門被重重地打開，帶著女生野蠻的力道。

莫小小看著眼前的人一臉事不關已的表情，吼道：“為什么？”

他抬頭，冷冷地問：“什么為什么？”

“她今天穿的衣服！為什么？為什么在她身上？”莫小小曾經見過這條衣服，就在他的家中。她曾經問他，收藏一件芭蕾舞裙干什么。他只淡淡地說：“收藏沒有目的，只是情不自禁的愛好。”

可是為什么？那件裙子，穿在了于霏霏的身上！

沒有回應。

她笑了，只是嘲笑：“你以為人家還會喜歡你？你以為給條衣服過去的一切一筆勾銷？你未免太天真了吧？你已經完完全全地暴露了真面目，她現在躲你還來不及。”

康南臉色陰沉，看了她許久，也是一陣冷笑帶過，斬釘截鐵地說道：“原因很簡單，這個世界上只有我可以欺負她，別人，門兒都沒有。”他的語氣強硬，帶著狠狠的霸道。即便曾經他傷她多深，即便曾經他像個惡魔，可是在離開的每一天里，眼前都浮現著她的臉。她歡笑的臉，哭泣的臉，蹙眉的臉，驚喜的臉。他只想回來，不管她多怕他，不管自己多招人厭惡，不管自己有多無恥，他只想天天這樣看著她。多少次忍不住吻她，多少次忍不住觸碰那曾經的肌膚，多少次想握握她的手，那都是曾經的味道，美好的讓人窒息。那件芭蕾舞裙，本就是自己為她而買。在拍賣會上，他一次又一次地提高價格，只想著買下那條舞裙。即便她不可能要自己的東西，這樣看著也有多好。

“是嗎？那我想她在想這個世界上誰都可以欺負她，唯獨你不行。”莫小小惡狠狠地拋下這句話，怒氣沖沖地摔門而走。曾經，他跟她說過：“我們相依為命，如何？可他的心終究不在自己身上.”

比賽結束后，林陽便陪著霏霏去了更衣室。寬敞整潔的走廊，遠離了剛剛人聲鼎沸的大廳，只剩他們兩人的腳步聲在空氣中發出陣陣回音。月色皎潔，暗自的喜悅在他們之間似股股青煙般纏繞。

“林陽。”霏霏抬頭，看到他畫了眼線的藍色眼睛，在光影下顯得更加幽深。心頭思忖，猶豫，有些話，正想此刻講，卻不知當講不當講。

“嗯？怎么？”他低頭看她，心卻還沉浸在方才的熱鬧中。

“我……”霏霏沉吟半晌，終沒說出話來。

“你……怎么？”林陽見她遲疑半天，問道。

月光投射進窗子，光影浮動。

她的臉抹了腮紅，粉嫩嫩的。眼下，卻不知為何，越來越顯得像個落地的蘋果。她慢慢低下頭，似是決定了一般，忽地抬頭看他：“我喜歡你。你呢？”

她此時正穿著早上那件淡藍色舞裙，細細的鎖骨自然裸露，白皙的脖子干凈修長，雙手因緊張而緊緊捏住了裙擺，滲出了汗。睫毛顫動，在燈光照耀下似繁星點點。

她想，他也是喜歡她的。每次他看著她時，那雙引人入勝的臉。同學間的消遣玩笑。那晚他毫不吝嗇的懷抱。每日陪著她安全到家的背影。今早偷偷出現的新舞裙。整晚不回家只為她找回舞裙的那個人。這些這些，那些那些，似乎都在有意無意地溫暖她的心房。所以，我喜歡你。喜歡真誠慵懶的你。縱是那般玩世不恭，可又有什么關系。

他怔住，腦子忽然短路了。一時之間，不知如何回答。

她鼓了股勇氣，繼續說道：“我們在一起，好嗎？”

他的臉依舊凝滯在空氣中，半晌，嘴角一翹，牽起她的手，紳士地彎腰一吻，抬頭，笑笑：“Whynot？”

她緩緩地舒了口氣，方才緊張的臉龐也總算慢慢地松了，她看著他，笑意蕩漾。

那晚，他不知她的真心。

那晚，她不知他的假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