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 別人的往事
- 北慕遠
- 2752字
- 2011-07-19 16:53:34
高三分班之后,心舟按照自己的志愿分到了文科班,從此開始了永遠不和物理化學打交道的日子。雖說理科的成績不算差,但是總覺得學起來吃力,要比別人多付出一倍甚至兩倍的努力,現在只要突擊數學一科就可以了,頓時覺得輕松許多。整個高三伴隨著的考試壓力,隔三差五搞個測試,經常有外校的老師來學校串講,不同老師的講課風格和不同的題型讓很多同學開闊了眼界。
有天心舟放學往學校門口走,看到一個人的背影特別像媽媽,她快步走上前去超過一點的時候回頭一看,正是媽媽。她愣了一下站住:“媽媽。”柳燕淑很淡然的:“心舟啊!”“媽媽,你怎么來了,是來看我們的吧!”“不是,來你們這串講的。”“哦,初三也有串講嗎?”“有,上周還來過一次。”“那你都不來找我們嗎?”“我這是公事,再說聽說你們不是過的很滋潤嘛,我沒必要來。”這冰冷的語氣讓人聽了很不是滋味,不知道的人還以為是兩個素不相識的人,其中一個在問路。
心舟問:“媽,你要來家里坐會嗎?都好幾年沒見到了,給你打電話也沒人接。”“不了,學校給我安排好了。”“好吧!那我走了。”心舟回到家看到正在廚房里穿著圍裙切菜的江在民:“爸,你和我媽是不是離婚了?”江在民強裝鎮定,自認為表情沒有泄露什么,淡淡的說:“你聽誰說的?”“我剛才看到媽媽了。”“是嗎?來咱們這啦?”“在學校串講,我問她要不要過來,她說不了。”“她……”江在民不知道下一句該說什么。
心舟說:“爸,你就告訴我吧,我絕對不會有什么想法的。”“為什么這么說?”“你和媽媽以前老是吵來吵去的,誰也不理誰的時候更多,我倒是希望你們離呢!”江在民說:“你是這么想的呀!”“我當然希望爸爸找到屬于自己的幸福了。”爸爸覺得心舟對感情的看法很晚熟,但心舟這么說,他覺得是預料之中的事,只是沒想到在這樣的場景中得到答案。不過江在民既沒承認也沒否認,他怕萬一影響心舟的心情,不想在這最關鍵的一年給她壓力,內心的欣慰已經讓他感到相當的滿足了,心舟長大了。
春天過去了之后考季到了,空氣中都彌漫著壓力的滋味,多少家長都面色凝重,晚上看電視的時候調到音量最低;有多少家長說話都小心翼翼,生怕一句話說不好惹孩子不高興;又有多少家長會借端牛奶送水果的名義進孩子房間查崗。“考試考孩子,考后考老子。“這話一點不假,高考剛一結束,家長們就開始活躍起來,根據孩子自己估的分數,托關系,找親戚,打條子,找各路神仙活動著,就等著錄取。孩子倒是放輕松了,家長急的一頭汗,大夏天的像熱鍋上的螞蟻似地,恨不得一天有50個小時,好讓他有時間把這事情早點定下來。
心舟考的成績中上,江在民在這事上也沒操多少心,她被所填第一志愿的某大學新聞系錄取。心舟的志愿是以后當一名出色的記者,撰寫新聞稿也好,當出鏡記者也好,這是一份能讓她自己感到高尚而有價值的職業。暑假期間她回老家看望了爺爺奶奶和幺叔,仿佛又回到了童年里。開學的時候江在民請了幾天假送心舟去報到,下了火車出了站就看到學校里組織的接待處,陣勢很大,有些干部模樣的學生給新生們辦理了登記。心舟的爸爸也認識了一些其他同學的家長,乘著大巴回學校的路上,大家已經熟悉起來,話題也自然多了起來。
心舟的宿舍在二樓,四個人一個房間,朝南的屋子光線非常充足,她剛把隨身攜帶的兩個大箱子放在地上就看到一個女孩端著剛洗好的衣服走了進來:“你是江心舟吧,我是林文潔。”“你怎么知道我的名字呀?”林文潔指指床邊的名牌說:“咱這屋你是最后一個來的,我們三個的東西都收拾好了,箱子放在那邊的行李架上,一會要一起吃晚飯嗎?”“我和我爸一起來的。”“我和我爸媽一起來的,要不一起吃吧?”“她們兩個呢?”“出去買日常用品去了,說是在外面吃好再回來。”“那我問下我爸,他現在在樓下等我呢,說女孩子的宿舍不方便上來。”
晚上心舟和爸爸加上文潔一家在校外的廣式茶餐廳吃的晚飯,心舟記得這次晚餐的所有事情,文潔的爸爸看起來非常紳士,說話總是不溫不火,聽到贊同的話語會點頭帶著笑容輕聲的附和。文潔的媽媽溫婉可人,穿著合身的連衣裙,簡單的項鏈,淡淡的妝容,說話柔聲柔語,從不隨意插話,偶爾說句話也是十分得體,顯得非常有教養。吃好飯文潔媽媽用餐巾紙拭拭嘴角,優雅又美麗,心舟第一次遇到這樣的女人感到好像已經不在人間,看著這樣的一家心舟覺得賞心悅目,從心底里羨慕著。如果自己的父母親也是這般那該是多么讓人喜悅呀!
爸爸住了兩天,帶著心舟到處逛了逛,買了些心舟喜歡的東西,父女倆吃了當地的小吃,江在民講了一些對心舟的期望,還特意交代:“有什么事別憋著,給爸爸打電話,錢不夠花就說,別太省,爸爸掙的錢就是給你花的。”“知道了老爸,你真是的,我還沒哭你就哭了。”“你這不是第一次離家這么遠嘛,這一年半載的也見不著你。”“不是還有五一十一嘛,放假時間長的話我肯定回來。”“好好,回來前打電話,爸給你做好吃的。”“我要吃你做的小米鍋巴,還要吃豆角土豆燉排骨。”“行,你想吃什么爸給你做什么。”“不許哭了,笑一笑。”江在民用手背擦擦眼淚說:“心舟,你真的長大了。”“那是,明天開學我就是大學生啦!”“好好念書,以后實現你的理想。”“放心,一定。”
開學第一個月是軍訓期,9月份的天氣還是烈日炎炎,同學們穿著軍裝,站在烈日下的操場上站軍姿,教官們看起來非常嚴厲,先后有比較嬌氣的女孩子暈倒被抬到醫務室,還有些男生不好好踢正步被請出隊伍單兵訓練。身上的衣服已經滲出鹽花,汗流浹背,露出來的皮膚被曬得焦黑,晚上回到宿舍腳已經不聽使喚,用鹽水泡泡腳也沒力氣吃晚飯,躺下倒頭就能睡到大天亮。第二天爬起來又要去接著訓練,魔鬼般地獄式的軍訓使人更加堅毅,意志上有了服從感,從心底的某處居然涌起了使命感。結束后學校組織了軍訓感受體驗征文,大家以各種形式記錄了自己的見聞,作為開篇之作。
和心舟同宿舍的三個女孩分別是來自鄭州的嚴麗,來自BJ的黃楠和來自連云港的林文潔,只有四個人聚不成五湖只能勉強的湊個四海,大家經常在宿舍里開著睡前聯誼小會,講些自己的經歷和本地發生的趣事,臥談會會開到自動睡著而結束,第二天再繼續。大學的教學方式和高中完全不同,老師上完課就見不到人了,有什么不明白的問題也只能問輔導員或者到圖書館找答案,同學間互相也會交換筆記了解別人的記錄方式,查缺補漏。想家的時候就到公用電話亭給家里打打電話,聊的很久,和爸爸撒著嬌,就這樣也很快適應了新的環境。
心舟大學初期記憶中很深刻的是學校里的一位外籍女教員,聽說是日本人,她總會在操場上遇見她。看到她的時候總是坐在鋪在草地的毯子上,一手拿書,一手拿著瓶裝的啤酒,不僅豪爽還很有感覺。她喜歡甩著短發,純真又自然,不化妝的她看起來清新極了,尤其是那瓶啤酒,給她帶來了很多追隨者,有很多男生總喜歡看到這一幕,連女生路過操場的時候也忍不住眼神連連的看著她,直到走出很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