保住你,我全然知足。"
"可是,可是,哪怕是拿我的命來換你減輕一分痛苦我也愿意!"
"我不愿意!"
"好,好我不用血,那你能不進結界嗎?你發作的時候我可以在身邊陪著你,我不會……"她看到他嘴角彎彎的勾起,笑的那么好看,他看穿了她的小心思,知道如果她在他身邊絕對不會置之不理。
這個敏銳的男人!
她想他是珍惜她比珍惜自己更甚的,于是她在她懷里哭盡了眼淚。
不,她一定要活,也絕對不會讓他死。
她們要一起活下去。
翹月盈目過落到院內的樹上,她緩緩走到白虎殿門前,盯著那顆,"昨晚江岸在這里?"
香芋道,"是,杏鴿說昨夜她倒在這里。"
翹月盈開門進去,院中空無一人,香芋小跑到屋內,尋了一遍,出來后對著翹月盈搖搖頭,然后對著身后的幾名黑衣人說,"去青龍殿。"
"是。"四名黑衣人齊聲答是,身影如風般消失。
"今晚江姑娘該不會再出來閑逛吧?這夜里這么黑。"翹月盈走在前頭漫不經心的說。
香芋低聲答,"主子放心,我已吩咐杏鴿和召鵲,為江姑娘做些好吃的,保證她吃過能安心睡個好覺。"
那就好,翹月盈回頭看了一眼白虎殿,嘴角一絲冷笑輕現,她可不希望這個時候,孱弱的王子殿下與擁有靈藥的女巫見面,那對她可不利。
江岸按照記憶,走了不久,果然到了白虎殿,只是這里今天空無一人。
黑暗中,夜西那張表情痛苦的臉忽然就跳進了她的腦海里。
她心頭忽然恍然,自己怎么會想到他,怎么就到了這里了?明明西郊府的事她不改參與進來,撇還撇步干凈呢,怎么就自投羅網來了?!
江岸一拍腦門,轉身就走,可那個痛苦呻吟的聲音卻又驟然響起。
江岸心頭一驚,停下腳步,豎起耳朵仔細聽。
又一聲,那聲音低沉痛悶,如同每呼吸一口都要痛心痛肺的感覺。
在里面,江岸快步走進屋內,眼前的情景讓她大腦一片空白,雙手不禁發抖,甚至她的牙齒都在打顫。
江岸退下一軟,攤在地上。
夜西側臥在一張桌子下,他躬著身體,雙手抱著右腿,頭在不停的與右腿的膝蓋相撞。左腿的地面上一灘殷紅的血跡在黑夜里格外令人脊背發涼。
他的額頭已經撞破,難道是撞膝蓋而破的嗎?怎么可能,他到底用了多大的力氣,才能使兩者相撞導致頭破血流啊!
江岸不知道為什么這明明是黑夜沒有一點燈光她卻可以清楚的看清眼前這一切,更不明白自己是哪里來的力氣,膽量和勇氣。
她腿抖的不成樣子,幾乎是爬到他身邊,她顧不得那粘稠冰冷的血,伸手抓住他冰冷的手,艱難的把夜西扶起來。
他雙眼微微的闔著,雙眉卻緊鎖在一起。
他的嘴唇也被鮮血染紅,嘴角的血往下滴到他玄黑的衣服上,瞬間消失不見。
他像是用精神力量在支撐著自己,這時感覺到有了一股依靠,身體四肢一松,一下子就倒進了江岸的懷里。
江岸右手抱住夜西的頭在懷中,左手急忙伸手抓住他要落地的手,拉回他身上。
他像是睡著過去,但江岸知道他是昏迷了。
江岸看著夜西緊鎖的眉頭一點點散開,心頭小小的松了一口氣。
她將他的手輕輕的放在他胸前,二人的手已經沾滿血跡。
江岸查看了一下,他處了額頭和右腿膝蓋,其他地方病沒有受傷。
那他痛苦的原因應該是頭疼或者是腿痛。
她輕輕的用袖子把他的額頭上的血擦拭干凈,擦完嘴角的時候江岸已經滿身是汗。
江岸側頭低低的喘著輕微的氣,她忽然想到一件事。
她低頭看了看夜西的額頭,然后又抬起自己的手打量了幾眼,之后閉著眼咽了口唾液。
接著像是做了什么重要決定一樣,咬著牙死盯著自己的手。
這會兒,夜西忽然睜開了眼睛,目光落在她線條圓潤的下巴上,然后是一只哆嗦的可以彈琵琶的手在他的目光中亂晃。
江岸下了決心,眼睛一閉,一口氣憋著把手放到牙齒邊,剛要下口咬下去,"你要干什么!"
懷中一道低沉清冽的,是那男人的聲音響起。
江岸一驚,睜開眼睛看著夜西清水灣泉般冷冽的目光正鎖著自己,她自動忽略那令人發寒的語氣,只看實況,"你醒了!"江岸莫名的心中松開一口氣,為了自己差點遭殃的手竊喜。
"我問你要干什么!"
江岸低頭看著人家并沒有要起身執意要將這句話問到底的樣子,她也冷了臉,好歹現在的狀況是我救了你,沒讓你額頭撞膝蓋的自殘而死,你這是什么態度啊。什么要干什么干什么的。怎么每次他都會問她一些莫名其妙的問題。
"又什么干什么啊,我救了你,而且看你一直不醒的我還好心的打算把我自己的手咬破看看喂你點血能不能醒……"
說到最后江岸的聲音徹底停住,因為夜西正舉著她要咬下去的那只手!
啊勒?
"你要咬破我的手,好心的喂我點血?!"夜西舉著被江岸緊緊捏著的自己的手到她面前,眼梢輕挑,目光炯炯的盯著江岸呆無限的臉,風華無限的輕聲道。
江岸看著兩個緊緊握在一起,不,正確的說法是她緊緊的抓著人家的手,大腦嗡嗡嗡直響!
關鍵時刻,丫的緊張的也沒什么不對,畢竟一把抓了別人的手放嘴里咬,自己也不會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