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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3章 無心之人

我推開朱木鏤花門,那熟悉的觸感仿佛在星月閣的日子就在昨天。輕輕邁入門檻,地上一人影不長不短投射到我腳下,我猛的抬頭,一身白衣似雪的他坐在桌旁,身桿筆直,面容蒼白,只是那一雙幽潭眸子已閃現星點,深深的望著面前那一架古琴。那雙修長的手在琴上來回撫摸著,像撫摸戀人的臉般小心翼翼,生怕一重會弄疼她。清晨的陽光透過窗紙撒在地上,桌子上,琴身上,眼前的景象就像一幅畫,他就是畫中人,那么靜靜的坐著。

我心里有點不好意思怕打破這靜謐,進也不是,出也不是。只好原地站在那影子旁。

“你五師姐最愛坐這撫琴給我聽,那時候望天崖飄蕩著她那美妙的琴音,她的琴音是清澈,幸福的,讓人沉溺其中。”那白衣身子未動,話令人出乎意料的從他口中出來,他居然會和我說起她的事,“五師姐”這名字在行山是禁忌,不想,他會提起。

我未語,也不知該說什么,便等著他自己說下去。這會有勇氣走過去,坐在他身旁的凳子上。

“我每日每夜都聽到琴音,以為她“回來了,上來后,才發現這琴旁空無一人,難道是我幻覺嗎?”

他說著轉頭望著我,那雙眸子毫無掩飾露出脆弱,傷心,我忙撇頭,不敢看,我認識的葉子皓不會輕易在人前露出這樣的眼神,卻在我面前露出了。我的的心隱隱的痛起來,又時分排斥這表情。

“瀲兒,你告訴我,你可有聽到琴音?”葉子皓欲求證實自己所聞。

我看著琴說:“沒?!?

他手從琴弦上移開,放到腿上。深深嘆口氣,過了一會兒他打破沉默的氣氛。

“那一年我辦事路過一個小鎮,鎮上奇異的沒一人影,后來我才發現大家都聚集在祭天場旁。臺上綁著衣衫襤褸的人,身下堆滿柴火。我不愛管閑事,便穿離祭天場,但在我回眸間無意瞟了一眼她,對上的是她一雙清澈的眸子,嘴角溫柔的含著笑。我很奇怪一個將死之人居然無半點恐懼,還可以展露那么美的微笑,那年她才十歲。后來我便救下她……”他娓娓道來清影的事。

“青影從小無父無母,因患有奇怪的病在村子里被當成異人。救下她后,才得知她因被一道人算出“無心之人,非妖即怪”若不處之,民眾將受難。”說到這他停了一下。

“無心之人?”我揉揉耳朵又問一遍:“無心之人?”

“她沒有心?!比~子皓沉沉的說出這幾字。

“人沒心怎么可能活著?”雖然我的遭遇離奇,可是不管人,動物,怎么可能沒心呢,沒心怎么活?

“所以,她才被當做妖怪??!”葉子皓嘴角拉起長長的笑,那笑很苦。

是?。∪绻麤]有心還好好活著,任誰都想到妖怪,只有異類才夠解釋這一現象。

“但是,她卻很樂觀,開朗,愛笑,善良的一個人。”葉子皓補充道。

村子里人一出現不尋常的事或病都會推到她身上,“妖女害民”人們見到她的第一句話。當時好巧那個鎮趕上干旱一年未落一滴雨。所以她便成了干旱人們遷怒的對象,她卻一點怨恨都沒,只笑著面對所以人。后來村子被一場神秘的火燒毀,大家把怒氣都發泄到青影身上,把她當妖女綁在火刑架上,欲讓她活活燒死,以泄毀村之怨

葉子皓救下青影后便帶她回行山派,因天資靈慧,被千暮雪收入門下。兩人在行山派一起學武,日久生情。青影十三歲那年與四師姐一舞傾城,名震天下。江湖人稱她們為“并蹄蓮姐妹花”。

同年從無影塔上墜塔身亡,葉子皓說青影因進了無影塔,邪靈入侵的緣故而自殺。這更讓大家相信那個詛咒,無影塔三字讓人聞之色變。

抑郁思念的琴聲響起,我立在葉子皓右側,望著他那雙修長的手輕快的撫琴,那雙手變化出無數雙手來,在琴弦上閃過。我的眼睛花了,耳朵陣陣生疼,腦子里一片混沌,我所聽到的不是美妙的琴音,而是欲奪人魂魄的魔音。葉子皓,別彈了,我頭痛。卻發不出聲來,我伸出手去,卻摸不到他,好像他離我幾千尺遠。

耳朵“嗡嗡”響,耳膜快要破了,整個人蹲在地上……

魔音……魔音……在這樣下去,葉子皓會走火入魔的,怎么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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