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默默地看著她，他心中一愣，她曾對她說過，不再涉足這江湖險惡，這讓她感到疲倦，可是面前的人兒，即使眼下泛著淡淡的青色，也毫不退縮。

“她在你心中的地位著實不低。”蒙面人看著那一道清冷的身影遠去，才緩緩轉身，有意地看了他一眼，深色眼眸里替他多了一份惋惜。

“你沒死……”暗夜臉上微微一驚，甚至很難想象他是如何從大火肆虐之中逃脫，不被發現。

“這是救她的最后辦法。”他當然不會放棄，雖然此時帶著面紗，那原先遮住一半臉的碎發已被隨意撩至發后，依舊可以看出他堅定的雙眸。

暗夜看著眼前的人，敏銳的洞察力告訴他：“你的臉……”

“只是一副皮囊而已，何足掛心。”說的甚是淡然，無塵緩緩取下那遮掩的面紗，一整張臉露在了外面，頓時少了幾分俊朗，多了幾處嚴重的燒傷。“比起她的命來說，身上可以放棄的還有很多，而老天只不過要了我一副皮囊而已，帶我不薄。”

兩人沉默了幾秒，突然暗夜的臉頰上勾起弧度，劍眉舒緩開出，這還是他五年以來第一次露出笑容，眼前的這個朋友陪伴了他五年，也是暗殿唯一值得他信賴的朋友，跟蹤了一夜，必是想來帶她遠走……

“我跟了你一夜，雖為朋友，你實為謹慎，五年了，仍然看不透你的神情。”無塵也回笑道，交上眼前的這個朋友，終不知是否幸運？

“你想帶著她去哪里……”回暗殿已是不可能的事，何況他也不想回到過去，暗夜轉身望著身后翻出的新土，有意無意地問了一句。

“在暗殿十年，手染無數命債，厭倦了江湖的紛爭，所以想要四處走走，天下之大，總有一處為家。”心中放下暗殿的包袱，無塵一臉瀟灑。

“不過……我不打算帶著她。”這一句卻是停了許久才說出。

暗夜停住了目光，愣怔了片刻。

“她醒來若是看到我……”無塵低下身，輕輕地抹去她臉上的泥塵，此時的她就像一株曇花，不吵不鬧，靜靜的躺在那里，他在大火之中喂她吃下龜息丸救了她的下半生，只是這下半生里再也沒有他的身影。“她性格剛烈直爽，我不想看到她有一絲的愧疚……”縱使自己的誓言無法實現，他也不愿意看到愿兒知道真相后自責。

一旁，暗夜陷入沉默，眼前的悲傷帶給他一種莫名的熟悉，是當初拋下落亦之痛，五年了卻也未消減半分。他曾問過自己這樣做是否值得，卻終究問不出答案，選擇這樣的一條路能否護她一生……

“澤宣，”突然一個名字從無塵嘴邊說出，隨著“咳—”跪地之聲，他抬頭看著名為暗夜的朋友。

被他說出了自己隱匿了五年的秘密，暗夜此刻并不感到驚訝和惶恐，方才落亦的意外出現，他就想到了的這一幕，只是眼前……

“你要我改變她的容貌，”聲音不大不小，不重不輕。

“其實這才是她原來的容貌，”袖中抽出一張人像，上面只有簡單的少數線條，卻不難看出一張清秀迷人的臉上帶著無邪的笑容，“她忘記了自己擁有過這樣的容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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