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子皓整個身子都靠在我身上，一路上他只說“沒事了”“這速度今夜就能到行山了”我的眼淚止不住的落下，他又說“傻丫頭，沒事了”我的心恐慌至極，我能感覺到葉子皓生命氣息低弱，到傍晚時，他就整個人趴在我后背，我使勁的支著身子。又叫他抱緊我身子，不要睡覺，我怕他暈倒掉下去。周圍的空氣里彌漫著血腥味，因為葉子皓一直在吐血，我的衣服已被染成紅色，我不知道一個人能有多少血可以流，但從沒見過流這么多的血還是活人的。

他的身子有些冷，沿途未見人煙，何況是尋得醫者為他救治，我只叫踏雪快些，再快些。不知是踏雪太慢了還是去行山的路太遠了，太陽落山我們還未到達，只遠遠的看到行山在煙霧繚繞之處。

心里又害怕自己是不是誤入行山周圍的某個陣法中，不然從傍晚就看到行山，怎么走都走不到呢？可又細想，馬不會識途未返吧！更何況踏雪是靈性極強的坐騎。

可踏雪的頓足，讓我不得不相信自己預料沒錯，我們迷路了，而且很肯定是在行山周圍。天色很黑，沒有月亮，看不清周圍的景況，只模糊的感覺到我們是置身一片樹林里，樹林里又煙霧彌漫。該死的我真想罵行山派的人，搞毛搞那么多陣法，這里又不是什么軍事重地，誰會侵入。真搞不懂古人的想法。

“踏雪，你跟你主人出來是這條路沒錯嗎？”它嘶鳴聲，嘴里噴出氣。

看來真的是葉子皓出行山后，有人改了陣法。我該如何通知山上的的人呢？我想破頭也想不出個辦法，葉子皓的傷不能拖，我的心焦急的如鍋里翻跳的魚。

整個身子圈圈轉，我氣怒喝道：“踏雪，你怎么了？想把你主人甩下來嗎？”

他嘶鳴聲，像說什么，然后原地轉圈子接著極速往前沖，我的整個身子往后倒去，手觸到韁繩，急忙拉住，才幸免落地。

我松了口氣說：“還好，我們沒掉下去。”身子怎么這么輕？一陣恐慌，手伸至腰間，空空如也。

我猛的翻身，身子狠狠的摔在地上，滾了幾圈，整個身子像散了骨架般，我艱難的爬起，腳站不穩，又整個身子趴在地上，這樣來回兩三次終于站起，搖搖欲墜的向來路走去……葉子皓，你在哪？我一次又一次的后悔自己為什么只顧抓韁繩，為什么不一直握著他的手，為什么？這林子可有什么野獸？想到剛才，踏雪的恐慌樣，定是被林中什么動物驚嚇到。那么葉子皓豈不是有危險？

我伸出雙手摸索前進，被什么絆倒，爬起，甚至爬著前行……

……

我的好師兄，你不知道男女有別么？”

……

“那你為什么不幫我？”

“我為什么要幫你？”

“你是我師兄，你怎么可以眼睜睜的看著我被人欺辱？”

“你叫我師兄了么？”

……

“呃……那個……葉子皓，為什么你的輕功這么厲害？”

“……”

“你說人沒有翅膀為什么可以飛呢？”

“……”

“豬有翅膀為什么不會飛呢？”

“豬怎么可能有翅膀——”

……

“不管你去哪？或回行山或辦事都讓我跟在你身邊好嗎？你要是嫌我話多，我就閉嘴不說，你要是嫌我礙眼，我就站你后面，請你不要把我一個人扔一個地方毫無音訊的苦等好嗎？等待是最大的折磨。”

“好。”

“你這傻丫頭。”

……

嘴角不自然的浮起笑，葉子皓你怎么能這樣？說好去哪要帶我去的，現在又騙我，你說你都騙我幾次了，上次說在師妹師弟們面前畫畫中畫你會來，結果沒來，在青田鎮說辦完事三天就回來結果又失信了，剛剛還說會抓緊我的手，你又不守信了，為什么老要讓我找你？為什么？

“啊——”被什么絆倒，手觸到之處像人手，只是很冷，往上摸去，是一張人臉，心松下，不對，這臉怎么坑洼濕膩，又一股惡臭撲鼻而來，“啊……”我連滾帶爬也不知往那個方向爬去……

“我的臉不好看嗎？”

“啊——”

“不要……不要……”我使盡渾身力氣向前爬去，嘴里又不住的喊著。手在地上胡亂擦去，有種想剁了雙手的沖動。

“剛剛那是幻覺，沒事的，沒事的。”我這么告訴自己，安慰自己。

“葉子皓，你在哪？”我無助的喊著。

“葉……”一身破爛衣服的他靠坐在樹旁，林子里很暗，看不清面容，但那熟悉的身形告訴我是他。

我急忙跑過去，緊緊的抱著他，又連忙伸手去摸，熟悉的臉，頭埋在他肩膀上說：“終于讓我找到你了，下次不要放開我好嗎？”

他渾身冰涼，任我怎么搖晃也沒出聲，心提得高高的，喉嚨咽哽，克制不安的心緒，我伸指到他鼻下，我再吸口氣，拿起他的手，摸不到脈搏。

我靠在他肩膀上，模糊了雙眼，意識逐漸渙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