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兩個。”陸小蠻隨便指了兩個人，“把外面那個男人帶上，隨我去地牢。”

“屬下……雷慎（雷耀）領(lǐng)命。”本是習(xí)慣地開口叫屬下，被陸小蠻陰森森一瞪立刻改口了。夫人怎么了？那眼神竟然比宮主還恐怖。

“晴月，熙柔就麻煩你照顧了，這么多血，一定是驚嚇到了。”陸小蠻看了看晴月身后臉色蒼白的上官熙柔，突然覺得莫名的難過，“謝謝……謝？”陸小蠻突然捕捉到一個敏感字眼，長恩剛才一直在說這個字。

歇、鞋、寫、謝……鞋？陸小蠻立即叫住正在抬長恩的人，親自將他的鞋脫下。果然如此，魏子宸你還真是機(jī)靈，一早就想好了。密信一式兩份，一份讓他萬不得已的時候交給小玉，一份卻藏在鞋底。

“哼！原來，魏子宸早就發(fā)現(xiàn)我了。”小玉慘烈地冷笑，她現(xiàn)在就像是跳梁小丑，而且毫無自保能力。哼，別說自保，就連自行了斷的能力都沒有。

“那份密信怕是也被你動了手腳吧！否則，你怎么會提醒我先看信？”陸小蠻眼中充滿了悲傷。小玉，是我對你太仁慈了嗎？

聽她們的對話，眾人也大概明白了。

“小玉，宮主和夫人平日待你不薄，你竟然恩將仇報？”晴月忿忿地說。

小玉沒有回話，只是一直盯著陸小蠻。看著她悲傷的眼神，她突然憶起那日大婚，夫人如同仙女一般，她也是真心地服侍夫人。雖然接觸夫人時間不長，但是她知道，夫人是個好人。

那日，魏無傾被主公的人重傷，長廊上滴落斑斑血跡。看夫人的表情，顯然也不喜歡那腥甜的味道，大婚那天就見紅，顯然不是好兆頭。然而她想錯了，夫人大步的向前，卻在長廊盡頭停下腳步，隨后只是吩咐她，將地上的血跡處理掉，卻不再讓她跟著。

原本以為是露出了什么破綻，讓夫人起了疑心，而夫人卻很嚴(yán)肅地說，不想讓她看見更多的血腥。女孩子家看了會覺得恐怖。

“夫人……”小玉正想說話，卻被陸小蠻打斷了。

“我們?nèi)サ乩伟桑　彼呀?jīng)整理好了自己的情緒，小玉是叛徒，她不可能留她下來。即使是她強(qiáng)烈要求，也不可能會實(shí)現(xiàn)。毒害宮主，那定是死罪。

她輕輕地扶起小玉，慢慢向后院走。

小玉，或許，在我手里，你受得罪才能稍微少一些。

“……謝夫人。”她輕聲地回答她。她知道，此行，定是有去無回。但是她不怕，能死在夫人手中，她已經(jīng)很滿足了。

地牢中，陸小蠻將小玉帶進(jìn)一間還算不錯的牢房后，就離開了。她知道，如果她先審問小玉的話，一定什么都套不出來，所以她決定先去審問那個男人。

進(jìn)了水牢，她才發(fā)現(xiàn)，那人竟然是日常采購瓜果蔬菜的劉伯。

為了防止他透露一絲一毫的信息，陸小蠻迅速屏退周圍的人。

“夫人這是在怕什么？哈哈哈哈，武功了得也不是罪過，何必這樣遮遮掩掩的。”劉伯絲毫沒有死到臨頭的恐懼感，反而大聲指責(zé)起陸小蠻。

“劉伯，你應(yīng)該了解你現(xiàn)在的處境。如果魏子宸在，你早就是死人一個，哪里還有資格在這里大呼小叫。”陸小蠻冷眼看著他。對于小玉，或許她有許多道不明的情感，但是對于眼前這個人，她完全的厭惡。因?yàn)樗|到了她最敏感的神經(jīng)——他竟然威脅她。

收在袖中的拳慢慢收緊，只要一掌，她就可以讓他永遠(yuǎn)沉默。

“夫人留我一條命，不就是想從我這里得到滿意的答案嗎？”他仍舊是狂妄地笑，“小玉那個臭丫頭什么都沒說，夫人才可能將注意力放在我劉征身上，難道不是嗎？”

“既然你心知肚明，那也不用我多言。只要你的回答能讓我滿意，我保證你性命無憂。”

“夫人是太天真了，還是……愚蠢？”劉征放聲大笑。原以為她是什么奇女子，沒想到這個女人竟然如此直白。

陸小蠻也是一笑，卻未及眼底。

“劉伯，我是給你主公面子。而且我想你也調(diào)查過我，我并不像表面看上去那般天真爛漫。想要折磨你，我可以有不下百余種方法！”

“夫人就不怕魏子宸問起來？”劉征頓時沒了表情，但是語氣依舊那般。他確實(shí)調(diào)查過她，不過，她就像是一個沒有過去的人，讓人捉摸不透。似乎，若不是魏子宸與她成婚，根本沒人知道離心谷有這個人。

陸小蠻甜甜一笑：“那劉伯以為呢？魏子宸千方百計地娶到我，就是為了殺了我嗎？”

“……”的確，外界傳言不假，魏子宸得到她卻是不易，而他們也未必像外人看見的那樣，那般恩愛。或許，只是像主公那樣的聯(lián)姻，亦或是做戲。

“即便是這樣，我劉征也不會多說一句。要?dú)⒁獎帲ぢ犠鸨恪！?

“真是敬酒不吃吃罰酒。”陸小蠻冷眼一瞪，轉(zhuǎn)身離開水牢。

“夫人是在想如何從我口中套出真相吧！”背后突然傳來劉伯的聲音。

陸小蠻一愣，回頭時，剛才的冷然已經(jīng)消失殆盡了。“不是，本夫人是在想，你廢話太多了。”

……

見陸小蠻出來，雷慎立刻上前稟告：“夫人，剛才得到消息，宮主已經(jīng)到了尚清山。”

“你說什么？”陸小蠻大驚，魏子宸已經(jīng)在回來的路上了？尚清山到這里不過三天的路程，如果今日出發(fā)，只要他快馬加鞭，無影絕對可以在兩天內(nèi)趕回來。不行，絕對不能等魏子宸回來。

“雷慎，去把劉伯帶來，我要親自審問。”

“可是夫人，宮主……”雷慎不解，宮主最快兩日便能回來，何必急在這一時。

“讓你去就去，我沒辦法等他回來了。”陸小蠻也不想多做解釋，反正她絕對不能等魏子宸回來。

“……是，雷慎領(lǐng)命。”見平日一直語氣和善的夫人如此反常，雷慎只能領(lǐng)命。

雷慎一進(jìn)水牢，陸小蠻隨后便吩咐雷耀去取一樣?xùn)|西。雷耀雖然納悶，但有了雷慎的前車之鑒，他也沒有多問。

“夫人，劉伯帶來了。”

“坐。”陸小蠻無視劉伯的眼神，她剛才離開水牢時點(diǎn)了他啞穴，他現(xiàn)在也就只能用眼神秒殺她而已。

“是。”

與此同時，陸小蠻從腰間摸出一顆血紅色的小藥丸交給雷慎，雷慎會意，立刻塞進(jìn)劉伯嘴里，運(yùn)功讓他咽下。那顆藥丸本是陸小蠻為小玉準(zhǔn)備的，但是最后她還是沒忍下心來。不知道自己怎么了，她只是希望小玉可以自己說出來。

不消半刻，劉伯不再掙扎，很規(guī)矩地坐在椅子上，陸小蠻這才解了他的穴。

“你是誰？”

“劉征。”

“這里是哪里？”

“絕塵宮。”

“你和小玉什么關(guān)系？”她很想知道，這件事，小玉到底參與了多少。

“小的只是負(fù)責(zé)小玉進(jìn)出絕塵宮。”利用采購一職，的確可以很方便地進(jìn)出絕塵宮。

“小玉可會武功？”鳳鳴，到底和小玉有關(guān)嗎？

“會。絕塵宮里消失的暗衛(wèi)幾乎都是她動的手。”

聽他的話，陸小蠻沒再開口。小玉，果然是你！

雷慎大感奇怪。從前抓來的奸細(xì)，從沒有人會在沒有上刑的情況下如此直白的說話，劉伯現(xiàn)在竟然是有問必答。離心谷果然是名不虛傳，原來江湖上，真的有這種藥。還好，如今離心谷和絕塵宮結(jié)了盟，否則沒人敢想象結(jié)果。以后還是少惹夫人，免得遭罪。

“你們的主公是誰？”陸小蠻開始轉(zhuǎn)向正題。

“小的只知主公是宮中人，其余不知。”

“什么……”宮中人？朝廷和江湖從來井水不犯河水，難道是魏子宸得罪了什么位高權(quán)重的朝中人。

“你們主公吩咐你們來做什么？”

“捉魏子宸、滅絕塵宮。”

雷慎倒吸一口氣，而陸小蠻則是慘笑。

果然，滅絕塵宮才是首要，魏子宸殺人無數(shù)，大大威脅到朝中人的利益。如果無法吸納，那只能滅。

她回頭看向關(guān)押小玉的方向。小玉，你的主公根本不信任你，那你又何必這么為他賣命。

“你們?yōu)槭裁纯隙ㄐ∮癫粫f？”

“小玉有個胞妹，現(xiàn)在就在主公手中。如果她敢說半個字，主公就會讓她的胞妹生不如死。相反，如果任務(wù)失敗，她的胞妹將會有享不盡的榮華富貴。”

“混蛋！”陸小蠻一拍身邊的桌子，迅速地站起身，“雷慎，給我掌嘴。”

“掌嘴？”雷慎無語了。見慣了大刑的他，一絲一毫都沒想過夫人竟然讓他掌劉伯的嘴。那些事通常只會發(fā)生在晴月她們身上，夫人是不是太仁慈了。

“怎么，要我教你？”陸小蠻走到雷慎身邊，陰森森地瞥了他一眼，語氣很不善。

“不用。”

無奈啊！雷慎自己都不知道自己是在干什么？

“每掌都要帶上內(nèi)力。”

她坐回椅子上，冷眼觀戰(zhàn)。