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皇上來了！”蘇凝芙聽了，絲毫不在意。

“嗯，知道了！”蘇凝芙正想進去，若離又弱弱補充道：“皇上的表情似乎不怎么好！”

蘇凝芙微頓，隨即應道：“知道了。”

還未進雪凝宮，便看到明黃的身影立于中庭內。蘇凝芙迎上前去：“夜深了，皇上為何不去里廳坐著？”

“嗯，夜深了，這么晚了，去哪兒了？”凌衡瀟依舊背對蘇凝芙，也沒回應蘇凝芙的話。

“就在宮內隨意逛了逛。”蘇凝芙眼瞼撲閃，垂眸回道。

“嗯，都去了哪兒？”凌衡瀟終是轉過了身，眼睛卻是直直看著蘇凝芙微微低垂的頭，若離和落巖也早已經退下。

“就在玲瓏殿附近。”

“哦~那時間逛得有些久了，不是說身體不適嘛？”

“……凝芙在宴上，胸口有些悶，便想著散散心，卻被玲瓏殿外院的景色吸引了，不自知地多坐了會兒。”蘇凝芙不知自己怎會如此順暢地編著謊話。

“嗯。”凌衡瀟沒再多說什么，盯著她半露的臉龐，下一瞬將蘇凝芙摟入懷中。蘇凝芙顯然在凌衡瀟懷里怔住，凌衡瀟閉上眼，輕聲如情人般耳語：“木蘭很適合你。”

蘇凝芙心里涼意頓生，美目瞬間睜大……

“芙兒，以后莫要再騙我！”只是這一句話凌衡瀟并沒有說出口。

半晌，凌衡瀟放開了蘇凝芙，柔聲道：“今天你也累了，回去休息吧！”

蘇凝芙送離凌衡瀟后，輕吁口氣。

天堯看見從雪凝宮出來的凌衡瀟后，趕緊迎了上去：“皇上！”

“天堯，誼可卿那里可有什么異常？”

“如往常一樣。”凌衡瀟聽罷不再作聲。

天堯看了看凌衡瀟的臉色，徐徐開口：“這木蘭宮裝的確是宓王命人趕制送去嫙貴妃那里的。”

“嗯。”凌衡瀟似乎不在意地回道。

“皇上！這……”天堯似乎還想說什么，便被凌衡瀟打斷了。

“以后這事莫要再提。”天堯應下。

—宓王府—

“六哥今日便在我府上住下即可，廂房已經準備好了。”凌楚洛看著風骨卓越的凌翊錦道。

“在京這幾日只怕都得在你這兒了！”凌翊錦打開手中的折扇，看了看宓王府，“這王府比起我的別院畢竟是氣派了不少。”

凌楚洛嘴角苦澀：“六哥，對不起。”

凌翊錦轉眼看他，半晌，笑道：“你有什么對不起我的，不過是命中注定。……她，可還好？”

“至少保了她性命，只是難以時時護她周全。”

“她今夜竟連看我一眼都沒有，她終是怨了我。”凌翊錦神情淡然，但眼內的惆悵愣是讓凌楚洛看了個清楚。

“六哥，玲瓏殿內心思玲瓏的可還有一人。”凌楚洛不忍，故微調轉話題。

“那女子自我入殿便似乎了然一切，又想著引我出殿，若不是你，恐怕……”凌翊錦微皺眉，“早知昨夜便不去她宮里了。”

“昨夜你夜訪雪凝宮了？”凌楚洛驚訝。

“不過是會會這個新妃子罷了。倒不想讓我陷入了困境。”

“明日我還得進宮，楚洛，你也回去休息吧！”見凌翊錦露出了疲態，凌楚洛便告辭離去了。

翌日，凌翊錦入宮了，凌楚洛本想陪著一起去，但被婉拒了。

—勤政殿—

“琇王，里面請，皇上已經等你多時了。”天堯將凌翊錦請入勤政殿。

凌翊錦剛走入勤政殿，便聽聞男子清朗的聲音朝他喊道：“阿翊，快來。”阿翊，這個稱呼是多久沒有人喊過他了，只是，那個男子，還有資格這么喊他嘛！將眼中忽現的陰霾隱藏，凌翊錦笑顏滿面。

“二哥！”

凌衡瀟看著凌翊錦，似乎如同平常百姓家的兄弟般，將他帶到書桌后，如同獻寶的孩子般指著那精致的盒子，說道：“這是我命人找能工巧匠精致打造的，你看看喜不喜歡。”

凌翊錦盯著那盒子看了會，便心中有數了，于是抬起手將那盒子把玩其中：“二哥，我一看便知這是什么了。”說著便打開盒子，果不出所料，是支玉簫！

“阿翊好眼力，二哥知你喜愛音律，在你回宮消息傳來之時，便想著給你了。”

“嗯，謝謝二哥！”凌翊錦道謝后，拿起那盒內的玉簫說道，“只是，有些東西是過去喜歡的，而現在不喜歡了，這蕭，便是！”

聞言，凌衡瀟的臉色一僵，隨即釋然：“是嗎？看來有些事，有些人錯過了，便是錯過了。”

“二哥知道便好。”

“但是，阿翊，二哥并不后悔。”凌衡瀟看著凌翊錦的眼睛說道，“我是天子，我不能由著自己的性子率性而為，你和可卿的事情，我也是后來才知道的。罷了，在你看來，我這一切說辭不過是多余的托辭。”

凌衡瀟看著凌翊錦在聽到他提及“可卿”的名字時那陰沉下來的臉色，便知自己可能終身得不到這個弟弟的諒解，心下惆悵，當初他并不知。但倘若重來一遍，凌衡瀟想，他還是會這么做，因為他是這個國家的皇帝。

—雪凝宮—

然而此時，在雪凝宮里也來了一位不速之客，但卻又在情理之中。若素來到里院，蘇凝芙正于搖椅上看書。

“娘娘，誼美人來訪。”

蘇凝芙聽罷，有些驚訝地抬頭：“你是說誰？誼美人？”

“是！”若素有些不明所以，“娘娘，是要若素回絕嗎？”

“不。”蘇凝芙清淺一笑，“請誼美人進來，嗯，到這里！”

“不去大廳？”蘇凝芙點頭。

不多會兒，一個身穿鵝黃宮裝的女子走了進來，她盈盈行禮：“可卿見過貴妃娘娘。”

蘇凝芙起身，將誼可卿虛扶起來，帶她坐下后，便一眼不發地繼續看書。誼可卿見狀，有些不知所措。

時間一分一秒地過去，誼可卿見蘇凝芙似乎沒有先開口的打算，囁喏半會，便開口道：“娘娘不問可卿為何而來？”

蘇凝芙噗嗤一笑：“我還思忖著你什么時候才開口呢！”晃了晃手上的書籍，“這段時間內我可是連一頁都沒翻過呢！”

見蘇凝芙打趣著她，誼可卿的小臉不自禁地紅了，但心里也松了口氣，想著確是找對了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