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三暮然回頭，懸掛在空中的鐵鏈再一次抖動，暮成歌舞袖間被一個陌生男子挽過腰身，回到了對岸的巖石之上。

待落地，男子很快脫了手，后退了一小步，那一粒紅色藥丸出現在暮成歌的掌心，舒緩了一口氣，她向身后男子問道：“是它嗎？”

“是，不過主子太冒險了，不值得。”那男子忍不住埋怨道，方才躲在暗處，來不及出手，堡主為了一顆解藥便只身墜入斷崖之中，現在想來仍是出了些虛汗。

“是就值得。”縱使現了真面容，青絲也因為剛才的疾風而打散披落在兩肩，她柳眉彎似牙，一邊透著笑意，也藏著敵意，他、失了雙眼，竟能一張不差地接住她拋向空中的紙張。

“沒想到暮小姐還帶著一人上山，這可是違了信之約。”原以為剛才的暗器讓她隨著解藥一起墜下崖去，沒想到武功之高竟能從毫無支點的崖下飛縱躍出，十三放重了聲音，探道。

“你又何嘗不是呢？”話未落，鳳眸前便出現了一個人的身影。

“舞袖之瞬竟讓我看到了暮小姐袖內的雙面鳳尾蝶，著實讓我一驚。”她著一身明黃色華衣從十三身后踱步而出，一只鳳凰印在玉滑的臉上，聽見十三呼了一聲殿下。

暮成歌身后的男子身子猛然一震，微低了臉，不再直視著前方。

“你的出現同樣是一個驚喜，沒想到，這一月之約，還能親眼目睹凰室之容，不知是不是我的榮幸呢？”收起掌心的藥丸，暮成歌抬眸似笑道。

“怕是傳出去，江湖之上也沒人會相信，蝶羽堡的‘圣妖狐’是位年紀輕輕、貌美如花的女子吧。”凰芷月眼下深意漸濃，一淵之隔，雪反射的光亮，暮成歌的美竟到了讓她也為之一顫的地步，若說世上誰與她的美有的一比，怕是只剩下玄清門的卿言了，不過在黃昏雪中看來，她的美甚至超過了卿言。

“呵，謝了你的贊賞，”一刻的時間，他們的發絲上皆停了一層薄薄的雪，暮成歌隨口說了打發道，欲離去。

可，天不隨人愿，凰芷月那雙刺眼的眸對上她的鳳眸，崖下一陣風吹起，崖上的四人便在雪中展開了交戰，云霧和薄雪交雜間，他們早已打了數十個來回，聲聲劍響被他們身下的深淵放大了數十倍，震耳欲聾。

夕陽的最后一絲光亮也沒入了山巒背后，一聲低喝，凰芷月雙手平展，右手上的劍突然受到了體內氣息的掌控，猶如一只鳳凰飛速旋轉著，朝暮成歌迎面呼嘯而來。

她方才飛上斷崖已運氣頻繁，此時再也無力回駁，只是屏著氣，持著劍護在胸前，而那一男子赤手和十三交纏，見如此，分身乏術，只好一賭，腰間閃出一條細鞭很快纏上凰芷月的那一劍，越纏越緊。

突然，余輝中，響起一陣巨響，四人不由的朝天邊看去，遠處的天空中綻放著一朵奇異的煙花，瞬間而逝。

那一聲響消失殆盡之時，細鞭被震成了碎末撒下，男子臉色驟變，回頭，暮成歌被迫后退了幾步，深低著頭，單手支地，袖中的劍已成了殘劍，散落在她眼前，崖上卻不見了凰芷月和十三的蹤影。

“堡主。”他下了鐵鏈，一陣心慌，迅速趕至暮成歌面前，連聲音也顫抖了幾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