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個孩子拉手沿著小溪走了好一段路，直到一個十五、六歲模樣的少年背著一個六七歲的小女孩向他們迎面而來。

“二哥！”阿鸞甩開寒月的小手，開心地叫喚了一聲，沖過去抱住了那個少年的腿。

寒月失落地收回手，失神地盯著那個奔向另一個男人的小小身影。

“二哥，你不要阿鸞了么？你嫌阿鸞不乖，要讓她做你的妹妹么？”阿鸞氣呼呼地指著少年身后的女孩，嘟著的笑臉氣得通紅。

“懷傾哥哥，她就是你那個寵愛的妹妹么？”女孩大度地笑笑。

“嗯。”懷傾點頭，又對著抱著自己大腿的那個孩子道：“阿鸞，聽話，放手。這是你衾兒姐姐，帝君妹妹的女兒若衾帝姬。”

“你也是個小帝姬嗎？”阿鸞對他身后的女孩子產生了好奇，乖乖放開抱住他的腿的手。

女孩子從懷傾背上下來，笑了，“你好，我叫若衾。”

青鸞也笑了，眼睛笑成了彎彎的月亮，“我叫青鸞。”她又撲閃著大眼睛，問：“衾兒姐姐，我們做好朋友吧！你是我在人間交到的第二個朋友！”

“鸞兒！”寒月不堪受冷落，很適時地跑了出來。

“這是我的好朋友，寒月姐姐！”青鸞牽著她的小手，驕傲地笑著。

若衾古怪地看了一眼懷傾，懷傾寵溺地笑了，蹲下身摸著青鸞的頭笑道：“阿鸞，不是寒月姐姐，而是寒月哥哥。”

阿鸞好看的眉頭擰在了一起，“騙人！哪有男孩子生得這么美！”

寒月無奈地繞繞頭，“鸞兒，可是我確實是男孩子啊！可能……是因為我長得像娘親多一些吧！”

“你娘親很美嗎？”她聽聞脫口。

“我沒見過她。”他低著頭，表情甚是憂傷，“但是哥哥說我生得像娘多一些。”

阿鸞將與她差不多高的寒月抱在了懷里，輕拍著他以示安慰，“乖哦，以后有鸞兒疼你。”

“嗯。”他趁機在她臉上“啵”了一口，含糊道：“等長大了我娶你。”

“嗯？”她紅了臉，沒聽清。

“沒什么。”他輕輕推開她的懷抱，“哥哥找我了，我要走了，以后再見！”然后，他的身影便在樹叢總消失。

她依依不舍地看了良久，轉身看見的卻是若衾和二哥緊緊相牽的手，她一臉純真，“衾兒姐姐長大了嫁給二哥好不好？做阿鸞的大嫂好不好？”

聽聞，若衾的臉上漾起一抹紅暈。她雖是六七歲的模樣，其實卻也已活了六百多年了。

“鸞兒！”一個女子沖過來，一把抱住了青鸞，眼中有絲淚花，“你怎得瞎跑？擔心死娘了。”

“娘親對不起。”小小的身體抱住了她，將頭埋在了她胸前道歉著。

若衾很有禮貌地走上前喚了聲“姨娘”。

阿五掩飾自己的失態，點點頭，恢復了那個九重天上高貴的“阿五公主”的身份。“這次來青丘也沒見著你母親，她……過得可好？”

若衾的神色變了變，道：“無恙。”

之后，娘親與若衾又閑聊了幾句，便帶著她回了九重天，二哥推遲著有事沒有回天。娘親對這次沒找著她很后怕，帶著她在三十三重天跪了一天一夜求太上老君收她為徒，老君最終破例收下了青鸞這個徒弟。老君向來極少收女弟子，對她更是百般嚴厲，不準她離開三十三重天，除非偶爾迫不得已要下界去。她在這三十三重天一待就是六十年，天上一天，地上一年，這六十年一過凡間也已過去兩萬一千九百多年了，對兒時的記憶也很模糊了。凡間也被司命重置了許多次，萬年太漫長了。

“鸞丫頭，我知道你靈力深厚，又會讀心，但是我告訴你不要輕易用讀心術，更別說是本天尊的心，小心我要你好看！”老君不止一次地警告她。“嘿，你若遇上命定之人，可是讀不了他的心的！”

“知道知道！”她也總是笑笑。

“不要仗著你是天孫，尊貴的帝姬，在我三十三重天也不過是我道德天尊的徒弟！”老君也總是這么教訓她，“就連你天君外公見我都得禮讓三分！”

“……”每每聽聞他此番話，她都不會搭理。

然而，這次，她聽了另外一番話：“你自小沒有父親，雖說你是天人，也過了許多天劫，可你的情劫遲遲未來，唯有過了這情劫，你方可進入這上神一列。仙人固多，而神卻是寥寥可數，更不用說是上神了。”

“情？”她不解，情是何物，何滋味？在三十三重天清心寡欲了兩萬一千九百多年，她哪里知道什么情？她似乎下了一個決心。“師父，你幫我一個忙。”

“……什么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