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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2章 末世的憂傷3

后來,我搬出了學(xué)校,在附近租了一間房子,可薇陪著我??墒亲詮哪翘炱?,我就拒絕講話。我將自己徹底地封閉起來。不讓被人走進我的心里,也不去走進別人的心里。

我總是盯著天花板,然后哚啦的臉龐一遍一遍地浮現(xiàn)。我的大腦不受控制地一遍一遍回想與哚啦在一起的的畫面。和她一起逛街,一起去K歌,一起去她家做飯,和她一起背書,和她一起鬧騰。她總是笑著對我。她的笑容每次都可以把我從悲傷中拉出來,讓我也無拘無束地歡笑。她對我來說是那么的特別,那么的重要。可是自從銀爍出現(xiàn)后,我那被愛情甜蜜得過分的心,不知什么時候冷落了最最要好的哚啦。為什么我一直都沒有好好珍惜,我真的算不上一個好朋友,我那么自私,不關(guān)心朋友。哚啦,對不起。而此時的我卻只能哭泣,懊悔。她再也回不來了。所有的事情都讓我絕望得要死。至于銀爍,我強迫自己不要想起,所以那其間我從沒想過他。

一周過去了,每天都有好多人來看我,Colour哥、珍、老師還有其他同學(xué)。我一句話都沒有說過。只是雙手抱膝,茫然地看著每一個來看我的人。我甚至連思考都不會了,腦袋里空蕩蕩的,不知道該想寫什么。好像這個世界已經(jīng)停止了運作,我就這么在這個時空里永遠停住了。

然后,每到晚上,我總是不敢閉眼,因為一睡著就會做一個夢,重復(fù)著做那個夢。我夢見了自己在一條無限延伸的道路上跑。兩旁是桃樹,周圍是迷茫茫的白霧,天是黑的,比墨水還黑。那條路好長好長,無論怎么跑都看不到盡頭。然后,看著許多熟悉的面孔,一個個離我而去。留下我惶恐地不停地跑,大口大口喘氣。

我總會看到哚啦,她看了我一眼就走了,我伸出手去拉她,她甩開我的手不見了。當(dāng)我轉(zhuǎn)身,就看到了爸媽和姐姐。我很開心地跑過去卻碰上了他們失望的眼神,我還來不及叫喊,他們又都消失了。之后我被一個人拉進他的懷里。那個擁抱是那么的溫暖,散發(fā)著熟悉的味道。我在他的懷里安心地笑了,可是他說,雪,你一個人要好好照顧自己。你要去哪里?我迫切地問。他沒有回答,只是漸行漸遠。我追上去怎么也找不著他。我橫沖直撞地,猶如一只困獸。終于跌坐在地上,淚流滿面。我又丟失了他,我再一次把銀爍弄丟了。每到這時就會有一個聲音響起,雪,你不要哭。我總會在你身邊的。即使你看不見我,我也是一直在你身邊,在你身后退一步的地方,不曾離開過。你在哪兒?我向四周看,空無一人,只有我的聲音空蕩蕩地傳開去傳開去。然后,霧就漸漸散開,我向著光亮的一頭跑去。跑啊跑,途中與一個人擦肩而過的瞬間,他伸出手拉住我的手腕。我退回去,站在他的跟前,和他面對面??墒撬持猓铱床磺逅哪?。他說,今生今世,我再也不會和你分開了。可當(dāng)我試圖看清他是誰的時候,夢就醒了。醒來后,我淚流滿面。

我的世界就這么一直顛覆著,亂雜成一團,像一塊重石壓在我的胸口,無法喘息。

直到那天,可薇在幫我整理書本的時候,書中掉出一封信。我顫抖著拆開,是哚啦的筆跡。她寫道:親愛的雪,原諒我就這么離你而去??墒俏乙呀?jīng)沒有勇氣再面對接下去的生活了。我和穆風(fēng)分手了。他要了我后就對我說分手。我好難過,我一直沒敢告訴你,怕你責(zé)怪我。我知道我不應(yīng)該那樣。可是我太天真了。沒想到他那么快就變心了。可是小雪,我真的很愛他,我不能沒有他。沒有他的日子,我也不想再過下去了。我唯一擔(dān)心的人就是你了。希望你可以振作起來,不要因為我的離開而做傻事,希望你可以一直幸福下去。

再見了,我親愛的小雪。來生,但愿我們還會是好朋友。

哚啦

看完信,我不顧一切地跑到穆風(fēng)經(jīng)常去的酒吧。他果然在一個角落喝著酒,懷里摟著一個嫵媚大的女人。我憤恨地沖過去,狠狠地甩了他一巴掌:“你這個混蛋,是你害死了哚啦,是你是你?!?

“你說什么?”他瞪大了眼睛,難以置信地看著我。

“哚啦跳樓自殺了,這下你開心了吧?”我嘶聲力竭地喊著,不停地打他。

他沒有還手,轉(zhuǎn)身坐在地上抽了一根一根的煙。在他的眼睛里我看到了悲痛,難過。我懷疑是否自己看錯了。我以為這是最好的懲罰,無論多么后悔,永遠都沒有彌補的機會??伤S久才說出了一個事實,讓人更加絕望的不爭的事實。

他手里夾著煙,一口一口地抽,落寞難過的樣子讓我這個絕望的人看了都于心不忍起來。而他那被抽去靈魂似的毫無生命力的疲倦的聲音更令人絕望萬分。

“你知道嗎?我是真的愛哚啦的。這輩子我還真從沒這樣愛過一個女人。我們心心相映、心有靈犀,視彼此為歸宿。我以為我們可以這樣一路走下去,白頭偕老呢。”說道這里,他忽然落寞地笑了,那笑聲悠遠空靈,聽得我的心漏跳了一拍,他繼而說道,“因為太愛她,我忍不住要了她,我恨自己一時沒忍住。她走時肯定也還恨著我。她肯定以為我只是為了得到她才跟她在一起,一得到,我就拋棄她了。我不是這么薄情寡義,這么心狠的人。現(xiàn)在說什么也晚了,她走時帶著對我滿滿的恨意。”

“既然你這么愛她,那為什么還……?”我捂著嘴顫抖著問,直覺告訴我,我們似乎都誤會了什么。

“在那第二天,哚啦他爸爸,找了我。我不知道他是怎么找到我的,反正他來就要求我離開哚啦,他說哚啦正值高考,不能為了戀愛分了神。他說他對她寄予很高的期望,她決不能失敗。如果真的愛她就先離開她,別讓她分心。他甚至求我了。我后來回去想了好久,才做了這么個艱難的決定。我本想只是暫時分開,等她高考完,我再向她解釋的??墒?,她竟然這么決絕,連個讓我道歉解釋的機會都不給。她肯定絕望地以為我只是在玩她,一得到她就將她拋棄?!彼f著說著早已淚流滿面,泣不成聲。

我從沒見過一個男人為了心愛的女人哭得那么傷心。那一刻,我的心驀地軟下來,把手放在他身上拍了拍,算是安慰。此時此刻,唯有沉默才是最好的安慰方式。于是,我們兩個人,在別人莫名的目光中哭得稀里嘩啦,痛徹心扉。我們共同愛著的哚啦,如果有來生的話,咱倆一定要再相遇,成為最好的朋友,你們也要再相愛,那時你們一定要成為最幸福的戀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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