聊云清眸光散漫，喃喃：“為他么？只是天香院中哪里還有什么清白，除了那里……”

“哪里？”玉玨心生疑惑，眼前男子幽怨橫生的樣子仿佛曾在天香院中心歷劫難。

“是個小院，就在荷花塘附近，沒有天香院其它地方的奢靡之氣，那日遇到姑娘時在下就是想到那里看看。”眼前男子嘆了口氣，似有神往之色。

“你說的是清韻小居？”她驀地問道。

“你知道哪里！”

她清楚的看見眼前男子眸中有光澤閃動。

她低下眼眸，一只手在茶杯口打了個圈，白皙的手指芊芊如玉，雙頰泛起微紅，心里竟有鳩占鵲巢的感覺：“我，我就住在那里……”

“奧。”男子出神的看著杯口的手指，這動作這樣的熟悉，不禁生出時光倒流般的恍惚，“那里怎樣？”

這問題問的太過突兀，她一時不知如何回答，想起早間慕禪悅挑釁的話，試探道：“還好，只是聽說那里鬧鬼。”

“是嗎！你見過沒有！”對面男子霎時驚喜如癡。

“啊？……沒有。”玉玨被他失控的表情怔住，看來清韻小居卻有詭異，視乎還和眼前男子有著什么關聯。

他眸光霎時暗轉，迷離幽深，悵然道：“人死萬事皆空，即使有魂魄也不會在天香院那種的地方盤庚。幫我一個忙，好嗎？能給我講講清韻小居嗎？”

他本就俊逸不似人間色，又添了哀怨凄楚，她點點頭，無法拒絕。

“好吧。現在的清韻小居白墻灰瓦，暗紅色窗格，回廊四周掛著湘妃竹簾；廊外擺放著兩個斗彩的荷花缸，缸里的荷花開的正艷，只是比荷花塘里的略小些；院中有一棵茂盛的石榴，剛剛結了豆大的石榴果。房間里是簡潔的本色黃花梨家具，還有個書架擺滿了詩詞話本，這是我最喜歡的。”

玉玨淺笑了下，看了看對面男子沉寂的的眸，“內室懸掛著一副仕女圖，上面畫了一個彈箜篌的美人，我就是看了這幅畫才想到學箜篌的……”

她放在桌上的手腕一緊，眼前逼近一對波濤洶涌的眸子：“一幅畫！畫中人可是穿著和你一樣的衣服，也梳著流云髻，彈一架紅色的鳳首箜篌？”

她腕骨碎裂般疼痛，杏眸發出灼灼怒火。

男子松開手，無力的滑坐在椅上，喃喃：“對不起，我失態了……”

玉玨看了看腕部的一道緋痕，憤然抬眸只見對面男子一身凄楚，心一軟，只低聲道：“沒事……公子怎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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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面，杜秋琳隱約聽見琴房里模糊不清的談話聲，似有個男聲，問添茶的壁兒：“還有誰在琴房？”

壁兒語調平緩：“是聊公子。他經常來聽主人彈箜篌的。”

“奧，謝謝壁兒。”杜秋琳一副不經意的散淡模樣。

少頃，驪姬回到琴房，玉玨連忙行了禮坐回箜篌邊，在驪姬的指導下練習簡單的音階。

叮叮咚咚不成曲調清脆斷斷續續，聊云清迷離的聽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