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父子
- 君臨天下
- isabellading
- 2078字
- 2011-07-11 15:45:55
從京城到靈泉山莊,原需要兩天的路程。因獨孤晴明日夜趕路,不一日便回到山莊。
此時,獨孤逸云正在靜室閉關。晴明不敢打擾父親清修,只能心急如焚地在靜室外候著。
其實,他與慕容宸君非親非故,兩人只有數面之緣。但不知為何,他對這個小女孩卻特別的關心,當看到她死氣沉沉地臥病不起時,他覺得心里比看到自己的師妹受傷時還難過。
“進來吧。”若大的庭院里回蕩起渾厚的男低音聲,靜室的門在無人觸摸的情況下自動打開,猶如被風吹開。可見靜室里的獨孤逸云武功高強,僅憑內力便把門震開。
“父親。”晴明收斂心情,穩步邁入房間,躬身對著面前的男人喊道。
武林盟主獨孤逸云,年齡與慕容復相仿。他相貌平凡無常,但是一雙眼睛卻充滿精光,給人深不見底的感覺。他全身素衣,形象返璞歸真,面容不似晴明般俊逸若仙,但也不同于普通武林中人的豪邁粗獷。他周身散發出來的氣息可以給人一種無形的壓力,讓人心生敬畏。但再仔細一品味,又好像剛才的壓力似是錯覺,面前的中年男人是那么的和藹可親、平易近人。
這就是可以領袖群雄的獨孤逸云,深不可測,耐人尋味。
“你在門外的時候,氣息紊亂,心神不定,所為何事?”獨孤逸云非常了解自己的獨子。晴明生性沉穩,泰山壓頂而不驚,今日表現實屬反常,必有重要的事情回報。
“兵部尚書慕容復之女慕容宸君身中七色花之毒,性命垂危。慕容復想借山莊的圣水為女兒解毒,不知父親意下如何?”晴明陳述此事時,語氣平穩,讓人感覺不到絲毫感情。在進門的那一刻,他就徹底把心里的激動與擔心完全隱藏。
“那我兒覺得為父該同意嗎?”獨孤逸云并未正面回答他的問題,而是趁此考量晴明。
“同意。”晴明回答的很堅定,沒有一絲猶豫。
“哦~為何?”獨孤逸云也未料到晴明會回答地如此干脆。
“父親素有雄心壯志,慕容復乃朝廷重臣,又手握兵權。從大局考慮,圣水雖然珍貴,卻也不是不能借。況且慕容宸君的毒不是一朝一夕可解,倘若她常住山莊,那父親收復慕容復的把握就更大。”晴明看上去超然世外,但分析起事情來卻頭頭是道,真是“美貌與智慧并重”。
“嗯,我兒所言甚得我心,如此你便去京城安排一下吧。”晴明的觀點和獨孤逸云不謀而合。他確實有籠絡慕容復之意,更重要的是,他想要控制慕容宸君。當然,這一點晴明并不知道。此處按下不表。
“是,晴明稍后會再去次京城。”晴明恨不得立即就上慕容府去,只是他不敢在父親面前露出絲毫端倪。他自己也納悶,怎么這個小女孩的事情就那么讓他上心?!
“既然慕容宸君已經毒發,那你就早點出發吧。此次與蕭無敵交手,我看你獲益良多,靈泉心法似乎又有精進。再從京城回來后,你就留在山莊不要走了,參透整套心法再說吧。”獨孤逸云僅憑晴明的吐息便能感覺到他的武功有進展,打算讓他留在莊上苦練,也便于自己督導他。
“是。”晴明不是個話多的人,特別是在父親面前。通常都是言簡意賅,能用一個字表達的意思,絕對不會用兩個字。
其實,晴明自幼便很崇拜父親,一直覺得父親是個義薄云天的大英雄。但當他懂事以后,親眼目睹父親的所作所為,他對父親開始敬畏,甚至是害怕。他也說不清楚自己對父親的感情,只是無論他懷有何種情緒,都改變不了獨孤逸云是他父親的事實。
母親早逝,唯一的親人就是父親。他們的父子之情不是不深,只是摻雜太多其他的東西。而他一直覺得兩人的關系更像是上下級,他也曾艷羨普通人家的父與子,簡簡單單、和樂融融。
隨著年齡的增長,父親對他越來越嚴厲。獨孤逸云對晴明就像藝術家對待藝術珍品,精雕細琢,力爭完美。父親要他心止如水、超然物外,又要他深謀遠慮,堅毅不屈。這才把獨孤晴明培養成一個矛盾綜合體,形象俊逸如仙,內心復雜晦澀。
但晴明絕對不是偽君子,他有自己的堅持,有善良真實的一面,有孝心。只是所有的這一切讓他更矛盾,令他吝于付出真情、唯想避世清修,奈何父親難違,他不得不去做許多違心的事情。
遇到慕容宸君,是例外中的意外。小女孩是那么的真實,那么的打動人心,讓他羨慕。是的,他羨慕宸君的自由自在,羨慕她可以只做自己,羨慕慕容復對她毫無保留的父愛。
他不忍她的折落,他想看到小仙女天真的微笑,動人的舞姿,聽見她甜美的歌聲。所以他要幫她,就像幫兒時的自己。
獨孤晴明離開靜室后,并未在山莊多作逗留,他換身干凈衣服便又啟程。
再次到達京城后,已是入夜時分。晴明見天色已晚,不便上慕容府拜訪。而且三日之約還未到,他便先回行館休息。
次日一早,慕容府前廳。一身白衣的獨孤晴明坐在廳內用茶,慕容復聽到獨孤晴明的答復后,萬分激動。
“多謝國師,君兒終于有救了。太好了!”慕容復誠心感謝晴明。
“呵呵,慕容大人切勿客氣,不知你打算何時啟程送慕容姑娘上山莊?”還是晴明清醒,提點慕容復不要光顧著激動,快點落實成行動才能救宸君。
“對!對!對!阿德,快去讓人備轎,還有替我準備一份厚禮。讓阿忠也準備一下,我們今日午時就出發去靈泉山莊。”慕容復回過神后,立即安排行程。
“等等。”他叫住正要出門執行他命令的李仁德,回頭和晴明確認道:“國師,不知我們今日啟程妥否?”
“無妨,救人如救火,刻不容緩,山莊一切準備就緒,慕容大人盡管放心。”晴明看見慕容復如此疼愛宸君,心中更是感慨,也對這個父親越來越有好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