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說：“狗日的王澹和趙琦被我結果了？”

“‘結果了’”，什么意思？”我問。

“就是要了他兩的狗命。”他解釋說。

“為什么呀？這兩人可都是你的心腹！，把他們殺了你還怎么成大事？”

王澹是李錡任命的留守判官，趙琦是他精心培養的大將，把這兩個人殺了，就等于失去了左右臂，這個驕橫的人太意氣用事了。只聽他說：

“這兩個王八蛋居然多次督催我入朝，這不是明著背叛我嗎？李純給了他們多大點好處？就把他們收買了，這樣的人不殺留著何用？”

我蔑視道：“我看你是幾天不殺人，心里就不舒坦。”

他居然笑著說：“呵呵，你這次總算說對了，只有殺了這些人，我心里才痛快！”

我皺眉，譴責他：“你這個人就是太霸道了，聽不進去忠言，我看你最近忙著操練，蓄勢待發了，這時候殺了大將，未免動搖軍心，為自己埋下禍患。”

“你只管放心，我李錡有的是人，不缺這兩，戰斗已經打響了，你就靜候佳音吧，總說帶你去長安，說了這么多年空話，這次絕對不會落空了。”

我大吃一驚：“已經開始打了？”

李錡點頭稱是。

“什么時候開始的，怎么一點風聲都沒有。”我問他。

他說自己早已經秘密派了五名心腹大將，帶著精兵良馬潛入到各個州，掌握各州的情況。姚志安驍勇善戰，去鎮蘇州；李深足智多謀，去了常州；趙惟忠機警細致，去了湖州；丘自昌深謀遠慮，奔赴杭州，高肅勇猛難當，到了睦州。只要他們接到戰斗的信號，就會立即殺死各州刺史，占領各州。他還派了大將庚伯良統領三千精兵整修石頭城。只等張子良、李奉仙、田少卿這三人拿下富饒的宣州，就等于勝利在望，可以直驅長安了。目前，張子良等人的大隊伍已經開赴宣州，隨時會吹響勝利的號角。

這場戰爭不可避免地到來了，李錡會不會打到長安，“長安”，這個令我魂牽夢繞的地方，究竟以什么樣的方式來迎接我？我不敢想，呆呆地望著窗外發呆。李錡的目光中卻充滿了希望，仿佛自己已經黃袍加身，置身于長安的最高寶座，接受萬民的朝拜。

“秋妃，唱一回《金縷衣》吧，好久沒聽了，滿足我一次好嗎？”

“秋妃？”

他打斷了我的沉思，我回過頭來問道。自吐突承璀走后，他就改口叫我秋娘，他叫下人們也這樣喊我。今日他叫我“秋妃”，莫非他自立為王了？

“你已經是秋妃了，到了長安就正式冊封。”他得意地說。

我喃喃地說：“誰稀罕做妃子。”

“那你就做皇后。”

“不稀罕。”

“管你稀罕不稀罕，這個皇后你當定了。”

他的自信不減當年，我無話可說。他對《金縷衣》的鐘愛出乎我的意料，總是百聽不厭，每逢高興的事情他就要我唱，不高興的時候也要聽，我偶爾會滿足他的請求，大部分時候，我斷然拒絕，這首歌不是寫給他的，我想唱就唱，不想唱他就別想聽到。

“求你了，秋妃，別掃我的興好嗎？”他像孩子一樣拉著我的衣襟求我，他的小幽默在我看來，不過是丑人作怪。

我心情一下子變得很糟，就取出琵琶，幽幽地唱起來。

一曲終罷，我悲從心起，感思萬千，他卻激情澎湃，淫欲突起，抱起我，把我扔到床上，開始撕扯我的衣服。

“放開我！，你還有人性沒？前方的將士們正在為你流血賣命，你自己倒好，在家里尋歡作樂。”我厲聲斥責他，不讓他得手。

“呵呵，養兵千日用兵一時嘛，我養了他們這么多年，他們該為我賣命了，現在我為你賣命，你可不許這么不知趣哦。”

我說：“我就是不知趣，你快放開我，不然我喊人了。”

“哈！哈！哈！你真逗，大聲喊，看有人來不？他的話音剛落，就聽見門口有人爭吵。

李錡還是不肯松開我，在我的身上亂摸。

我使勁推開他，罵道：“你死到臨頭了，還這樣不知廉恥，外面的人要闖進來了！”

他居然開玩笑說：“呵呵，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風流，就讓我做個風流鬼。”

這個人真是無藥可救，我使勁推開他說：“聽見了沒有，外面是李均和裴行立在這爭吵，肯定是李均要進來見你，裴行立闖不讓，才吵起來了。李均這時候來見你，肯定有重要事情稟報，不然不會這么急，還不快出去看看。”

李錡聽罷，站起來，邊往出走邊罵：“他媽的，真掃興，午休時間都有人打擾。”

走到門口，看見李均，吼道：“吵什么吵？誰讓你擅自闖進來的？還有沒有軍法？”

李均說：“大帥息怒，末將有緊急軍情要報，所以就闖進來了，請大帥恕罪。”

“有什么大不了的事情？讓你這樣慌張？一點都沉不住氣，我平時是怎么跟你們說的？”

李錡怒氣一時難以平息，站在門口喘粗氣。

李均弓著腰說：“末將知罪。”

李錡語氣緩和下來，說：“有什么事？快說？”

李均卻遲遲不肯說，李錡見狀，知道有機密要報，喝令回避，李均不知道給李錡說了什么？李錡聽罷，勃然大怒，慌張地進屋，提起寶劍就出了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